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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话 青春被现实扭曲之时

我就从我初中的时候开始讲起吧,因为从那个时候开始,我才刚刚明白我要为了什么而活着,才真真正正地追求我认为重要的东西。

那一年,我十六岁,在朝阳一中念初中三年级,在九年九班。

我又在想那个问题了。

神界和魔界到底存在不存在呢?人界传说着很多神界的战士对抗魔界拯救人界的故事,我看了真的好羡慕,感觉当英雄很神气很威风,除了人界以外的世界到底存在不存在呢?

“让道儿!”一声野蛮的话语把我从美梦中惊了出来。这声音我已经熟得不能在熟了。

我一抬头,壮硕的身材,一脸的野蛮,他就是我的同桌,杜元,本来就长得不帅,又这么野蛮,还胖。

虽然我很挑剔,但是不愿意和这样的人做同桌我应该也是正常反应,我跟他几乎每天都能擦出火花,不管是用嘴还是拳脚相向。

是不是天底下的胖子都是因为仗着自己胖体格好才喜欢欺负人吗?我估计每个人当年都有被校园暴力伤害的阴影吧?

“你要死啊!”我也没客气,虽然站起来让座,但是也回敬了他一句。

“你再骂一句!”一脸的娇生惯养像的野蛮猪头,我已经不想再跟他有这样重复性的对话了。“你会不会好好说话?”

“滚!”这一出简直跟谁欠了他似的,我已经无可奈何了,一想到每天都要和这家伙面对面呆七个小时,我每天早上都不愿意起床,对上学都有了阴影,每天度日如年,把唯一能摆脱他的周六周日看得比什么都珍贵。

朝阳一中是我的母校,它坐落在朝阳市的市中心地带。

能来这里上学的都是非富即贵,不是家里有钱,就是家里是当官儿的,弄得一个个都趾高气昂的,想欺负人就欺负人。

这些人里不缺俊男靓女,不愧是豪门子弟,但是看到他们我真的感觉很可惜,什么条件都好,偏偏品质恶劣,不过也正因为他们这样,才让我看清了与他们这个现状形成对比的我的家庭条件和我家的温馨生活。

我才意识到被人欺负是什么滋味,知道自己以前上小学的时候欺软怕硬是不对的。只怪我当初胆小怕事,如果我能够回到从前,一定狠狠修理他们不让自己有受气的过去,管他们也蛮不野蛮,家里牛不牛B,和他们干!

但是我更愿意有一个有意义的初中生活。

课间十分钟过得很快,一转眼上课了,这一节是数学课。

这节数学课是由十班的班主任刘辉任课。这位老师不简单,严肃的表情,不像老师倒像是一个久经社会的大哥,个子不高,但是却很有气质,30岁左右的年纪,很爷们儿,是不是个真汉子我不敢说,但是就当老师而言,镇得住学生是不在话下了。

刘老师在前面讲课,所有科任老师里只有他能完全镇得住我们九班的全体,要知道,这些狂少和大姐大,男的像流氓,女的像太妹,学校里老师管不了,到了外面就更敢叫人打群架。

回回看到他们打架,我都躲得远远的,因为他们身上的暴戾之气会把我震得浑身发抖。

可是他们在刘老师面前可就不敢撒野了,除了我班邰老师,他们唯一怕的就是刘老师,别的科任老师那里,传纸条,骂人,课堂上公开打人,桌子下面飞脚都是常事,可到了刘老师这里,充其量就是老老实实地趴在桌子上睡觉。

我虽然自认为我不调皮捣蛋,也不爱欺负人,但是我承认我不爱学习,打从小学的时候我没有养成爱学习的习惯。

习惯是一方面,知识基础也是一方面,从小学的时候就没有好好学,而学业的知识像高塔一样,是一层叠一层的,弄丢的知识像滚雪球一样越滚越多,我从一开始就失败了,跟本没办法从头再来。

所以在这里上学,对我来说就是一种煎熬,上课时知识让我头昏脑涨,下课时这些所谓的同窗让我心力交瘁。

我当然知道我这样压抑着自己是不对的,但是我把这个视作我的修业,觉得我挺过这段初中生活,迎接到美好明天时一定会有成就感。

到那一天我就不用顶着压力,真真正正没有负担的开心地笑,不再生活在这样如牢笼一般的生活里。所以我一直在忍。

说来也奇怪,他们和我的同桌杜元上课时不是吃零食就是睡觉,就好像他们晚上从来不睡觉似的,有的时候早上也像没吃饭似的,疯狂地吃零食,结果回回值日我都能在他们的课桌里发现满满的零食袋。

