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志峰‘咯噔’一愣，脸上的笑容都还没来得及消退，他不可思议的看着聂江，心里简直不是滋味。
这就回绝了！
你好歹嘴上答应啊，行不行动那又是另一回事嘛。
“不……不合适？这有什么不合适的……”
尽管他心里不舒服，但面对现在的聂江，他也不好再像以前那样随意的就把不高兴挂在脸上。
聂江笑了笑：“哥，我知道你一直在搞建筑，可我们是拍电影，这两个行业没一点关系。”
“不是……我听说你们不是有什么置景吗？”
聂志峰今天为了见聂江，还专门上网查了一下专业词汇：“就是盖场景那个，拿一空地‘咵’一下推了在上面搭个房子建个街道什么的，专门用来拍摄，这不就跟建筑有关了么？”
“那也不行啊，人家那做置景的都是专业的。”
“我们也是专业的。”聂志峰一脸认真：“你放心，大哥做这个时间长，这个我可以给你打包票，绝对达标，结实耐用。”
聂江都被他逗乐了：“哥，我们置景搭的是半永久性的东西，有些特殊的地方它直接就是道具，结实耐用有时候是会害死人的，我举个例子啊，我要一个演员从二楼摔下来，他掉下来以后砸得桌椅碎裂，这是一种艺术的张力，现在置景变成你的，还是那个演员从二楼摔下来，桌椅没碎，他脑浆子崩一地，呃当然这个更有张力啊，但我们挣的钱还不够赔的……所以说置景啊跟你的理解可能不太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的……”聂志峰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们出个设计图，有特别需求的地方标注出来，照图施工就完了嘛。”
“那也不成。”聂江摇了摇头：“首先这个是美术指导的活，人家有自己的专业团队，我不可能把人家的团队遣散了用你啊……”
“照你这么说的话，这个事就没办法了？”
“也不是没办法。”
说这话的不是聂江，而是从楼上下来的叶寒，这小子昨晚挨了打，所以他下来的时候还专门贴了片面膜。
聂志峰第一时间并没认出他来：“您是？”
聂江小声提醒：“这不就是叶总嘛。”
一听是叶寒，聂志峰立马站了起来：“哦！叶总也在家呢……”
叶寒只是轻轻‘嗯’了一声，他穿着睡衣踢着拖鞋‘咵沓咵沓’走了过来，随即在两人旁边坐下，道：“怎么，聂老兄这是找你老弟要工程来了？”
聂志峰笑得一脸的献媚，他顺手拿起聂江的烟给叶寒递了一支：“说不上说不上，咱们就聊着玩。”
“聊着玩无所谓。”叶寒把烟给挡了回去：“不过你要真想要工程的话老聂不是说帮不上忙，帮得上，他那么大个制片人连这点忙都帮不上那搞什么名堂？但……”
聂志峰眼前一亮：“叶总您接着说。”
“走一个，补一个，你要想干置景，那美术指导就得换人，比如你来，这不就搞定了吗？简单。”
叶寒说得那叫一个轻描淡写：“对了，聂老哥美术没问题吧？”
聂志峰一脸苦笑：“看图纸没问题。”
“那历史呢？”
“美术指导还得懂历史！”
“对啊，建筑还原、服装设计都需要符合当代历史背景，这些你能搞定吗？”
聂志峰听得汗都下来了：“这……这要求也太高了吧……”
叶寒咧嘴一笑：“这都叫要求高！这是最基本的，除了这个，道具、布景、灯光、摄影这些得全都得懂，聂老兄这些都有涉猎吗？”
聂志峰站在那里跟个憨憨一样，完全摸不着头脑：“你们不是有灯光师摄影师什么的吗……怎么美术指导还得懂这些啊！！！”
“要配合呀，场景道具先出来，这个道具在灯光下什么效果、在镜头前什么效果，道具做出来之前都需要考虑到，要不做好后临时配，用不了不就浪费了吗？”
聂志峰都听傻了，他还以为剧组的工程跟平时自己接触的没什么两样，结果现在一看，这他妈哪跟哪呀……
一看自己明显没戏聂志峰本来是准备放弃，但想到聂江这货也不懂，居然还让他混上领导了，基于这个考虑，聂志峰可能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那……那咱们家江娃子也不懂这个，他怎么就能干呢？”
“这不一样，他是制片人啊，他负责找资金，找了四千万，所以聂老兄你要也能拿出个四千万来，我直接让你弟弟把制片人让给你当，你看怎么样？”
四千万！
jing子啊？
聂志峰就算是个傻哔，他也听出来叶寒的意思了，人家就是来消遣你的。
“四千万，呵呵”聂志峰仿佛是在自言自语，他冷哼了一声：“江娃子，你小子可以啊！过年那会你身上怕是连四千块钱都掏不出来吧？现在动不动就几千万了！我是你大哥，我今天来没别的意思，就是跟家人聊聊天，你看看他……”
聂志峰拿手指着叶寒：“过来就拿话噎我，有意思吗？”
看他急成这样叶寒心里老高兴了，他本来就看聂志峰不舒服，一直想帮聂江出气来着，这回聂志峰自己找上门了，还省心了。
不过虽然聂志峰言语激动，叶寒却还是装作一脸无辜：“聂老哥这是说的什么话？我刚说那些要求你要能做到当然可以到我们项目里来，但你做不到那怪谁呢？合着你没文化没修养这还是我们的问题喽？”
聂志峰毕竟是个大男人，听叶寒这么说自己他也急了：“说谁没修养呢？”
“我说的是艺术修养。”叶寒嘿嘿一笑：“对了，修养跟教养不是一个东西，刚才你自己也承认自己没什么修养了，怎么，现在准备再展示展示教养？”
聂志峰被呛得无言以对，但人家句句在理他又有什么办法？
看聂江一直站在旁边不说话，他马上就把气撒在聂江身上：“江娃子，你就这么站在一边看？没看他怎么说我的？”
聂江一脸无奈，他两手一摊：“那我怎么办？我老板给你活你又干不了，我难不成还得帮你抽我老板一顿？这是什么逻辑啊大哥……”
“好。”
聂志峰一点头：“我算是看出来，咱俩除了一个姓以外别的什么亲情血缘都是扯淡，合着我连个外人都不如，很好，江娃子，你放心，你大哥好歹也是个有车有房有事业的人，这辈子不求你日子也好过得很，倒是你，现在还没发家呢就这样，我看你能蹦跶几天！”
聂志峰气急败坏的对着聂江指指点点：“今天我到你这来算我得了失心疯，你好好的去挣你的钱去吧，啊，以后你是你我是我，回姿州了也别来我们家串门，你舅舅舅娘没你这外甥，告辞。”
聂志峰说完气冲冲的就要出门，聂江却忙上前把他拦住：“大哥你别生气啊，我们没别的意思……”
聂志峰阴沉着脸：“你不用给我道歉，我们之间没有关系了。”
“怎么没关系？”纵算贴着面膜，叶寒脸上幸灾乐祸的表情还是很明显：“有关系。”
“什么关系？”
“你香肠腊肉还放我们厨房呢，你赶紧拿走，我这是别墅，又不是垃圾堆放点。”
聂志峰鼻子都气歪了，这就是你怎么对别人，总有一天，别人也会用相同的方式对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