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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九章 耳坠成了双

元戎:“在下知道掌柜的为难,还请您想想法子,了却元某心愿!”

玉器老板:“唉,既然大人是真心喜欢,那老夫也只好成人之美了,这对翡翠耳坠价值百钱,大人可带着现钱?”

元戎瞬间愣怔,百钱?怕是他长这么大都没见过这个数字的一半……

几番犹豫,最终还是不愿把耳坠让给别人。

元戎掏出所有的积蓄,又打了一张欠条,才能将半边耳坠握进手心。

玉器老板说另一半算抵押,余下的钱什么时候到,这一对耳坠什么时候成双。

半边耳坠送人实在是拿不出手,必须尽快凑到钱赎回另一只再送给九儿。

物件珍贵,他现在时常跟着家主出门,贴身收藏怕不小心遗失,藏在房中又怕被人抢盗,思虑再三,寻到了义父肖维安的面前。

“义父,这东西您帮我收着,我凑够了钱赎回另一半再送给九儿。”

“哈哈,你小子还懂这一套,放心吧,义父肯定帮你收好!”

“多谢义父!”

从这一天开始,独孤家总是很难见到元戎的身影,除了跟家主出门办事以外,他还接了很多其他工作,东市搬米,西街运菜,桥南修路,城北翻地,总之就是需要短工的活计他都抢着干,个中缘由只有义父和玉器铺掌柜知晓。

如此忙碌半月有余,被冷待的独孤九忍不住了,站在大门口想要等他回来问清楚,哪知这一等就等到了深夜,月朗星稀,疲惫的男人才出现。

强烈的自尊心使他无法开口道出实情,只得用冠冕堂皇的说辞敷衍——男人家的事,女人不必全然尽知。

换做一般的女子,不会对这话有什么想法,可独孤九自小被宠着长大,受过的教育和思想并没有“男尊女卑”这一项,这也就导致了她心里堵着一口气,与日日殷勤的杨荐越走越近。

直到这天,元戎帮一个早年丧偶的寡妇翻地,干完活儿之后寡妇留他喝杯茶,只这一杯略带香气的茶水令一切都脱离了原来的轨道。

茶里下了药!

等他意识清醒过来的时候,自己跟寡妇赤身裸体躺在一张床上。

寡妇浑身满是暧昧的痕迹,而他的胸口也印出点点红斑。

忽然房门大开,一群家仆模样的人闯了进来把他们团团围住,随后走进来一男一女,男的是城中杨家的独子杨荐,女的是独孤家的大小姐独孤九。

“九儿,你听我解释……九儿!”元戎不知该怎么解释现在的状况,急忙探着脑袋寻找自己的衣物,想要先把衣服穿上。

独孤九的神色愤怒,双手握拳,明显是在压制自己,她没说话,冷冷地看着床上的人。

那寡妇却作出一副害怕的神情,直往元戎怀里躲,元戎想要推开她,当双手触碰到寡妇赤裸的身子时才反应过来这一举动有多不合适。

无法推开又解释不清,元戎对着寡妇厉呵:“休要与我这般亲近!”

寡妇不顾这么多人在场,扯下身上的薄被,露出了雪白肌肤上的片片红痕:“哥哥,你为何这般狠心,昨晚的海誓山盟难道都忘了吗,奴家虽是寡妇,但为了你也算破了贞洁之名,若你不愿与我亲近,那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呜呜……”

元戎语噎,倒是一旁看戏的杨荐替他说起了话:“你这女子休要胡言,元戎与你相差数岁,怎会放着如花似玉的青梅不要,却跑来与你苟合。”说这话的时候,故意把眼神瞥向身边的女人。

独孤九隐忍的表情更甚,还是憋着不说话,只有胸口气极的起伏出卖了她的情绪。

寡妇急忙从枕头下掏出一枚耳坠,信誓旦旦地辩解:“我没有胡说,这就是元戎哥哥送给我的定情信物,他说耳环永远是成双的,便将一半送给了我,寓意我俩成双成对!”

人证物证都有了,独孤九抢过那一枚耳坠转身奔回府里,杨荐和元戎跟在后面始终追赶不上。

到了独孤家门口,他们被拦在门外不得进入,管家只说大小姐吩咐,没有她的命令谁也不能进来,就算是元戎也不行。

两个男人和一群杨家家仆等在门外,不知道里面的独孤九径直跑去元戎房间肆意翻找,每一件衣服,每一个角落,甚至连床底都仔细寻找,像是不甘心,又像是不相信。

肖维安正在院子里练功,看到大小姐进了元戎屋里翻找,忍不住问了起来:“大小姐,您这是找什么呢?”

独孤九背对着他翻床褥,漫不经心地回答:“肖伯伯,我找一枚耳坠。”

肖维安一听,以为元戎已经把另一半赎了回来,急忙跑回房里把另外那半边耳坠拿了出来,还略带隐晦地说了由来:“大小姐,这是元戎放在我这里保管的,为了这对耳坠他可是起早贪黑做了许多工,他可说了,要送给最心爱的女人!”

两枚耳坠摆在一起,的确是一对儿,女人盯着青白相间的玉珠,眼中流露着几近疯狂的恨意。

朱红大门缓缓而开,女人带着凌厉的气势踱步而出。

三级台阶下站着杨荐和元戎,独孤九用睥睨天下的口气当面宣布:家父曾将择偶之权交予小女,小女也曾说过已有心上人,今日,当着满街百姓的面,我要将心上人之名公布出来,他就是杨家长子——杨荐!

说完这句话,女人将手里的耳坠丢在元戎面前转身离开。

至此,耳坠成了双,有情人成了陌路人。

元戎再也不能自由进出独孤家的正门,只能以下人的身份走后门,也再没有资格进入独孤家的前院,只能在家仆居住的后院走动。

他是想要解释的,可这一切就像是早有预谋的局,半点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他。

寡妇跳了河,玉器铺老板换了人,就连一开始为他抱不平的义父也突然间缄默不言。

家主独孤忻不再带他出门办事,院子里的人也甚少跟他交流,偌大的独孤府像是看待一个透明人,对元戎的存在无人提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