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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九章 与你相处(2)

单凭区区一碗阳春面便如此轻易收买了这丫头,一个劲儿夸耀青禹。

也不想想,当初是谁救下她小命?莫非她吃饱喝足就忘了眼前谁才该是她“阿谀奉承”的恩公?

没想到玉儿大胆的扬起下巴不予否认:“这是事实啊!”感受到他不悦,她越发得意起来,拍拍一旁青禹厚实的肩膀再胜赞一番到:“若青禹哪天不再跟着你家主子为奴,可否考虑咱们合伙在京城开个饭馆挣钱啊?”想想这个点子其实还挺不赖的。

“你胡说什么呢,我可早就誓死一辈子跟随少主身边的。”青禹瞅着主子渐渐阴沉的表情,胆战心惊地辩解:“小的自愿服侍少主,一生跟随,绝无二心。”

这丫头胡诌下去,怕是他真要被少主扔到雾月山和豺狼相伴了!

凌羽墨眯起眼,目光阴森锁定玉儿。冷道:“再不给我闭嘴,还想再去打扫院子?不过这回我可不保证能准你吃上明天的饭。”

“呃......”在他刻意提醒下,她才忆起院内还剩那一堆堆扫之不尽的飘零花团。

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她埋下脑袋掩饰地咳嗽两声。扁扁嘴不去再看对坐的凌羽墨。却一不留神中,鼻腔间吸进了些面前食盒内的面粉。粉尘随即钻入鼻腔,刺激之下。她终于止不住朝前再喷一个狠烈的喷嚏。

顷刻间,满桌的面粉云雾般地喷发,粉尘飞扬四起。转眼笼罩了眼前一桌佳肴与围坐在边上的三个人——

他们都避之不及,仅来得及闭上眼便被各自喷了一脸白面。

这下子,一桌子佳肴还未下肚,被面粉熏脏了不说。他们三个人脸上都沾染上了一层白花花的粉末。

青禹被呛得赶紧站起后退数步,倚靠在窗棂上大口透气。臭着一张被面粉染白的大脸,干咳了好几声后哎叫连连:“我说玉儿......咳......你想呛死我们哪!”

玉儿的小脸也同样被熏白,她用袖子抹去粘在眼皮子上的面粉回嚷:“还不是你!谁让你多事把面粉放在桌上的!”这下可好,牛肉羹和烧鹅她是一口没下嘴。

唔......太可惜了!

粉尘被风散去后,她睁眼看清了对坐的凌羽墨。

他那张俊脸照样不可避免地被自己喷了一层厚厚的白面。却像上了一层脂粉妆容,倒也不失绝色。

看上去倒真像唱大戏的绝世名伶呢!

谁能想到素来衣袖沾不得半粒尘埃的他,却被她这番突袭喷的一身狼狈。

“你......”极力克制起身伸手又要掐她脖子的念头。凌羽墨拧眉怨怒地伸袖擦拭起脸上的尘污。

看他恼的头顶就差冒青烟。她赶紧扑上前去,直接下手拨弄起他俊脸上的脏污。

两张沾染着粉末的脸此刻依偎着贴近,仅剩四目短暂的凝聚对焦。

她才顿然发现自己的手仍停留在他脸上胡乱涂抹,手中触感是他温热而细腻的瓷肌......

即便脸上沾着粉末,他仍旧一如既往地赏心悦目。

“少主......你没事吧......”青禹这时插入他们中间,满脸厚重的粉末还依附在他那张大脸盘子上。说话的间隙中,口唇还往外扑腾着面粉。

“噗......哈哈哈哈......”起先,她还想要道个歉。而后终究忍不住被青禹这副狼狈的模样惹得扑哧一声,指着青禹开怀大笑起来。

心中顿时有种既爽快又解气的感觉。

之前在莲香寺,凌羽墨曾扮鬼捉弄自己,在墨园又惩戒她没完没了地打扫庭院。她一没机会恶整回敬他,二更打不过武功和会些“茅山之法”的他。

无意阴差阳错喷了他一脸面粉。权当他们之间就此暂时“恩怨勾销”,扯平了吧!

青禹不知自己此刻可笑的模样,他倒是看到玉儿与主子糊了面粉的脸,使劲咽下差点笑喷而出的口水,憋笑着拍拭主子衣衫上的粉末。

给玉儿这么一通乱抹乱擦之下,主子那张脸看上去花得就和戏班子里唱小曲的花旦名伶差不多。

人还是依旧好看的,就是......埋汰了点......

况且主子素来冷峻且有洁癖,哪能有此机会看到自己落得如此场景?

怕不是待会儿玉儿又要遭少主责罚!青禹识相地立马收住了笑。

黑着脸不耐挥去在他脸上胡乱擦拭一通的小手,却瞧她依旧正对自己笑得眉眼如月,灿烂如阳。

那眉眼如弯月的笑容,就连阳光下唯美的樱花都要暗淡几分。

难得再度看她笑的这般开怀,他竟爆发不出一丝火苗来。

撇开心中怪异的心绪,他转移话题道:“待会儿你们二人随我去一趟玉府。”

“玉府?”玉儿和青禹异口同声附和着凌羽墨重复道。

青禹一听少主就要去玉府拜访,心中暗喜。虽说之前少主定要退婚,但说不定此去能得到玉小姐平安归来的好消息。届时,少主便可在玉府好好安慰玉小姐并与之好好相处,说不定玉将军和夫人还能够顺势劝退打消少主退婚的念头呢!

而一边的玉儿则渐渐止住了笑容。

玉府不就是凌羽墨未婚妻玉琉璃的府邸,是她梦境中所见蒙着珠帘面纱,举止端庄优雅的大小姐?

凌羽墨前脚刚哄得碧璇开心,后脚就又要去找未婚妻了么?

如此说来今日此去玉府的目的,他是要与玉琉璃提出退婚一事?可为何......知晓他即将与玉琉璃退婚,她心中总觉黯然难受?

凌羽墨神色肃穆地继续说:“静语师太多日未如约至玉府寻我等会合。如今我恐她已经遇险,便想先行前往玉府亲自拜会。”想必爹的飞鸽传书也已到达玉府。玉皓然夫妇俩理应知晓他的荆国行程,只不过还未明了他此去真正目的是退掉与玉琉璃的婚事。

虽说玉琉璃失踪已逾半月,他若在此时再妄自提出退婚一事实属对两家世交之情欠缺稳妥。但事关两个人的终身之事,无论如何他都不会盲从他人之意,误了玉琉璃一生。

可是,再度忆起总是默然跟在自己身后的那个“跟屁虫”。总在他内心深处,频频浮现面纱下女子那双幽静悲伤的泪目。

究竟是何时,玉琉璃的这个眼神......犹为深刻地印存于他记忆中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