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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一章:惩恶寻魔

这一战打得风云变色,两人兔起雀跃,奇招百出。数十招后,宇文博愈战愈勇,信心大增。他已知肖瑶的武功虽高,但功力却逊他一筹。再加上他的流星锤远可攻、近可守,到让肖瑶处处被他所制,有时还逼得左支右绌。

宇文博控制战局渐渐占了上锋,他并不急于求胜,一来是无心伤人,二来是有意想看肖瑶的武功,但是出手不免轻薄。

这时他得意地格格怪笑道:“好一个美人儿,只要你从了我,我饶你不死。”

他也不是胡诌,这时他已看清肖瑶只有二十岁左右年纪,花容月貌,杏眼桃腮,彷如盛放的鲜花,长得倒也十分漂亮。

可他低估了肖瑶,岂料她不独有攻有守,那道道白虹般雪亮的剑光,在流星锤的空当里来回穿梭。

这时天空刮起了风,大风刮起了漫天的水雾。极度潮湿、模糊的迷雾泡湿了两人的眼睛。使得原本就极其微弱的光线,在此时变得更加难以分辨。

肖瑶意识到了这个机会,她立刻改变方向,提身向旁边一跃。宇文博见她突然跃起,以为她要出逃,于是也跟着跃起。他正当在跃起的最高处准备落下时,只见对方手中的剑突然凌空划出一道圆弧,只见亮光在他眼前闪过。

宇文博耳畔忽然传来一呛沉闷的剑声,他并没有看见剑,但他知道这是剑声,他更知道自已已被那利剑所伤。他什么也没多想,便继续拼命地朝前冲。可并没有冲多远,他的两只脚就已经踏进了鬼门关。他能听见自己的脊梁骨碎裂所发出的声音,他感到自己的力量正如流水般无情地离他而去,想抓也抓不住。他的视线渐渐模糊、变黑,仿佛掉进了一个冰冷、阴暗、万劫不复的无底深渊……。

刺耳的金属劈空声无情挥洒着漫天的血气雾,天地间只剩下无休止的杀戮,天地间仿佛都变成了颜色。他不想去碰那道制造鲜血与死亡的寒光,他不想死!他想逃。可是双脚就像生了根,眼睛也似定了形,并不是因为太恐惧,而是因为太兴奋!

狂热的兴奋使他忘却了恐惧,能亲眼看见如此高绝的剑法,就算立刻去死,又有何妨!他也是练武之人,可是在这把剑面前,他感觉自己手里流星锤竟完全是多余的!他已完全失去了勇气。

肖瑶这次是抓住了战机,就在宇文博跃起的一刹那,肖瑶已凌空挥剑,剑影闪电般地没入宇文博的背脊。这一剑实在太快,以至于剑锋出来的时候,鲜血还来不及流出。

宇文博自半空中摔在了地上,他脑子里一片空白。这世间的一切仿佛都变得很模糊,刚才的紧张已化作剧烈喘息,被人杀绝不是一件好受的事,第一次尤其痛苦!

他那张毫无血色的脸已麻木,他侧着头,让自己躺在地上。深红色尚还有余温的鲜血自身上流出,他略略抬起眼珠,看向肖瑶,死也不愿把眼睛闭上。这时他见肖瑶不愿看自已受伤的情景,他像见到了机会。重伤之下,仗着一口真气,凭着求生的意志,以前所未有的速度起身逃离现场。

肖瑶想不到宇文博居然会跑,她的人立刻就如同离了弦的疾箭,死盯着宇文博穷追不舍。机会只有一次,她现在只能用尽全身的力量,追上去将其杀掉。

可还是错过了机会,这时从庄子里冲出一队人马,肖瑶不得不放弃追杀,眼睁睁地让宇文博再次从刀下跑掉。

于是,肖瑶只得返身折回,便信步往县城走去。本想探听一下那伙人的秘密,没想到那么快就被对方发觉,心中有些遗憾。

再说贺聪到店内,叫店小二买了些冶伤的药上好,正闷坐在房内担忧虑肖瑶的安全。也不知过了多久,在朦朦胧胧中,听到隔壁的声音,忙出门才看到肖瑶回到客栈。他喜上眉梢,可见肖瑶脸色有些凝重,双眉不展。便问道:“瑶姐姐,可有什么收获?”

