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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陈年恩怨

虽夜已深,可琼霄、碧霄、菡芝仙、彩云仙子都不曾睡下,被云霄一叫,就先后来在了赵公明帐中。

琼霄、碧霄和菡芝仙先到,等见彩云仙子自己一个人进来时,琼霄有些奇怪地问道:“彩云妹子,我大姐哪里去了?”

彩云仙子被问的一愣,云霄到她帐中只告诉她来此议事,然后就自行离去了,彩云仙子还以为云霄去找闻仲和张天君了。

“赵兄。”这时,菡芝仙很是担心地看着赵公明,问道:“云霄师姐深夜唤我等前来,可是赵兄有事?”

“是有些事。”赵公明微微一笑,但看出了菡芝仙的担忧,便忙让她宽心,“妹子放心,我已痊愈无恙。”说着,赵公明自榻上起身,脚步踏空而下,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见赵公明如此,帐中四女不由得齐声惊呼,琼霄、碧霄、菡芝仙欣喜万分,拉着赵公明衣袖、衣角问个不停。

彩云仙子虽然不像她们这样激动,但也粉面含笑。

等把妹子们都安抚下来,赵公明也不绕圈子,直接就说:“我让大妹唤诸位妹子来此,是有一事相商。”

赵公明话音刚落,一旁碧霄立刻变了脸色,只见她杏目撑圆,眼中含煞,问道:“大兄可是要找那陆压道人报仇?小妹等这一天久矣!”

当日赵公明阻止她们为自己报仇,这些日子以来,五女仙忍的可是够辛苦的。特别是碧霄,她本来性子就急,自己胞兄险些被人害死,此仇不报,她是坐立难安。

此时听赵公明说有事,碧霄头脑中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大兄终于要去报仇了!

碧霄说完,菡芝仙紧接着就道:“我等出海多日是为赵兄而来,如今赵兄已然痊愈,却是该找那陆压道人为赵兄报那三箭之仇!”

听碧霄、菡芝仙如此说,琼霄和彩云仙子不约而同地点头表示赞同。

见四女误会,赵公明笑道:“报仇是不假,但却不是找那陆压。”

“对!”琼霄道:“还有姜子牙和燃灯道人,那姜子牙不明天数,敢与我兄妹结下此等因果,就算他是代圣封神之人,我也不会饶他!而那燃灯,敢窃我兄定海珠,不将定海珠奉还,必不与他罢休!”

眼看误会越来越重,赵公明生怕这几个脾气火爆的妹子一言不合就杀出营去,急忙让她们分别落座,然后问身旁的琼霄:“二妹,你还记得地皇年间,氾水岸上的那只孔雀吗?”

“氾水?孔……”琼霄略一思索,瞬间变了脸色,顿时在挨着她的菡芝仙就感觉琼霄仿佛变成了一座火山,一座随时都可能爆发的火山。

可是,还不等琼霄爆发,在赵公明另一边的碧霄已然爆发了。

不曾见碧霄有何动作,她面前桌案就分做两半向左右倒下。碧霄原本清脆的声音,变得尖锐无比,“大兄,那孽畜现于何处?”

赵公明答道:“他已化作人身入朝为官,现于朝歌城中,名孔宣,官拜佑殿上将军。”

赵公明话音刚落,琼霄就已起身,道:“大兄且在营中安坐,待我往朝歌取他性命。明日归来,再去找那陆压、燃灯、姜子牙报仇!”

“二姐,你我同去!”碧霄应声而起,嚷着要和琼霄同去。

赵公明急忙把她们拦住,道:“妹妹们稍安勿躁,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琼霄、碧霄哪里肯等?可却被赵公明一手拉一个,愣给按在了座位上。

这时,一头露水的彩云仙子终于忍不住了,她望向了赵公明,“道兄,不知这孔宣与你兄妹有何因果?可否能说与我和菡芝姐姐?”

“有何不可?”赵公明笑道:“都是陈年旧事了,既然彩云道友愿意听我啰嗦,那赵某就说与你听……”

上古洪荒时,巫妖二族称霸洪荒,巫族管地,妖族掌天。后来,二族决战,两败俱伤,双双退出洪荒舞台。

而后,女娲娘娘早年在不周山下所造的人族,竟然顶替了巫妖二族,一跃成为了洪荒的主角。如此一来,人、阐、截西方四教教化洪荒苍生的首要任务,就变成了教化人族。

太清圣人本就是人教教主,又修无为之道,门人不多,只有一个玄都大法师和两个小童子,但都是出自于人族。

阐教玉清圣人元始天尊,早年间就不喜巫妖二族,所以他门下弟子都是人族出身。

而截教通天教主是有教无类,巫妖战后的不少妖族都拜在了他的门下。但人族终究是洪荒主角,人族的徒弟他也没少收,赵公明兄妹就是那个时候拜入截教的。

后来,人族大兴,三皇治世,乃莫大之功德!

