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速速来人，快将秦王妃与世子殿下送出皇宫！”
思绪间，一名身着长袍的男子从秦王府门外匆匆而来，神色惶恐。
“唐长史，秦王殿下此时如何了？”
府的管家脸都白了，所有人齐刷刷朝这边看过来，中堂门前的那名女子拽着小男孩三步并两步，抹掉泪花道：“唐长史，二哥可还安好？”
“太子攻破整个长安城，秦王负伤逃离，已是凶多吉少……”
男子正是李二在洛阳天策将府的长史唐俭，说白了就是幕僚，自李渊太原起兵时，就跟随李二了，正经八百的秦王府的老臣了。
唐俭脸色惨白，带着众人匆匆回到堂中：“王妃，如今我等秦王大势已去，长孙世家老小皆被诛杀，长孙大人已惨死朱雀门前，整个皇宫已是血流成河。太子殿下怕是将会对乘乾世子、郡主等人举起屠刀。为保万一，望王妃速带世子离宫。事不宜迟，再晚怕是出不去了……”
女人不是外人，正是长孙无垢，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切，苍白的脸颊竟没有丝毫惊讶。
“家兄为保二哥死于太子刀下，如今我长孙世家皆被灭门，二哥生死未卜，我又能逃到哪里？”
柔中带刚的声音衬托出长孙无垢的无奈，一手拽过身旁的小男孩，转身交给唐俭：“只是……乘乾交给唐长史了，我也无逃生的打算……”
咣——
咣当——
正说着，忽然间府门外传来撞击声，伴随着阵阵怒吼：“开门！开门……”
见状，唐俭、以及女子吓得快速将小男孩掩至身后，满脸紧张的看向门外。
哐当一声，两扇坚硬的府门直接被撞开了，杀气腾腾的薛万彻率领着百名金吾卫战士一进门，便拔刀喝道：“将所有人全部拿下，一个不准放过！”
“是！”
生猛的战士想都没想第一时间将所有府内所有厢房全部搜查了遍，丫鬟、家眷，以及襁褓里的孩子全部捉拿，陆续押来。
“薛万彻，你可知这是秦王府？”
唐俭保持着文人最后的风骨，赤胆相向，试图将李承乾等几个人救回来：“此乃陛下皇孙，秦王世子，你要干什么？”
“秦王府？”
薛万彻讥讽地扯了扯嘴角，斩刀重重拍过去，猛地一下将其砸倒在地：“老子连秦王都敢杀，你他娘的算老几？来人，将此人给我带下去，重打五十大板！”
“是！”
两名士兵押着唐俭离开后，薛万彻手持血刀，冷冷地将众人扫视一遍，最终落在长孙无垢身：“秦王殿下今日一早，试图谋反，兴兵玄武门，将齐王殿下首级砍下，已犯下滔天大罪。我奉太子之命，前来血洗秦王府！莫怪本将军心狠手辣，要怪就怪他李世民动了不该动的心思……”
说着，猛然转身，暴喝道：“来人，将王府下，除了女子之外其他人，一律斩首示众！”
“得令！”
“不要！不要……”
“薛万彻，你敢……”
一时间，被押着的长孙无垢、杨妃等所有人全慌了，拼死挣扎，赤红着脸咆哮起来：“乘乾？你们干什么？干什么……？”
“恪儿，我的恪儿……”
“泰儿……”
凄惨的哭喊声此起彼伏，阵阵绝望的呐喊，求救，数十人跪在地磕头，蓬头垢面的长孙无垢奋力挣扎。
然而，这一切，都成了徒劳。
年幼的李承乾、襁褓内的李泰、李恪、李宽、李佑等六七名男孩被利落的一刀刀诛杀，没有半点拖沓。
“禀报将军，发现一人已怀身孕！”
这边染血的刀还没收，另一名士兵拽着一名挺着大肚子的女人拖了出来。
“杀！”
薛万彻连看都没看，直接道。
此起彼伏的杀戮声掩盖整个秦王府，包括管家、所有男丁全被杀尽，血液狂喷，空气中弥漫着绝望的腥味。
当李承乾等人尸体滚倒地时，长孙无垢瞬间眼前一黑，整个人晕瘫在了地。
血！
到处都是血，异常醒目！
偌大的秦王府在这一刻成了活生生的人间地狱，被鲜血染红的女人，被诛杀的男人，横七竖八的躺在地，苍凉而又悲怆的氛围彰显着皇家政权斗争情形。
多少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士兵满心震撼，第一次感觉到身为升斗小民的幸运。
“将军，这些人如何处置？”
男丁杀完了，剩下的一群王妃、小妾或其他女人，薛万彻面若寒霜，大手一甩道：“带走，重兵看押起来。太子有令，若发现有人自杀，尔等陪葬，明白了吗？”
“明……明白！”
士兵们噤若寒蝉，吓得脖子一缩，三三两两拖着长孙无垢、杨妃等一群女人，陆陆续续离开。
转眼间，秦王府的禁卫军全被撤离，血红的大门敞开着，隔着老远就能看到满地的尸体和杂乱的院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