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
露天停车场里停放的车辆并不多。
蔡永择了一处不起眼的阴暗角落落脚。
左南摘下了眼镜，与佐伊并肩坐在一起。
“我们开始吧。”
佐伊对着掌心吹了口气，双手间揉搓出一只浅粉透明的泡泡球，它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增长并将二人纳入柔软的泡体中。
一切动态画面倏然定格在了某一帧。
我睡着了吗？
可是眼前被定住的蔡永很真实，自身被凝固的感觉也很真实。
能确定的是，自己的意识还很清醒。
‘佐伊。’他想喊她的名字，可是这才发现自己完全张不开嘴，尽管想要使出全力去呼喊出声，却是一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他为此事迷惑不解时，猛然间的惊醒将他拉入到了另一个真实的意识中。
天空是压抑的昏暗，浓雾掩盖了蓝天，他此时正平躺在某处草坪里，身下是泥土与绿草的腥气。
他皱着眉头，赶紧从地上爬了起来。
草泥的腥味是他最讨厌的气味之一，尤其是雨后。
“来吧蹦蹦，来吧跳跳。”佐伊在空间里肆意玩乐，一会儿半截身子趴在传送门外面玩溜溜球，一会儿又像站在折叠世界一样，凭空倒立在空中，一会儿又像轻飘飘的羽毛，从高处摇曳着飘落下来，她怡然自得的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抓捕噩梦之源。”
“我的天呐！”佐伊落回了左南身边，“我们要去抓犯人？”
她突然站直了身子，皱起五官，让自己看起来像皮尔特沃夫的条子一样凶狠，两个一看就很软弱的小拳头用力碰撞，学着粗鲁威胁的口吻说道：“先打一拳，打的时候再把问题问遍。”
初代：“战衣装置已激活。”
眼瞧着纳米战衣一点点的覆盖在左南的体表。
佐伊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般，捂着嘴围绕着左南360度全景观赏，“哇！哇！哇！好酷哇！看起来..还有点眼熟。噢！我想起来了！蕾欧娜也有一身类似的战衣，你们认识吗？你们是朋友吗？”
现在可没工夫陪这个小话痨闲聊，在检查装备无误后，左南问道：“找到魔腾位置了吗？”
初代：“他正在大规模的散布梦魇，目标位置非常清晰！正在向佐伊传输空间坐标。”
“诶？”佐伊拿拳头轻轻敲了敲自己的脑袋，“这是什么？刚刚感觉被人塞进了什么东西在脑子里。”
“这是初代传输给你的魔腾所在位置，你现在要做的是开启通往这个坐标的传送大门。”
没想佐伊居然突发性的傲娇起来，她背着手昂着头，摆出了高傲的姿态，“不是不准我用魔法么？”
“这里是梦境，允许使用魔法，任何魔法。”
佐伊半睁开了一只眼瞄着左南，“真的？”
“嗯！”
“这才有意思嘛！”佐伊举起双指将魔法集聚在指尖，开始朝着空中不停划圈。
一道洞形传送门很快在佐伊身后打开。
“呀呼！”佐伊兴高采烈的拽着左南一同跳入了传送门。
不过眨眼间，左南尚未看清自己进入的隧道是个什么样子，就已经从传送门里滑落出来。
又是草丛！
他宁愿跌在水泥地上，至少这样不会粘一屁股恶心的湿土，还有奇奇怪怪的粘液——比如口水什么的。
起身边掸去身上的泥尘边抬眼环顾四周，大多建筑分外眼熟。
眼前狭窄的单行道将他们和四层高的大楼分隔两侧。
学校？
头盔屏幕右上角打开了学校平面图，他们现在所在位置是B2区，而大多数红色光标都集中在了C1区，其他区域虽然零零散散分布着一些红色光标，但索性并不多。
“嗯？”
他隐约记得C1区好像是教师大楼与校长办公室所在的位置。
左南眉头一紧，“这些红色光标是什么？”
初代：“尚且未知，但其传播的能量波动解析，确定是被病毒感染的数据体。”
左南提起了百倍的警惕，“病毒感染数据体？可没听你说过还有这种东西。佐伊，跟在我身边，这里很危险。”
“佐伊才不怕呢！佐伊是宇宙最强治安长！现在就去缉拿罪犯！”说着，佐伊便张开双手，开开心心的向前跑去。
墙体忽然发出轰隆巨响，完全掩盖了左南的声音，“佐...”
一架大型炮车突兀的从教学楼里冲撞出来，它足有装甲坦克那么高大。
被猛力撞碎的墙体扬起了两米高的建筑尘埃。
“咦~~哈~~~”一个兴奋的奸笑声划破了片刻的安静，拔高的嗓音不断在破音边缘试探，“刚刚那个小家伙一定被狠狠碾成了碎渣。”
“不过瘾！完全不过瘾。我们再去毁点别的东西吧！”一个宛如铁憨憨般的声音回应道。
正在退散的尘埃，似是被拉开的帷幕。
坐在炮筒上，穿着姨妈色斗篷的魔法兵若隐若现，怀中抱着法杖正在仰面大笑。
一束星光猝不及防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啊~！”只见那魔法兵不带一丝延迟的摔进了教学大楼中，奇怪的是里面只传来了桌椅凌乱的碰撞声，随后再也没有听到任何声音，哪怕是称痛的呻吟。
地图上代表那个魔法兵的红色光标也一同消失了。
心知同伴已死，回过神来的炮兵立马握紧手中的操控仪，调转炮头对向星光飞来的方向，以大吼壮胆示威，“什么人？出来受死！”
“布鲁布鲁布鲁~~”炮兵的右侧划开了一扇传送门，躲在里面的佐伊，吐露着舌头扮鬼脸，“你看起来~就像个笨蛋！”
“不准叫我笨蛋！”被激怒的炮兵朝着传送门的方向开了一炮。
笨重的装甲车又怎么能是灵活的佐伊的对手，就在他调转炮头开炮之时，佐伊与传送门早已不见了踪影。
与此同时，从炮车后面飞来的星光飞弹已击中炮车。
看似坚不可摧的炮车，瞬间化成了黑色像素方块飞散在了空间里。
这里怎么会有远程兵和炮兵？
是魔腾带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