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赋：“您上次说，这是风月场所，还有三十三年。”
女子笑了笑。道：“小姑娘记性倒不错，有名字吗？你身后那群女人，可没有。”
语气中也听不出悲喜，只是看向她身后的目光，带着眷恋。
“姓沈名朝赋，前辈呢？”
“前锦。”
前锦前话刚落，又紧缀后语:“你也别叫我前辈了，嗯......叫我阿锦吧。她们都这么叫我。”
她们？朝赋疑惑的转过头，是那些算不上人的她们吗？
前锦粗粗扫了一眼，将朝赋拉近石窟内的另一个小石窟，算是前锦的卧房，不过简陋的连遮挡的布帘也没有。
“看不出花来了，要想多了解，不如问我。”
朝赋揖礼，“那阿锦请讲吧。”
前锦眯了眯眼，似在回溯救远的过往。
“那年夏天格外酷热，我和我姐姐...哎，三十多年了，我都忘了她叫什么了，她就在那堆人里，第一个就是她，挨着她的，是我最好的姐妹，可我都忘了，我浑浑噩噩这些年，都忘了她们叫什么了，本来我连我是谁都快忘了，可我姐姐这个人爱念叨我，连被下咒都锁不住她的嘴，每天在我耳边念，阿锦...阿锦...我才清醒，原来我是阿锦，也是前锦。
我们那个村子，年轻好看的姑娘都来了，我们在路上就想：御灵宗，这样大名气的宗门，我们以后成了御灵宗的弟子，真是给村子争光了。我们确实如愿以偿了。
所有人在宗门外等待考核的时候，谢风灵走了出来，当时几千人一起跪拜仰慕他的盛景，我现在都忘不掉。他指名道姓点了姐姐，点了我，点了我们一村子的姑娘，多少羡慕嫉妒交织的目光全洒在我们身上，那真是万千荣耀啊......那一届只招了我们一行人，我当时高兴坏了，觉得我们出息了，我们有大好前景。可是没过多久，最小的姑娘不见了，谢风灵派我们那一届所有的弟子出动去找她。
找到了，知道在哪吗？”
前锦顿了话，直勾勾看向朝赋，那双眼，蓄满了沧桑。
朝赋知道接下来的结果就是如今模样，垂了首，“阿锦不是明知故问了吗。”
前锦惨淡的笑溢了上来，接着说：“她就**裸，不着寸缕的挂在这，正中央，我们一打开门就看到了。她冲我们笑，你知道那个笑容吗？她的舌头被拔了，她的眼睛从来是最天真，最灵动的。可她的眼睛被缝起来了，她就像个木偶，挂在上面。
你应该知道我们所有人的下场，谢风灵，他就是个披着人皮的畜生！她那么小，她只有十三岁啊！姐姐被他蹂躏至疯，而他觉得我们体质太弱，给我们下了咒，生死咒。”
朝赋心下微沉，真的是谢风灵，那个弟子眼中，百姓口中，凛然正道，为民生决计的宗主。
“为何你安然无恙？”朝赋疑惑出口。
前锦将泪憋回，镇定继续道：“因为我能缩骨，但我身上有咒，也逃不出去，他多我不多，少我不少，把我养在这。让我看着他的所作所为，让我无能为力......我看着姐姐，看着她们，我无时无刻不在盯着她们。那是夏天，整个石窟闷热的不得了，我就整晚整晚抱着姐姐睡，可有一天，我再也听不到她叫我阿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