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婉赶到医院的时候，苏鱼清已经躺在床上昏迷不醒了。
医生推着医药车走进来，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谁是病人的家属？”
江婉上前一步，“我，我是他的未婚妻。”
“病人的脑部受到重创，起因是什么？”
江婉脸色一白，江芸抢过话，“糟了！会不会是刚刚姐夫跟霍少打架的时候……”
“病人脑部的创伤已经结块了，如果是刚刚才打伤的，血块应该还在成形中，再说了，如果是打架造成的创伤，应该不会影响到记忆神经。”
医生慎重地斟酌了一会儿，“我行医这么多年，还没有见过把人打到失忆的，脑部窒息导致失忆的可能性比较大。”
“医生你说什么？”
姐夫失忆了？！
“我说病人很有可能是在窒息环境下失忆的，比如说溺水，不过这也只是猜测。”
溺水。
听到这两个字，江婉双腿一软，跌倒在病床边。
“按照报告来看，病人现在处于失忆状态，如果要进行治疗的话，麻烦家属在医疗协议上签字。”医生很淡定地把那份医疗协议交到江婉手上。
“能完全治好吗？”江婉接过的时候，手都在颤抖。
“目前世界上没有完全针对失忆的治疗方案，病人能否记起来以前的事，还是要看运气。”
“我考虑一下。”
医生也没劝她实施方案，给苏鱼清换了药瓶就出去了。
“姐姐，姐夫真的失忆了？”江芸大声问，“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你为什么一直瞒着我？你为什么不告诉他？”
江婉抿着唇，没敢直视她。
“鸢……”
这时，病床上的苏鱼清说了句梦话。
江芸皱起眉头，“姐夫一直在喊‘鸢’字，从我送他来医院的这段路上，他都喊了七十九次了。”
江婉的脸色更加不自在。
七十九次……
这声‘鸢’，真刺耳。
她闭了闭眼，“小芸，就算让他知道自己失忆了，那又能怎么样？如果治不好他的失忆症，他只会更加痛苦，所以在找到治疗方案之前，一定不能让他知道。”
“可是姐姐，你这算什么，算是骗婚吗？”
江芸痛心地看着她，从没想过自家温柔善良的姐姐也会做出这种事。
“他已经跟我订婚了，我会竭尽全力地爱他，他会幸福的。”江婉握住她的手，“小芸，你不要相信南鸢的鬼话，如果他不爱我的话，他会跟我订婚吗？”
江芸抿了抿唇，心中的想法开始动摇。
姐夫跟姐姐有四年的感情，而南鸢，只见过几面而已。
看到她动容了，江婉继续劝道，“小芸，你不要多想，你姐夫应该要住几天院，你回去给他准备几件换洗的衣服，我在这儿照看着他。”
江芸没有再怀疑她，她这么做也有她的道理，她不可能做出对姐夫不利的事。
等到江芸走后，江婉把随身携带的药剂拿出来了。
她盯着病床上那张白皙柔和的脸，手中的药剂慢慢地注射到苏鱼清的手臂里，药效在他的四肢扩散，他的脸上有一丝痛苦，很明显地挣扎了一下，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
江婉把用过的针管扔进垃圾桶里，漠视着窗外的长春树。
南鸢，你为什么要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