肖瑶小声并缓缓道:“果然不出所料,那石超和孟威他们的主使人是奉天帮帮主。现在只知道那帮主姓张,叫什么名字还不得而知。”顿了顿,又接道:“聪儿,我们的行踪已在他们的掌握之中,我看此地不宜久留。那奉天帮的高手众多,他们迟早还是会来找我们算账的。”

贺聪颤声道:“那我们怎么办?”

肖瑶道:“我们马上离开这里为妙,要是再被那些魔头缠上,可真不好办。”

贺聪急道:“瑶姐,那先随我回房再说吧。”

言毕他起身而去,肖瑶见他有些神秘,便跟了过去。

两人一起来到贺聪房中,贺聪低声道:“瑶姐,我想现在四下里都会有他们的眼线,我们正大光明的出走,肯定会被他们查觉。不如我们先化个装,然后再走出去,这样让他们不宜查觉会更好些。”

肖瑶喜道:“这个法子甚好,可我们怎么化妆?”

贺聪道:“我略会点易容之术,再装扮一下即可。”

“那你就帮姐易个容吧!”肖瑶高兴地说道。

贺聪笑道:“只要姐姐愿意,我岂能不肯?只不知道姐姐想不想学?”

肖瑶道:“这可是姐求之不得的好事,会了易容术,今后在江湖上行走,会少许多麻烦。”

贺聪道:“姐姐若是愿意学易容术,聪儿也不敢自秘,以后也确实可以减少许许多多麻烦……”

肖瑶大喜道:“聪儿肯教,姐那有不愿之理?”

贺聪忙取出了一个精致木盒,朝肖瑶笑笑道:“江湖上会易容术的人很多,但我学的这一套,虽然是小技,和人家可大不相同。因为易容之时,较为复杂,可在易容之后,也就不容易被人瞧得出来。但若预先做在人皮面具上,也是一样,那就只要临地覆到脸上就好了。”

贺聪边说边打开木盒,取出一张人皮面具,摊到桌上,然后用开水调了几种药粉,一边示范,一边讲解,把实用法门,一一解说的极为详细。

最后说道:“真正高明的易容术,并不是在脸上贴面具或者身上涂点颜料那么简单。易容术的最高境界是‘收放由心’。可惜这种易容术我还不会,我正苦心钻研,但愿能有收获。”

“收放由心?”肖瑶的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贺聪微微一笑,道:“我师傅,就是蓝癫子所说:收放由心的易容术根本不需要面具、颜料这些工具。只要你能控制你的骨骼、肌肉按你的心意收缩,你就可以把自己变得让别人再也认不出你来。”

肖瑶长长地叹了口气道:“连身高、脸型都可以改变?确实是高妙之极的易容术。那么像你们男人,脸上长胡子可是有迹象的,那又怎么办呢?女人脸上的肌肤平滑细致,男人有胡须,皮肤可是粗糙的。”

“你说的不错,不过有些药物是可以让胡须停止生长。同样的,也有些药物可以使不长胡须的人长出胡须来。这种易容术,决计没人能看出你是女扮男装,还是男扮女装。”

“让女人长出胡须扮男人?”肖瑶激灵灵地打了个寒颤,摇头道:“你的方法好是好,只是太麻烦了,我可不喜欢也不愿意这样,我还是觉得戴面具粘点假胡子更简单。”

贺聪笑道:“目前来说,能摸拟出分相似的容貌来,也就不错了!”

肖瑶笑道:“依我看,易容技巧只是流于表面。不管你在外形上隐藏得有多好,如果你不注意改变自己的言行举止,别人还是很容易认出你来的。”说到这里,她还有意无意地瞄了瞄贺聪,高高翘起的兰花指。

贺聪呆了片刻,神情有些黯然了,沮丧地将手平放在膝上,幽幽地道:“我又何尝不知道这一点?但是,我是个男人,女人的一些习惯我还是学不来。”

肖瑶眨了眨眼,小心翼翼地问:“难道……你也想扮女人?”

