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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心底埋毒针

当王定一步步达到自己目的的时候,余夏心中也泛起了一个念头。

他发现王定懂进退,知变化,有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劲头,又能随机应变,见缝插针,确实是一个厉害角色。

尤其是此人面对剑气凌霄楼长老赵闲山,也能做到不卑不亢,丝毫不顾及剑气凌霄楼的势力,心性确实不错。若是能把这个人调动起来,倒是一个对付张名扬人选。

余夏想到这里,决定不等王定询问,主动张口。

“王某办案一向正大光明,有什么不清楚的,你只管问就是。”王定一口答应下来。

“多谢王校尉。”余夏笑了笑,说道:“不过先不急问,还请王校尉先燃起三官真言符,余某才好张口。”

“你不信任王某?”

“余某并无此意,其中缘故校尉稍后便知。”

“好。”

王定看了他一眼,用手轻轻一搓三官真言符,一缕深蓝色的火光顿时从符上燃起,散发着微微光芒,将院子里的几个人笼罩在内。

一张三官真言符可以燃烧一炷香的时间,在此期间,凡是火光笼罩范围内的人说谎,符上的火光都会从深蓝色转为亮黄色。

这符篆实际上借用的是三官大帝的神力,并非符篆本身有多神奇。

三官大帝为天官、地官和水官,有监察万物之能。虽然数万年前,原本的三官大帝已经失踪不见,但在神宵天庭的苦苦维持下,神职依旧存在,神力也能借用。

“现在可以问了。”

“王校尉,我和陆师弟只在撷秀园见过殷先生一面,除此之外再无交集,这一点校尉应该清楚。我有些不大明白,为何仅凭这一点嫌疑,校尉竟然先后想到用小搜魂符和三官真言符,要说这里面没有其他原因,余某真是不敢相信。”

余夏日后在玄衣卫寄身多年,对里面的门道知道的颇为清楚,这一句话就问到了关节上。

无论是小搜魂符,还是三官真言符,都是极难制作的符篆,即使在玄衣卫内部使用也很谨慎,仅凭这一点嫌疑,王定不应该动用这两种符篆才对。

“殷文秀之死与某个秘密组织有关,这个组织与妖魔两道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对于妖魔两道的事情,无论如何谨慎都不为过。”

“仅此而已吗?”

“当然……”

王定话未说完,三官真言符已经变了颜色,上面的火光由深蓝向亮黄转变,证明王定这句话心口不一。

眼睛三官真言符变色,陆假仙还没反应过来,赵闲山已经怒了,张口就要骂人。

“……不仅如此。”好在王定发现不对,连忙调转话锋,接着又说道:“在见你两人之前,我还问过殷文秀的主人、祁王世子张名扬,他说殷文秀与你俩有仇怨。”

话音未落,就见三官真言符上的火光由黄转蓝,再次恢复正常。

“呵呵,张师弟这么说,王校尉就信么?”

“世子以自己身份作保,还有其他几位侍从作证,王某当然相信。”

“原来如此。”余夏点点头,转头瞧着张名扬,笑着说道:“我怎么不记得跟殷先生有仇,张师弟说的这是真话吗?”

张名扬看了余夏一眼,眼神寒意四射,却没有说话。

殷文秀当然与余夏、陆假仙无仇,对这两人有怨的是他自己,要是没有三官真言符的话,他无论怎么说都可以,但现在却不能乱说,只能闭着嘴不说话。

“原来世子也会撒谎。”余夏悠然说道。

王定看到这一幕,脸色不由变得极为难看。

他本以为以张名扬的身份,不会随便乱说,调查余夏、陆假仙的主要原因就是张名扬指认,现在看来,这指认完全是无中生有。

“王校尉,我问完了,王校尉现在可以发问了。”

“嗯?”王定不由一愣,他本以为余夏证明张名扬说谎之后,会拒绝回答任何问题,没想到还肯让他再问,这一点大大出乎意料,于是点了点头,对着余夏问道:“殷文秀是你们杀的么?”

“当然不是。”

“那你们去撷秀园做什么?”

“三日之后,楼中就要接引真种,我二人去撷秀园求见雪大家,想听一曲天籁清心咒,也好修身养性,提升心境。”

“那你们见到雪大家了没有?”