我当时有自己的性格和骄傲,觉得一个自强的人一定要有上进心,可是这些人的耗费光阴的行为让我生气和瞧不起,现在想想,如果我当时能理智一点就好了。

下课了,我立刻冲出教室,再和这帮人在共处一室我就要疯了。

我走出教学楼,面向太阳,沐浴着温暖的阳光,治愈着自己的心,虽然是冬天,但是我相信太阳是温暖的,每当晒晒太阳,我就有了回去上下一节课的勇气。

朝阳一中是朝阳市最好的中学,光是教学楼就有两栋,南一栋北一栋,两栋相对,校园里一半是两栋教学楼,一半是综合楼操场和停车场,操场的东面也就是校园的东围墙边上是一排大柳树。

夏天的时候,静的时候像绿色的山川,有风吹动的时候,像少女的长发,而校园中间位置有一排不知名的树,三片黄色的叶子以三棱柱形贴在一起,每个叶子上都会结出黑色的豆子。

我漫步在这排树下,向左边看着这些在操场上玩耍的学生,我们年级总共12个班,但是前不久解散了两个班,那两个班的学生平均分配到了其余的九个班,七年级和八年级没统计过,全校大概几千名学生。

看到操场我又想笑,前两节课下课后都会做课间操,这些家伙一点苦都吃不了,他们本来做操的时候就和病秧子一样懒洋洋的,现在是冬天,他们简直就成了霜打的茄子。

而我从小学开始就喜欢做操,我把做操当成跳舞,听着充满激情的音乐,天越冷我就越想坚持,攥紧拳头也要挺下去。

第三节的生物,第四节的政治依然是在虚度光阴中度过,我真傻,直到多年以后的今天,我才明白,这所谓的虚度光阴是必然的,因为,我所在的人界实在是太复杂了。

放学了,我终于可以回家安心地吃中午饭了。

我在这个学校并不是孤立无援的,我有一个萍水相逢的好同学,他叫李丰,个子比我矮,而且不是本地人,是湖北人,长得还算不难看。

也许因为他是我唯一要好的同学,每次放学我都跟他一起走,无意间我俩谁也离不开谁了,天天放学都在一起走,他也能听我说那些幼稚得到家的真善美大道理,谈不上快乐,也谈不上不快乐,小小年纪,我们都没有想那么多。

学校离我家连一公里都不到,我们天天一起走路回家,他家在朝阳租的房子,和我家是斜对过,送走了他,看他过了马路,我就回家了。

我家住在一个普通的社区,楼房,我家住在六楼,从小学五年级开始,我就有了属于自己的钥匙,我回到家里,看到中午下班特意回家给我做饭的妈妈,我先是去厨房看了一眼我妈。

我妈,她在我心里很漂亮,但在我心里,她算不上是女强人,不管是别人的父母还是我的父母,我都不希望他们成为炫耀的对象和自己惹祸后的靠山。

至于那些为了自己的孩子可以强词夺理的父母,我如今也能理解了,为人父母,自己的孩子永远都是对的,即便这个想法是错的。

但是我没有办法接受,我之所以在学校忍气吞声,不是因为我怕他们,而是我不希望自己的父母卷入到这么荒唐的校园纠纷里来。

但是那些不懂事家伙却变本加厉,以为我怕他们。不管他们父母多有钱,官儿多大,再狠他不敢杀人,我只是不想让我的父母和他们有任何的交集,我没必要让他们为了这种荒唐的纠纷操心,我不忍心。

有其子必有其父母,为人父母真是白活了这么大的岁数,可惜,我才16岁,是人不是神,拿这些人没办法,我只能祈求,善有善报,恶有恶报。

不过有一句话真的说对了,老小孩儿老小孩儿越老越像小孩儿喽。因为越活越倒性。

我看了我妈一眼,之后立刻来到爸妈的卧室,拿出一张碟片,按开DVD的出仓键,放入电视下面的DVD里,碟片入仓之后,我听到了让人熟悉的声音,看到了熟悉的画面。

是我从小就喜欢看的动漫《数码宝贝》和《名侦探柯南》。

《数码宝贝》中热血的冒险故事,动人心弦的主题曲,

《名侦探柯南》中人性与案件的呼应,主角工藤新一和毛利兰的爱情,很让人羡慕。

每天我都会坐在电视机前,看那些经典的片段,为自己打气。

我还学习毛利兰,经常练习跆拳道。就是希望能够保护自己,与自己所痛恨的恶势力对抗,可惜,我只是个凡人,而且势单力孤。

妈妈做好了饭菜,我恋恋不舍地按下暂停键,去客厅吃饭。

现在想起当时和妈妈在我原来的家吃饭的情景,真的好怀念,那时,妈妈还很年轻,我也很健康。当时我的心也没有现在这么冷漠,依然相信着梦想的力量,喜欢着温馨的事物。不过很可惜就是太鲁莽了。

吃完饭我又继续看。

“总共这么几个片段,翻过来倒过去地看。”我妈躺在床上休息,看着屏幕上放映的《名侦探柯南》,屏幕里毛利兰正在用空手道狠狠教训凶手。

虽然会功夫可以保护自己,但是俗话说好虎架不住一群狼,就算我是跆拳道也不能公开与学校那帮狂少为敌。

一转眼,时间到了一点,我又要去学校受煎熬了。

下午自习课,我班邰老师看着我们上自习,她坐在我左前方的讲台上。

邰老师,与其说她是我们的老师,不如说她更像我们的母亲,她很和蔼可亲,她个子不高,但是发起火来就是一座火山,年龄虽然四五十岁了,但是没有老师架子,和我们相处,就像老朋友。