“不错,”贺聪嘴角浮起一丝苦笑:“如果有特殊情况,也只好去扮个女人装,只是我不会忘记自己是个男人的。”

“是啊,女扮男,男扮女都是不得已的事。”肖瑶又叹了一口气,侧头凝视着他的眼睛一字一顿地道:“聪儿,不管怎么样你都要教会我!”

贺聪高兴地说道:“姐姐,你放心好啦!我岂能不都你?”边说边讲解易容的方法和技巧。

肖瑶人本就聪明,自然一听就懂,但易容一道,大半还是要手法熟练。贺聪要她在人皮面具上练习了两次,看看已经差强人意。

贺聪笑道:“姐姐天资颖悟,实是难得。只要多做几次,熟能生巧,就不容易被人看出来了。”

肖瑶得意道:“聪儿,我现在的手法,是不是已经不容易看出破绽来了?”

贺聪笑道:“外行人自然看不出破绽,碰上了行家,一样看的出来。”

肖瑶嘴一噘道:“那就是说我还没有学好呗!”

贺聪忙道:“姐姐,易容术终究不是天生,最高的手法也一样会看的出来。”

贺聪片刻之间已将肖瑶扮了一个文雅秀才,自己则又扮成一个书童。然后,两人约好地点,悄悄地一前一后出了客栈。

两人来到街面的会合处,正准备离去时,就听到不远处有数十个黑衣人急速而来。这群人冲到那客栈处,迅速分散将那客栈团团围住。

肖瑶和贺聪一见,便知这群人是冲自已来的。所幸二人离的及时,否则后果是不堪设想。于是两人不再忧虑,便悄悄离去。

两人离开那个小镇之后,不敢停留,一夜兼程远远离开。虽然二人因赶路而沾上的风尘汗渍,但是却一如既往的平静。一直走到第二天黄昏时,才来到临县的一个小街上。这小街上人烟稀少,可能因为这里比较偏辟,天一阴暗下来,住家人也都闭门不出了。

二人不一会儿走了大半个街,说着走着,不知觉间来到了一所酒店门前。贺聪道:“姐姐,我们走了快一天一夜了,也远离那个是否之地,不如我们还是稍微歇息歇息,好吗?”

肖瑶微微一颔首,道:“好吧,我们赶了好长时间的路,也的确是在受罪,歇歇脚打个尖,再行赶路也是应该的”。

贺聪应了声,径自走到酒店门前,叩了叩门。

“吱呀”一声,随着叩门声,酒店的木门开出条缝,从里面钻出个肥胖脑袋,四周张望了一下,才望着贺聪问道:“客官可是要用饭歇腿?”

贺聪抹了抹汗,说道:“是呀,来你这酒店门前叫门,不是吃酒用饭,那还会是干啥?”

又是“吱呀”一声,木门打了开来,那人催促道:“快进来,快进来!”

贺聪回头看了看跟上来的肖瑶,带着一丝疑惑的神情率先走进了门内。

酒店很是简陋,但是可能因为紧闭着的门。所以和外面的寒气相比,倒是显得有那么一点暖意。

一进门,贺聪就嘟囔开了。原来这酒店内竟然只有方才开门露头的那个肥胖中年人,他到好像似掌柜的。这店内其他则是空空荡荡,凳子都翻在桌子上,好像许久没开过张似的。

二人选了张稍微显得干净点的桌子坐定,点了酒菜后,贺聪忍不住向肖瑶问道:“姐姐,这小镇上真是透着奇怪,这才黄昏,大街上连个人都没有。你看这酒店,怎么竟然也没有一人?”

此时那胖掌柜的端着一盘水走了来,道:“两位客官,酒菜还得稍等片刻,先请洗把脸,在憩息一下。”。

肖瑶此时也是带着一丝疑惑,便问道:“掌柜的,你们这小镇是怎么了?不说平常赶路的人一个都没有。就是你这酒店,怎么也这等冷清,连一个客人都没”?

