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呦，秦先生来了，一别经年，先生近来可好？”
隔着老远，漆公北的声音就响起来了。
秦川也拱手寒暄道：
“有劳漆家主挂念，近来还算顺利。一年不见，漆家主和漆夫人这日子是越活越滋润了。”
“秦老弟说笑了，这一年老哥度日如年，惨兮兮哟……”漆公北苦笑道。
并肩进来，秦川看到了站在客厅的漆夫人，“漆夫人好。”
漆夫人：“先生好。”
“拜见秦先生。”漆小妹也矮身见礼。
秦川低头一看，还是光着两个小脚丫子。这是对光脚丫情有独钟了。
漆小妹：“看甚，牙城天气这么热，光着脚多凉快！”
“竟敢对我家先生无礼！”黎氏莲对着漆小妹瞪了一眼。
见两人气氛不太对，漆夫人忙笑道：“呵，先生倒是好雅趣。”
说完，目光还不断的在黎氏莲身上游移，啧啧赞道：“倒真是个美人胚子，夜里添香研墨，真是羡煞旁人啊。”
添香研墨？漆夫人声音沉软，听的黎氏莲都有些向往了。只是自从两年前她把墨汁洒了一地之后，秦川就再没让她研墨了。
后面黎氏莲一心钻到了肥皂里面，也没再提这件事。如今经漆夫人一提，黎氏莲忽然觉得回去以后可以再试试。
“都坐，都坐，坐下说。”漆公北开始招呼着，然后眼神瞥向自己的女儿。
漆小妹倒是有些莫名其妙，自己只是随口回了一句而已，用得着这么认真吗？
只是在黎氏莲看来，自家先生肯定是放在第一位的。
她跟着秦川，在漆家客厅里用饭。阿海和那些卫队则被安排到了一个院子里。
漆公北夫妻俩眼神对了一下，都知道黎氏莲对秦川很重要。
“一去经年，牙城的变化可真是让人惊叹呐。”说着，秦川举起手中的酒杯笑道：“来，我先敬二位一杯，感谢二位当初对我的照拂。”
“秦老弟说笑了。秦老弟本就不凡，就算没有们夫妇也终归能龙翔于天。
说起来我还要感谢当初秦老弟的密信，否则今天恐怕这牙城已经没有我漆家的位置了。”
说完，漆公北一口饮尽杯中之酒。
“既然如此，你们应该有所防备才是，那姓金怎么还能入主牙城？”
秦川好奇的看着漆公北。
“我们错估了海贼的实力，原以为他们不过是一帮散乱之徒，没想到海贼里面竟然还有高人。
收到你的密信不久，渝家就跟海贼趁机里应外合准备夺取牙城，我们也设好了陷阱严阵以待。
谁知道敌人只是在城门口虚晃一枪，把我们两家人马吸引过去之后，暗地里却派人去夺了蚩家的老巢。所以，结果显而易见……”
漆公北一脸的懊悔，好好的海贼怎么不务正业，玩起兵法来了。以前大家都是直来直去的正面刚，谁知道他们居然玩阴的。
看着恨恨不已的漆公北，秦川有些愕然。干仗诶，肯定要玩策略啊，时代变了，能玩阴的绝不正面刚。
秦川：“我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海贼，居然玩阴的。”
漆公北：“谁说不是呐！蚩家遭此变故，实力大损，已经沦落到跟我们漆家差不多水平了。
而渝家跟海贼联合在一起，实力大盛。若非我们两家齐心协力，恐怕海贼在这牙城早就一家独大了。”
听到这里，秦川才慢慢回过味儿，这其中有故事啊。看来蚩家有今天的下场，漆家也出力不少。
秦川：“这样说来，如今这牙城只有两大势力了？”
漆公北：“确实如此，渝家和海贼吞并了大半个家业，如今正在努力消化。所以，他们才提出来分城而治的办法。
现在双方虽然看起来谁也吃不掉谁，可一旦等对方消化了蚩家的基业，就算我和蚩家联合起来也是挡不住他们的。到那时候，我恐怕就要去投靠你秦老弟了。”
秦川：“看来这海贼的军师倒也是个人才。”
这时候，漆夫人也没了当初的气势，忧心忡忡道：“这简直就是毒才，对方占了蚩家粮仓，拿不走的全都放火烧掉了。
你也知道我们漆家以纺织为本，粮食本就不多。如今不仅要供给自身，还要供给蚩家，这一年下来已经捉襟见肘了。”
听到这里，秦川总算是知道牙城现在的局势了。表面上看起来风平浪静，欣欣向荣，甚至于还修建了新式码头。背地里早就已经暗潮涌动，短兵相接了。
漆家收到秦川的密信，知道渝家跟海贼有勾结，于是跟蚩家共享了这个信息。
就在蚩家全力备战的时候，漆家可能又在暗地里勾搭上了渝家或者海贼，借机阴了蚩家一把，把蚩家从牙城第一大家族的宝座上赶了下来。
事成之后，渝家和海贼翻脸无情，不仅吞了原属于漆家的那份战利品，还联合起来趁机断了漆家的粮食供应。
漆家现在差不多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只能自吞苦果。若是秦川再不来，恐怕用不了多久，漆家就会因为没饭吃而举族归降了。
不废一兵一卒，就把蚩家和漆家玩弄于股掌之间。秦川都不知道该夸渝家聪明，还是骂漆家犯傻。
秦川自然知道漆家一直觊觎牙城的第一宝座，不然也不会押注在他身上。只是漆家似乎有些着急，以为这次抓到了机会，能够一举崛起，没想到最后却成了大输家。
秦川：“那我岂不是来的正好？”
“确实如此！”漆公北大腿一拍，继续道：“先生可真乃我漆家的大救星也！”
来的时候漆树已经跟他禀报了，秦川的大船上装的全都是白花花的粮食，足有上万斤之多，足够他们撑一段时间了。
而漆家，现在最缺的就是时间。
秦川不置可否的笑道：“救星谈不上，我这次来倒是有一桩大买卖要跟漆家主合作。”
“秦老弟尽管开口，只要我漆家能做的，我漆公北绝不推辞！”
如此关头，漆公北只管先答应着。能过去自然照办，要是挨不过去，自然就成了空话。
所以，答应不答应对于漆公北而言没什么区别。
他相信，秦川既然敢在这个时候过来，必然是已经有所依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