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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出山

敲定细节,左千户便坐在大殿这种,看着鬼圣下达一个个命令,直到安排妥当,鬼宫弟子都行动起来后,左千户才拱了拱手,带着傅月池等人离开。

当然,这一次,左千户是让李老头赶着马车走的,只是在一些崎岖难行之地,左千户才施展佛门神通,用金身佛像将马车运过去。

上了管道,傅月池等人总算松了口气,在左千户看来,这鬼宫也就稀松平常,但在傅月池等人看来,这鬼宫中鬼气森森,法度森严,就连那些鬼宫弟子行走时,脚步声音都比较小,光是呆着就有莫大压力,更别说江湖顶尖高手鬼圣,那可是一直在一边陪着笑脸,如果是一般人笑起来顶多是难看,但这鬼圣天生面目狰狞,额头上崎岖突出几块,再加上功法、生活环境之类的因素,这鬼圣给人以阴气森森的感觉,他在一旁笑的再和蔼,在别人眼中,也如同恶鬼狞笑一般。

李老头照常赶着马车,鬼仆倒是从鬼宫中顺来了一匹好马,他自己骑在马上,倒也少受了一些赶路之苦。

这鬼仆现在算是大概摸清了一点左千户的脾气,看左千户心情还算不错,便打马凑到近前说道:“大人,有件事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左千户道:“说,别绕弯子。”

“是,这鬼宫中人素来油滑,他们当年答应的好,恐怕到时候未必听我们的,甚至可能反过来在武林大会上纠集武林中人抵抗。”鬼仆一脸担忧的说道。

“咦,你还挺聪明的,可以想到这么多。”左千户笑了笑,现在在路上反正没事可做,这鬼仆的话倒是让他提起了几分精神。

“你看啊,这鬼宫中人大多欺软怕硬,我用武力闯进山门,逼得他们配合我做事,这边是让他们口服心不服,但是,有了你,他们便不得不心服口服。”

鬼仆灵光一闪,试探的问道:“大人是说?”

“没错,到了下一个城镇,你便帮我散布消息,我与鬼宫鬼圣不打不相识,最终友好磋商,亲切交谈,并让鬼宫鬼圣帮我两个大忙,而我则帮助鬼宫鬼圣拿到天魔琴执掌武林,而你在我手下做事,就是鬼宫和我合作的最好证明。”左千户陈竹在胸,这世上,有人爱名,有人逐利,只要知道他们想要什么,那便能用名利二字使唤天下人。左千户知道这鬼圣想要什么,那自然会利用这一点,而鬼圣就算知道左千户再利用他,他也不得不接,因为这鬼圣确实想要天魔琴,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可能,鬼圣也会配合左千户做事。更何况,左千户散布假消息,让天下人逼得鬼圣站在左千户这一边,鬼圣又怎么可能不中招。

“大人高明!”鬼仆施了一礼,策马跟在马车后。

接下来的路程安安稳稳,但凡见到左千户马车的人不管是武林中人还是平民百姓都避如蛇蝎,也不知道江湖上又有了什么传言。

不过想起那劳什子的“邪佛”左千户情不自禁的失笑一声,他这个杀了慈航普度这个假和尚的人居然成了邪佛,还真应了那句话,“屠龙者终将成为龙”。

看着沿途郁郁葱葱的山川树木,左千户在心中暗暗回响自己之前的所作所为,好像确实有点嗜杀,可能是因为有了高绝的武功,却没有相应的心态,虽然也是快意恩仇,但仔细想一想……

“还是要杀。”左千户看着在官道上时不时出现,但又急忙忙躲在官道旁草丛躲避的流民后,眼神猛地一厉,“恶我者恶,善我者善,哪有那么多多愁善感,两世为人,我只求家庭圆满,又管他什么恩恩怨怨。”

现在这世道本就艰难,朝官不作为,乡绅欺压,世家屯资,武林纷乱,在有识之士者看来,如今这天下必定要换主人,所以民间也同样暗流涌动,占山为王的占山为王,开宗立派的开宗立派,但凡能有几个手下人,就像成为一方霸主。

左千户这一路看的明白,这路上流民不少,那些土匪强盗更多,左千户管不了天下人,但偶尔的,也管一管眼前事。

一路磕磕绊绊,总算是来到一个小镇上,此时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鬼宫藏在深山老林中,走出来可着实有些不太容易。

鬼仆张罗着找好客栈让左千户坐下,早摸清楚左千户、傅月池口味的鬼仆提前吩咐厨师做好固定菜色,鬼仆自己则出门跑了一趟,买了些特色小菜,新鲜水果之类的。

里里外外一通忙碌下来,左千户一坐下,便看到端上来一桌合意的饭菜。和傅月池相视一笑,两人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出了满意的色彩。

