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不高不低的声音响起,周桐适应了黑暗,能看清众星捧月的男子动了动身子从深陷的沙发里露出脸。
“苏宁,你朋友来都来了,进来玩会啊。”
更多阿谀奉承的附和者,某导演巴结投资商:“就是,苏宁的朋友,我们得好好招待。”
“哪有来了再走的道理。”
苏宁脸色变了变,局促不安,声音都哑了:“也,也不算,朋友。”
主事的男子没再说话,安静的屋子里响起倒酒的水声,哗啦啦一大杯子,他小抿了一口,笑意连连瞧过来。
无形的紧迫压抑感让苏宁慌了手脚,她拉起她的手,压低声音:“进来坐一会吧?”
周桐甩开手,厌恶地擦手背,她扔下档案袋,转身要走。
苏宁放低姿态近乎哀求:“你走了,我就完了。”
周桐没有动,苏宁强拉着她的手腕踏进门,飞快地关门抵在门背,眼眶里闪着感激涕零的颜色。
周桐心软了下来。
屋里坐了十来个人,男男女女挤在一堆,这会都饶有兴致地打量她。
虽然出来找工作,周桐简单收拾了自己,头发照常扎着绳子想显得干练点,红色的过膝裙子是那年和周杨一起买的,她觉得是自己最好看的衣服。
在这里却被人审视奚落嘲笑。
窃窃私语声:“土的掉渣。”
“哪来的学生妹?”
“好搞笑,学生妹流行这样穿?”
周桐不动声色看着每个人生动的脸色。
不显眼的角落里,男子冷峻的脸色在雕刻般的五官里显得俞加凌厉,明亮却凉薄的眸子掠过又低下,恍若未闻。
周桐心沉入谷底。
他不认识她,他竟然不认识她。她许是放下了,哭过疼过再也没有深深的痛意,只是空落落的荒凉。
兴是人群觉得无关紧要的人,威胁不上自己或看不上眼,无趣的继续你来我往的闹腾。
苏宁拉着周桐坐到偏僻的地方,叮嘱她:“你待在这别动,一会趁那祖宗不注意溜走就行。”
“记住,千万别和他硬抗。”
“想在S市混,忍忍就过去了。”
交代完毕,周桐就目送着苏宁一扭一扭走近女人堆里,蹭来蹭去挤进去,搂着金主的胳膊美眸含羞,欲说还羞。
周桐闭眼,额头一根筋突突的。
她安静下来,余光仍瞟向一侧,稍远了些,东方煜熠仍独自一人端着酒杯豪饮。
一杯一杯下肚后,他伸长腿交叠放在茶几上,慵懒地靠着沙发小憩。
旁边传来发嗲的求饶声,他们似乎在玩一个游戏,周桐百无聊赖坐了会,借机起身要离开。
那边传来骚包的声音:“苏宁,你喝不了,让小朋友喝嘛,愿赌服输。”
周桐怔住,想要拒绝被旁侧热情过度的小人连拉带拽送了过去。
苏宁在一边喝的东倒西歪,有心无力地摇着头,摆手混乱地说着:“不能喝,再喝要吐了。”
骚包声音把酒端到周桐面前,习以为常捏着她的下颌把酒灌了进去,周桐冷不防被冰凉的液体刺激的五脏六腑都要裂开。
她挣扎着起身不知被谁又摁了下去,周桐性子烈,再一次大杯的白酒触到她凉凉的唇角时,她仰着头伸手胡乱夺杯子。
酒杯晃了晃,歪掉,泼在了她的右脸上,顺势灌进脖子里。
骚包男陆远挑眉看向主事的男子,笑眼眯眯起哄:“南宫寒,这妞不给面子啊。”
“欠收拾呗。”南宫寒抬了下眼皮子,眉目俊朗下勾起了弧度。
啪的一巴掌扇了过来,周边多的是怕马屁的烂人,周桐以为自己会死掉。
她胃里搅得天翻地覆,一巴掌让她气血攻心,呃的一声吐了出来。
场面一下子不可收拾,所有人呼吸一滞。
东方煜熠果然面色难看,捂住嘴,呼吸急促,身体开始颤抖。
谁都知东方煜熠有洁癖,他可以乱来在座的你不可以乱。
今天这少爷在,南宫寒紧搂慢搂让悠着点,别玩过火。
南宫寒皱紧眉头,推开众人,压低嗓子:“没事吧,我叫人先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