这种套话的伎俩并不高明，但却很实用。
你不回答人家肯定不好，你回答吧就露底了，别人回去一查，你的话真真假假，一看就明白。
不过，这一切都在聂江和叶寒的计算之中。
功课不做足了，来考什么试啊？
听孙华成问起，叶寒随意的报了两个片名，其中一个，绝对算得上是全国赫赫有名。
“《不再爱你那部电影是你们投资的？那部戏的票房可是个神话啊！”
孙华成震惊了，因为叶寒嘴里那部叫《不再爱你的作品，严格来说，在国内算得上是现象级的电影！
除了票房，它的操作模式相比其他作品，侧重点也有不同。
一般的电影，宣发成本基本保持在制作成本的三分之一，不过《不再爱你却反其道而行，反而是宣发成本超过了制作成本，不光是超过，而且，是溢出极多。
这部总投只有百万的影片，宣发费用居然高达四千万！
最终，它以近二十亿的票房收官，在扣除各项费用后，制片方和投资方总盈利七、个亿，可以说，它创造了国内票房史上小成本电影逆袭的一个奇迹。
“没什么好惊讶的，一个不大不小的项目而已，不过话说回来，我还得感谢我们叶总，带着我小挣了一笔。”
20亿票房还小项目！
这逼装得，上了天了都，就这个数据，绝对是神话级的……
说话的是聂江，他在这时候突然以《不再爱你投资人的身份窜出来，其实，是私下里跟叶寒早就商量好的结果。
幸好两人来之前一直在着手解决叶寒的身份问题，他俩很清楚，不管李秋怡忽悠来的投资人是谁，第一件事肯定是核实身份，而致命问题就在这，如果把鸡蛋放在叶寒这一个篮子里，保不齐就翻车了。
所以，聂江向叶寒求证了一件事，就是一个大型的影视项目里，有没有空壳公司参与的可能？
聂江的想法，是将自己塑造成一个空壳公司的操盘人，这样的话，你哪怕是去核实身份，恐怕也核实不出个所以然来。
叶寒的回答非常肯定，有！并且，参与的原因有很多。
光是空壳公司这一点，就足够聂江在中间插入自己的故事了，所以，聂江最早说把自己塑造成神秘操盘人，打的就是这主意。
“啊！聂总也参与了《不再爱你这个项目？”
听孙华成问起，聂江咧嘴一笑，一幅很无所谓的样子：“联合制片而已，这还是多亏了我们叶总的提携啊。”
他这话刚说完，叶寒就接了过去：“客气什么，你那个份额也就是一个多亿，又不是多少钱。”
“有总比没有好啦，不说这个，咱哥俩走一个。”
聂江捏着酒杯跟叶寒碰了一下，随即一饮而尽，他喝这个酒倒不是因为演戏，而是因为他紧张，乖乖，这辈子自己什么时候装过这么大个逼啊？
还一个多亿，有一个多亿跟这坐着干嘛？早他妈到处装逼去了……
孙华成坐在旁边听得汗都下来了，先前李秋怡介绍自己时，用了个亿万富翁的名头，虽然自己确实集资超过了十亿，但那钱不是自己的呀！
因为没有好的项目，之前吸纳的资金除支付股东的本金和收益回报外，现在自己有三个多亿的窟窿填不上，而眼前的两个年轻人，人家挣的可都是利润！
关键是他听完这两个人说话他生气，一两个亿都不算什么大钱！想想自己，都年过四十了，靠着骗术每天过着提心吊胆的日子，他有一种极大的挫败感。
其实聂江和叶寒比他还紧张，兜里就三千来块钱，孙华成要知道真相不气吐血才怪……
“年轻有为，年轻有为啊。”
此时的孙华成略有些失神，他随口赞美对方的同时又喝了口酒压惊，内心免不了五味杂陈。
不过他也打定了主意，如果这两个年轻人真的有如此强大的能量，那自己无论如何也得攀上这层关系。
有了目标，这酒喝起来就有滋味了。
孙华成原本跟他的朋友说去去就回，结果在聂江他们这边一坐就是二十来分钟，直到聂、叶二人都要走了，他这才恋恋不舍的起身，当然，表面上，他还得装出一幅无关紧要的样子，并不能把自己迫切想要结交两人的意思挂在脸上。
回到自己包间，孙华成的朋友都有些奇怪，之前那个姓王的老总给孙华成让出位置，道：“孙总，怎么一去就走这么长时间？”
孙华成轻描淡写的摆了摆手：“哎哟，我还以为隔壁谁呢，原来是小聂跟小叶。”
王总一头雾水：“熟人吗？”
“肯定的啊。”
孙华成一幅老友的口气：“就《不再爱你的制片人和联合出品人嘛，一看是他俩，我们就坐下喝了几杯。”
他这话一出口，现场一片哗然！
这部作品众人可是如雷贯耳，甚至有人开始埋怨孙华成说不带自己过去认识认识了。
这孙华成真是个老油条，第一次跟人见面，结果回来就能拿别人往自己脸上贴金，同时他也在为自己之后的计划埋伏笔，如果明天查到叶寒和聂江的身份属实，那这两个贵人一定得好好结识一下，没准，自己经济上的窘境，在他俩这里就绝处逢生了呢？
一想到这点，孙华成就忍不住开心，一扫先前资金缺口的愁云，他春风满面的跟众人打了招呼，说是要去送送聂江和叶寒，去去便回。
这时有人提出跟他一道过去，但被孙华成婉言谢绝了，随即，他便独自一人出了包房的大门。
艾米国际的门口处，孙华成邀请聂江叶寒下次在他的地盘相聚，说是要好好招待，而借口，当然是听叶寒讲讲圈子里的卦。
双方又客套了一番，然后就像同龄好友一样挥手告别。
这场景看起来无比滑稽，毕竟，双方的年龄差了近乎一倍，原本应该是长幼有别的，结果，在这个金钱至上的时代，却早就不存在尊卑有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