这鬼仆乃是左千户无意中留下的活口,本想利用他找到鬼宫所在,却没想到,这一留便留到了现在,而且还越用越顺手。

左千户招呼李老头和鬼仆坐下,他阶级观念原本就淡,通过近几日的相处,李老头和鬼仆倒也习惯了,四人共同上桌吃饭,时不时谈一谈一路上所见所闻,倒也觉得有趣。

猛然之间,左千户笑着朝鬼仆说道:“鬼仆,你这名字不好听,要不换一个吧。”

鬼仆腼腆一笑道:“大人有所不知,人都以为鬼仆这个名字的含义是像鬼一样的仆人,但在我看来,这鬼仆却有以鬼为仆的意思,我觉得这个名字很威风,不用换了。”

“哈哈哈,以鬼为仆,好,好名字。”左千户大笑道。

但旁边吃菜的老丈却不乐意了,啪的拍了下桌子,愤然道:“以鬼为仆,好大的口气,真是不知天高地厚,早晚必死在恶鬼食心之下。”

“嗯?”左千户皱着眉头看过去,这吃饭呢,就嚷嚷着活啊死啊的,过分了有点。

鬼仆脸上变了变色,但最终还是深吸一口气,歉然说道:“抱歉啊,老丈,我这人总喜欢些奇思妙想,幸好老丈喝醒我,不然我依旧不识的天高地厚。”

左千户脸色难看,这鬼仆是他的人,就这样给这老头子低声下气的道歉,左千户刚想拍桌子骂人,傅月池却知道自己这夫君的毛病,伸手按了按左千户的胳膊,让他不要冲动。

这时代讲究以孝为先,所以对待老人,尤其是有地位的老人,大家便能让就让,被老人家指着鼻子骂了也就骂了,保持谦卑还能有个好名声,但只要顶嘴,那便是目无尊长,狂浪之人。

鬼仆最近跟左千户这几日,觉得这左千户应该是个好人,便也约束自己。实际上,谁都想当个好人,之前鬼仆投身鬼宫,平日里四处厮混,就算想做好人,身上也早已打了鬼宫烙印,无法回头,现如今既然有机会做回好人,鬼仆自然想着奋发图强,所作所为竟也显现出几分乖宝宝的气质。

“这无知后生,需知神佛可谓,就拿我们镇来说,每到月圆之夜必用童女祭拜河神,以求太平,好在今天不是月圆之夜,否则就凭你今天这番话,必要你去河神面前赔罪。”老头子喜欢说教,抓着道理就不放,义正言辞的发泄自己的不满。

左千户气笑了,正准备开口,见傅月池又拦着自己,便深吸一口气,三两下扒拉完饭菜,回房休息,傅月池也吃的不痛快,跟着左千户回了房。

李老头耳朵好像不灵光,不管别的,见到左千户和傅月池走了,踏踏实实的开始包揽剩下的饭菜。

鬼仆则点头哈腰,乖乖听着当地老人家的教诲。

左千户回到房内,隐约间还能听到门外的老头的教训声,心中气不打一处来。狠狠的喝了杯茶水,坐在桌旁生闷气。

傅月池本来也有些不开心,但看着左千户的样子,没由来乐出了声。

“你笑什么?”左千户抬头问道。

傅月池来到左千户身前,像是对待小孩一样捧起左千户的脸道:“我笑夫君怎么还像小孩子一样。”

左千户老脸一红,急忙忙打开傅月池的手。说起来,左千户还是有点数的,他穿越过来是魂穿,这肉身还是以前左千户的肉身,这以前的左千户整日打熬筋骨,前半生为了朝廷东奔西走,风吹日晒,从长相上看,没有四十也有三十八。魂穿之后,左千户注重休息养生,现在好歹把脸养成三十出头,二十好几的模样,每每照镜子,左千户都会觉得自己长的有点对不起傅月池。

现如今被傅月池像捧宝贝一样捧着自己的脸,左千户又是甜蜜,又是羞臊。

“你干嘛,我怎么就像小孩子了?我这是护犊子!”左千户撇过头去不让傅月池动自己的脸。

傅月池却觉得有趣,两只纤手左钻右绕,就必须要捧到左千户的脸。“别动,让我看看是不是脸红了!”

左千户挡了几下,终于反应过来,站起身把傅月池打横抱起,“我看你是想造反啊!”

“啊!你赖皮!”

“哼,为夫今日便是要重振夫纲!”

“夫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