人、阐、截三教圣人就派遣门下弟子出山,辅佐三皇、积攒功德,若能成为三皇之师,不但对自身大有裨益,还能为所在大教增添气运。

可在三位人族皇者之中,天皇伏羲本是妖族大圣,乃女娲娘娘之胞兄,又曾与诸位圣人一同在紫霄宫中听道。所以,就连圣人也没有资格收他为徒,各教弟子干脆早早地就断了那个念头。

地皇神农氏,就没有这个身份限制了。但太清圣人是人教教主,不管是利用职务之便,还是近水楼台的缘故,地皇神农氏之师的人选直接落在了人教玄都的头上。

最后,就只剩下人皇轩辕了。为了争夺人皇之师,阐、截二教教主各遣其最精英的门人弟子派出山。

阐教无需多说,十二金仙齐出。

而截教么,能派出的人就不多了。

什么?截教金鳌岛不是万仙来朝么?

其实这时的截教,虽然没有达到鼎盛时期的万仙来朝,可想跟圣人扯上关系的人,不知道有多少。此时截教门人就算没有万仙,可三、四千人还是有的。

但是,人皇之师必须是道法精深之高人,滥竽充数之辈肯定是不成。再有就是,人族之师必须同样出自于人族!

通天教主座下四大弟子、随侍七仙,当年各个非凡过人,可就因这第二条,直接就被刷下了一多半。

多宝道人、金灵圣母、无当圣母、毗卢仙和金箍仙马遂,都出自上古人族,他们五个自然是有资格的。但是龟灵圣母、乌云仙、虬首仙、灵牙仙、金光仙、长耳定光仙都是妖族出身,他们连参选的资格都没有。

通天教主一看这不成,就在截教群仙之中,挑选那出类拔萃之人。因此,赵公明兄妹得到了通天教主的青睐,和几位师兄、师姐一起下山,前往有熊部落,争夺人皇之师之位。

二教门人到了有熊部落,围着那刚出生的轩辕氏就开始争斗,从斗法到斗宝,再到斗阵,斗的是不亦乐乎。

最后,斗的人教教主派玄都大法师下山,告诉二教门人,想为人皇之师,就要有功德于人族。现如今人皇尚在襁褓之中,二教门人就以十载为限,无论哪教门下,无论是何人,这十年对人族功德最大者,即为人皇之师。

受人教教主赦命,二教门人就在人族中行走,或呼云唤雨、或斩妖除魔、或匡扶弱小、或解危济困……一点一滴地积攒着功德。

在这些人中,赵公明兄妹四人可以说是最弱的,他们根本比不了自己的那些师兄、师姐。

不过有一点,就是其他人都是单打独斗。可他们四个是亲兄妹,三个妹妹都想让自己的大哥做那人皇之师。所以,四人一心一意地共同进退,他们兄妹联手取得的功绩,就连身为大师兄的多宝道人也比不了。

就这样几年下来,兄妹四人斩杀妖魔无数,赵公明所积攒的功德,于二教之中居于首位。

眼看着那人皇之师就是赵公明的了,兄妹四人的干劲儿就更加的充足。

可就在轩辕出世的第年,距离十年之期只有不到两年时。赵公明兄妹四人在氾水斩杀兴风作浪、制造水患的水蛟一条。第二日,兄妹四人在氾水岸边行走,以丹药为散居的人族治病时,突然遇到一妖吞人。

这是一只张口噬人的孔雀。

琼霄一边上前阻拦孔雀,一边以掌心雷招唤赵公明等人前来。可当不远处的赵公明、云霄、碧霄闻声而来时,那孔雀叼着碧霄就飞走了。

看到这一幕,赵公明等三人顿时就红眼了,在后穷追不舍。

这孔雀乃飞禽,它的速度就算比不上那号称翅膀一扇就是九万里的金翅大鹏,但也比赵公明他们快上不少。

但是,同胞姐妹被擒,就是再难,赵公明也带着两个妹妹咬着牙地追。

这一追,就是几十万里!

终于在一座荒山上空,赵公明截住了孔雀,救下了被孔雀啄伤的琼霄。一看琼霄受伤,赵公明哪里肯依?兄妹四人气势汹汹地就开始了追杀孔雀,一是为琼霄报仇,二是要斩妖除魔。这孔雀吃人无数,若能将其斩杀,不也是功德么?

就这样,赵公明兄妹抱着一举两得的想法,从东追到南,又从南追到西,再从西追到北……

谁也没想到,这一追就是一年多。开始时,兄妹四人还有理智,可越追到后来,心中就越有一个执念,就是必须把这孔雀给宰了,否则这一年多岂不是白追了?

越是这样的想,那就越不放弃了。就这么追,一直把这孔雀追进了一个绝地。

这绝地名曰五峰谷,是一山五峰环围所成之山谷,五座高峰暗合五行,成先天之阵势,内藏五行之力,轮转不息,如磨盘般碾动。无论是人是宝,一入其中,都要化为飞灰。

那孔雀被追到此处,一头就扎进去了。

眼看着孔雀消失无踪,赵公明兄妹只觉得心中枷锁瞬间消失,灵台处一阵清明。可他们也反应过来,因这只孔雀,他们似乎错过了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