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国公府。
“老爷，你回来了？”
程夫人赶忙迎前去。
“夫人，处默呢？我有急事找他。”
程咬金脸色焦急的说道。
“他在后园里面喂犀牛呢。我这就让人去叫他，出了什么事吗？”
程夫人也有些紧张。
“等会你就知道了。”
程咬金并没有多说什么。
没一会儿，程处默就走了进来。
“爹，你找我？”
程处默问道。
“我问你，秦牧之前跟你说的蝗灾，到底是怎么回事？”
程咬金前所未有的认真。
“牧哥只是说，百年一见的蝗灾马就要来临，他劝我让你们早做准备。”
“爹，是不是出事了？”
程处默好奇的问道。
“果真如此啊。”
程咬金感慨道：“今日，陛下召我进宫，为的就是蝗灾一事。如今长安城外，蝗灾已经出现了。”
“蝗灾真的来了吗？”
程处默很是震惊。
之前，秦牧告诉他这些的时候，程处默虽然也坚信不疑，可是心里却不自觉的有一丝疑惑。
毕竟秦牧也不是神仙。
他怎么就那么确定蝗灾会来？
“秦牧他还说什么了？他竟然知道我在蝗灾要来，为何不早点让我们知道？”
程咬金再一次问道。
“牧哥说，即便是提前告诉你们，也不会有任何人相信。与其多费口舌，还不如早做准备。”
程处默回答道。
“……”
程咬金沉默了。
难道他说的不对吗？
对！
他说的很对！
事实正是如此。
最明显的例子，就是今日程咬金在甘露殿所说的那番话。
就连他说的话，长孙无忌和李二等人都没有相信。
程咬金还是一个功勋赫赫的开国名将。
更不要说秦牧一个无名小卒，纨绔子弟。
就算是他说了，估计也会惹人贻笑大方。
让别人觉得他是个疯子罢了。
“秦牧这小子好像有些变了。他的想法，甚至连我都不如啊。”
程咬金感慨道。
“牧哥没有变！”
程处默一脸正色的否认道：“牧哥还是和以前一样，对我还有大楞也都一样。”
他可不管秦牧如今有了什么本领。
在他和尉迟怀玉的心中，永远都是无人替代的大哥。
“哈哈哈，倒是我有些失言了。”
程咬金欣慰大笑，说道：“处默，从今日开始，爹不管你了。你就好好的跟着秦牧，永远都不要让他失望。”
“老爷，你是不是疯了？以前你可从来没有这么说过。”
听到这话，程夫人大吃一惊。
她还以为程咬金是吃错了什么药。
“你不要管了，我自有分寸。”
程咬金大手一挥。
“谢谢爹！”
程处默欢天喜地的离开了。
……
长安城的蝗灾越演越烈。
很快就遍布全城。
老百姓们如今已经衣不附体，食不果腹。
大批大批的难民，几乎都已将整个长安城的城墙给围住了。
每个时辰，都有人饿死。
每一刻钟，这里都在演着人世间最悲惨的悲剧。
根据李二的命令，长孙无忌会同户部尚书，还有房玄龄，杜如晦等人，制定了一系列的赈灾计划。
其中就包括开仓放粮。
可百年难得一见的蝗灾实在是规模太大。
遮天蔽日的蝗虫，满天乱飞。
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所有的粮食，几乎被吃的一干二净。
整个关内道，连同所有的府道州县，无一例外全部都遭了殃。
越来越多的难民出现，就像是一个无底洞，根本无法填饱他们的肚子。
很快，朝廷的国库就已经告急。
无论是钱财还是粮食，都已经所剩无几。
“唉，天下凋零至此，乃朕之过也。”
长安城楼，一身便衣的李二表情痛苦，活像死了爹似得。
陛下都率先表态了。
那手底下的大臣们也不能含糊。
“陛下宅心仁厚，宛如日月山河！”
“陛下真乃古今第一仁慈之圣君也！”
“纵观古今，体恤百姓之君主，唯有陛下！”
各种马屁声不绝于耳，让李二听了有些飘飘欲仙。
权利！
这就是权利的滋味啊！
“娘，你醒醒啊，娘！”
就在这时，城楼下忽然传来了一道女童的哭声。
一位母亲长时间没有进食，活活就给饿死了。
李二刚刚沉浸于圣君的状态，结果就被啪啪打脸。
谁家的圣君会饿死自己的百姓？
周围的大臣脸色也有些难看。
这才刚刚拍完马屁，结果就有个人饿死了。
实在是死得不是时候。
长安城楼的气氛有些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