“当然见到了,不但见到了,还听了天籁清心咒,这一点陆师弟可以作证。”

“除此以外,你们还做什么了?”

“什么都没做,只是和雪大家聊聊天。”

“哦……”

两人一问一答说得飞快,直到说完,三官真言符上的火光丝毫未见变化,依然是幽幽一点蓝光。

“你师兄刚才说的都是真的么?”王定问完余夏之后,忽然转头去问陆假仙。

“当然。”

三官真言符上的火光依旧幽兰,证明他说的也是真话。

“原来如此。”王定看到这里,幽幽叹了口气,先是深深看了张名扬一眼,又向赵闲山施了个礼,说道:“这次是王某鲁莽了,得罪之处还请赵院主见谅。”

“哼哼,你们玄衣卫得罪人还在少数吗,算了,这次就不说了,妖魔两道的事是大事,这也是你职责所在,下次再这么孟浪,老夫可饶不了你!”赵闲山哼了一声说道。

“那是。”

王定说完,就要掐灭三官真言符。

“校尉且慢。”余夏不等王定掐灭符篆,插话说道:“我以为殷先生的死,校尉还少问了一个人。”

“我听说侯门深似海,何况祁王府传承千年,里面不知多少玄机,有些杀人灭口的事情也不奇怪,殷先生之死难保与祁王府无关,敢问张师弟,殷先生今次前往撷秀园是去做涉密?王校尉刚才说过,殷先生是死在与妖魔有关的秘密组织手上,我在撷秀园时听殷先生说过,他这次是去约见一位老友,却不知殷先生约见的是哪一位?”

这一席话出口,张名扬的脸色顿时变了。

他当然知道殷文秀这次前往撷秀园,是要约见天机杀手,暗算余夏的长兄余重,但是这事绝不能在赵闲山和王定面前承认。

但余夏这话在有意无意之间,将殷文秀要去见的“天机”,与留下标识的“山海”混淆起来,误导了王定的死亡,让他以为殷文秀前往撷秀园,是要约见山海中人,最终也是死在山海中人手上。

张名扬想要辩解,却不知如何张口,但如果不回答的话,无异于将殷文秀之死,以及妖魔两道之事与祁王府扯上关系。

答与不答,进退为难。

“这些是祁王府的事,与其他人无干。”

张名扬沉默了一阵,忽然站了起来,冷冷地甩下一句话,转身向院外走去。

即使被人误会,也不能在这里解释,解释就是认罪,他不怕玄衣卫追究,但他绝对不敢让赵闲山知道,不然就算祁王府也保不住他。

至于误会么,玄衣卫是神宵天庭下属势力,他则是神宵天庭皇族中人,区区一个王定,还对付不了他。

“世子且慢!”

王定见张名扬要走,横跨一步,拦在身前,大声说道:“殷文秀之死事关妖魔两道,还请世子回答这些问题!”

“我无需向你答复!”张名扬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在王定眼前晃了一晃,一把将他推开,怒气冲冲,扬长而去。

张名扬掏出的玉牌是一种身份玉牌,由神宵天庭颁发,只有皇族子弟才有,持有此牌者,神宵天庭下属各大势力均无法审讯拘捕,只有天帝亲卫才有审讯之权。

王定见到玉牌,心中虽然怒气上涌,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退在一旁。

不过,他也由此认定,殷文秀之死恐怕与他人无关,只与祁王府有关。当然,殷文秀是祁王府的家臣,死在祁王府手中与他人无关,但殷文秀之死事关妖魔两道,这就不能轻易放过。

他心中已经下定决心,这次回去一定要把这事细细理一遍,禀报神都玄衣卫总部,把祁王府列入调查名单。

“原来在王校尉眼里,我们剑气凌霄楼比不上祁王府,随便一个牌子都比老赵说话有用,哈哈!哈哈!”

等到张名扬走后,还不等王定再说什么,赵闲山已经沉下脸,转身向屋里走去,再不看王定一眼。

王定身子一转,想要追上去说什么,却犹豫了一下,最终叹了口气,说道:“王某打扰了,告辞!”

“走吧!”赵闲山头也不回。

王定转身就要离去。

余夏微微一笑,在他转身之前,伸出右手,做了个手势,轻轻晃了一下,似乎是在告别。

王定看到这手势,眼中不由露出一抹异色,深深看了余夏一眼,大步离开半闲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