回想起我的初中时代,我被班里男生欺负她总会维护我,她同时教我班和十班语文,讲课很生动,经常和学生互动交流学习,十班亲切地称邰老师为邰妈。

我的座位前后左右没一个好学生,无论是学习还是品质。上课都敢公然欺负我,科任老师也都管不了,唯独邰妈在这儿的时候,他们不敢,在我心里邰妈就像一个神,我的守护神。

我根本没心思学习,构思着我的小说,。

我从小学开始就有了写小说的梦想,因为我在看《数码宝贝》和《名侦探柯南》的时候就希望有一天我写的小说也能够出书和被编成动漫在电视上放映,觉得将来我的小说一定能像《数码宝贝》一样经典一样火。

反正我的确不喜欢学习,放弃也不可惜。好,那我以后就当个小说家好了。

正是我这个幼稚的想法和盲目的自信,让我自己在那时无意地放弃了自己的学业。直到上了大学,我才恍然大悟,我错了。

我的同桌杜元正在吃零食,他把脸死死地埋在课桌后面,生怕让邰妈看见,然后从零食袋里边大把大把地抓膨化食品往嘴里塞,看上去就像几天没吃饭的饿汉。

我正在发呆,却被他薅到了他的前头,“你帮我挡着点儿老师。”

我没听错吧?天天打我还让我帮你挡着老师?那我脑袋就让门挤了。

我不但不替他挡着,还故意让他暴露,把座位挪得更远了,他一生气从桌子底下给了我一拳,我被他打急了,上身一转一扭头,一个白眼儿狠狠瞪向他。

我动作非常大,其实我也是在给邰妈暗示,因为这些家伙不但坏而且两面三刀,在邰妈面前装得很听话,背地里就欺负人,我不会放过任何一个戳穿他们的机会。

谁知邰妈早就发现了,“杜元,你就不用藏了,你那太阳穴都直动弹,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那儿吃零食呢。天天上网,饭也不好好吃,就吃那零食能解饿?”

全班同学一听哄堂大笑,我自然不会放过这个报一箭之仇的机会,声音提高八度,和全班同学一起笑。

我除了做这些无声的反抗,没有别的办法,因为这些狂少可是人小鬼大,在学校里得罪了他们,只要他们撂下一句狠话:“你等放学的。”那就等着他们放学后剪径截道被他们飞脚伺候吧,别说他们可真干得出来,真不知道在哪里学来的。

说起网吧和歌厅,我当时一无所知,在我的意识里去这两个地方的人不是不正经的,就是社会上的。

当时我爸还没给我买电脑,班上的同学一谈论他们玩儿的网络游戏《梦幻西游》我连听都听不懂,更可笑的是我当时连QQ是什么都不知道。

但是我不后悔我接触电脑接触得晚,受当时的教育影响,我已经明白,沉迷于网络游戏确实不对。

我当时也喜欢玩游戏,就连上个世纪风靡的红白机游戏我都爱不释手,如果当时我有了电脑,我不敢保证我能抵挡住网络游戏的诱惑。

网络是双刃剑,虽然网络本身没有善恶,但是到不同的人手里发挥的作用可就分得出好坏了。

这还不算,最让我受不了的是,他们把男女之情都搞得好像自己比谁都懂似的。

没老师的情况下敢公然亲嘴儿,会写意淫小说,看黄漫,我当时虽然也发觉自己也有了对伴侣的向往,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很罪恶,一直尽力地克制自己,但又克制不住,不住地偷看自己喜欢的人,正值青春期,我知道我和他们的反应都是正常现象。可是像他们那样我真做不到,给我感觉就仨字儿——不要脸!

除了李丰,我在班里还有其他天使拯救我。

李维,她是我班的学霸一姐,学习委员兼团支部书记,年纪比我小了两岁,但是脑子可不白给,个子不高,小眼镜一戴,一笑很甜很纯真,乍一看就是一个普通优等生,但是一旦认真起来秒变御姐,看到我班男生胡闹直接上脚踹。

两节自习课就这么被我们混过来了,那时我上学的价值,就是看帅哥美女看笑话,但那个时候我只知道快乐,让自己高兴,丝毫没有感觉到人生的关键时刻已经来临。

“你以为你是唐僧啊。”每到回家的路上我都会和李丰说我的大道理,他终于给出了他的回应。

“我不是唐僧,我没他那么柔弱。”我说。

看着李丰的背影,我无奈,不知道怎样才能让他明白,我心中的爱,没有那么迂腐。我转过头,看到天边炫丽的金色晚霞,落日的光洒在我的脸上,晚霞的阳光和温度什么时候能降临在这个世间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