那胖掌柜见问,脸上那拽肉不由得一颤,看得出是因惊怕所致。他习惯性地扭头四面看了下,好像怕被人偷听似的。方才凑近肖瑶两人面前,低声道:“客官,你们是赶路的吧!你们有所不知,本来我们这小镇因为地处南来北往的要道,也很是热闹。只是从去年起,不知怎么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有人家丢失孩子。不管男孩女孩,只要是孩子都会丢。而家里鸡鸭猪狗的也会丢去很多。于是镇上的人都传说,这镇子来了吃童男童女的妖怪。所以,这天一黑就都不敢再出门。后来有人听说此事后,就去查探,结果是一去便再也没有回来过。前不久,竟连赶路住店的人也会无缘无故的失踪。如今,就连我们镇上的人也时不时的会突然少个把人,而且男女都有。现在镇上的人都是人心惶惶,才成了如今这般景象。”

胖掌柜因为害怕脸都发白,他看了肖瑶和贺聪几眼,又低声道:“客官,我看你们是过路的秀才,我劝你们听了也就罢了。可不要去查探什么,那可是送死去的。到时不要再惹恼了妖怪,把我们给毁了,那可就全完了。”说完心有余悸地又去忙他的事。

肖瑶和贺聪对望了一眼,两人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出了一丝疑惑和震惊。

贺聪低低的说道:“姐姐,你说这究竟是妖怪还是恶人的所为?会不会是什么魔头在依仗童男童女练什么邪门毒功。可是那赶路的过客怎么也会失踪?难道这魔头还真的吃人不成?”

肖瑶紧蹙着眉头,半晌才抬起头看着贺聪,低声道:“聪儿,你说的也有道理,这魔头用童男童女来练功这点基本可以肯定。但其他人的失踪,可就不好说了,难道真的是被那魔头给吃了不成?”

贺聪内心疑惑的看着肖瑶道:“真的吃人?可是从没听说有靠吃人来练的魔头啊?”

肖瑶依旧双眉紧蹙,沉声道:“聪儿,我们先不想那么多。既然我们来了,既然知道这件事,就绝不能袖手旁观。这事纵然只是听闻,只要稍具正义之心,哪还能不管?既然遇上了,就在此耽搁几天来探个究竟,也好为民除害。”

贺聪赞许的点了点头,凝重的道:“姐姐,我听你的。反正我们也不急于赶路,即遇上此事,干脆探个明白,也不枉到此一行。”

二人在谈话中,那胖掌柜已把酒菜送了上来。店里无其余人等,所以二人干脆把掌柜的请上一起用膳,顺便让胖掌柜把这里的情况介绍一下。

肖瑶和贺聪就在这酒店住了一夜,路途中的疲乏一扫而空。第二天,二人仍是秀才和书童的打扮,与那胖掌柜先别后,到这附近装作游山玩水查看了一遭。

不知不觉间,来到离小街大约有十里远的云雾山中。两人走在被林荫所遮盖的山间小道上,山风吹拂,到也很是凉爽舒适。

一路上贺聪脸上很是郑重,看着慢慢前行的肖瑶,稍微有着一丝紧张的说道:“姐姐,我思来想去,总觉得那魔头会藏匿之地。如真是在这山中,此山险峻,怪石成群,说不定那魔头会在暗中窥探着我们。这就让人是防不胜防,我们还是小心从事为好。”

肖瑶点了点头,淡淡说道:“此山的确险恶异常,只是我等此来是要剪除危害民众的魔头,就算他是冥府地狱,刀山剑林,我等要闯它一闯,万事小心谨慎便是。”

顿了顿,又道:“你现在的武功可有什么进展?”

“姐姐,有没有进展可谈不上,不过许多方面还要靠你多加指点。”贺聪抓住时机到是向肖瑶指教,一路上到也向肖瑶学到不少。

二人又走了一阵,贺聪又忍不住问道:“姐姐,我们现在已经快深入此山腹地,只是怎么连一丝丝的蛛丝马迹都还没有发现,莫不成那魔头不是隐匿在此山中?”

肖瑶又淡淡一笑道:“聪儿,耐心点,我估计那魔头就在这此山中。你看这山,按照平常,最起码应该有鸟兽惊觉了。可是,从进山到现在,就连野鸟飞禽都没见到过。所以我推测这山中的鸟兽都被这魔头屠杀殆尽了,而被杀尽的唯一解释就是被当做了食物。”

贺聪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姐姐,你说的是,我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呢。姐姐,你武功了得,心智也是超人一等。我和你在一起,又可以学到不少东西了。”

肖瑶淡淡的笑了笑,没再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