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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国门主—敖烬(49)

“你就凭那一面之词信了他的话?”

长生带着些许调侃的笑意看向星夜,暗地里指了指崇吾的脑袋,无奈的摇了摇头。

崇吾冷哼了一声,他不服气地道,“你少嘲笑我长生,我可没你那么多花心眼啊!”他从左右两肋提出弯刀,“凭我从小和他青梅竹马,他就是化成了灰我也认识!那个人绝对就是有悔!”

“我说大哥,青梅竹马不是你这样用的!”长生发出清脆的笑声,他猛地伸脚狠踢向崇吾那匹不听话战马的屁股。

战马怒不可遏的嘶鸣一声,驮着崇吾朝战场冲了过去。

星夜和长生对视一眼,也各自驱策身下的马朝战场的方向飞奔而去。

不消片刻,还没等他们进入核心战圈,冰冷刺骨的温度和惨不忍睹的战况已充斥在三人的视线之中。

看起来,窍姝的灵力要比她上一世强大了许多——或许是借助离人刃转生的力量,开战许久,包括刑天在内的一行天将在其手中竟没占到半分便宜。崇吾率先抵达战局焦灼之处,他手持肋刀越过被雪咒困住的兵卒,当面锣对面鼓的撞上防御力极强的雪域结界。

不知为何,任凭众人都无法撼动的结界,竟在崇吾这豪横的两刀下瞬间溃散。

一时间,敌我双方均都没料到此等情况的出现。

众人不禁愣在原地,大眼瞪小眼。

窍姝以一人之力镇守身后不足千名的后裔族人,骤然被这么一个毛头小子捣乱破局,看她的表情恨不得将其挫骨扬灰。

强大的冰雪暴自窍姝身后涌起,不过眨眼的功夫便朝崇吾而来。

可叹这半吊子愚公只会硬碰硬,遇到咒术类的攻击完全丧失的解决办法。

“长生,上师,救命啊!”崇吾的尖叫声混杂着马受惊的嘶鸣声响彻战场。

受到生命威胁的一人一马首次合作无间,各自发挥了全部的实力与潜力躲到了千军万马之后。冰雪暴像是瞄准了他一般紧追不放,眼看着便来到三人面前。

千钧一发之际,一枚仅有手掌大小的五彩骰子飞入半空之中,竟完全凭一己之力抗住了冰雪暴的攻击。

强大的力量在微不足道的骰子面前土崩瓦解。

下一刻,强光刺痛每个人的双眼,连窍姝不禁用手遮住了光源。

但光芒散去,她顺着指间的缝隙,见到了这六界放荡不羁的少年,明明陌生却又极为熟悉。她几乎因为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而分神。

西山重现,一如当年毫无改变,看起来更加肆无忌惮了。

场面再度尴尬……

此时此刻,现场除了窍姝和脑子不记事的刑天外,几乎所有人都知道这坐镇敌我双方的两人——曾经的种种纠葛。

一时间,每个人心中都升起古怪而又期待的情绪,这种情绪被称为——吃瓜。

西山出现的瞬间,方才为窍姝抵抗数万神军的的离人刃瞬间飞出,毫无迟疑的落在了刚刚出现的西山手中。

“老朋友,我们又见面了!”西山惊喜的抚摸着离人刃,刃上闪烁着雪白的光芒,嗡鸣之声自其间传来,似乎在用两人都懂得的语言在交谈。

片刻,西山抬起头,他澄澈如少年般的双眸直视那双蓝红色的眼睛。

“阿如?”

窍姝脸上浮现出从未有过的紧张神情,离人刃在无情人手中只是一件拥有巨大力量的武器,替她抵御了天族和妖域的数度进攻,护其及其族人。而此时此刻,它却丝毫不听自己的使唤,还跑到了敌人的手中。

“怎么会这样?”叱咤妖域人间百年的窍姝,脸上第一次出现了慌乱的神情。

“他是谁?”

回答她问题的不是西山,而是趁机发起总攻的刑天。

刑天素来被称为胸无点墨,只知应战。

果不其然,见到离人刃落到西山手中,刑天便以为稳操胜券。

他举兵趁机大举进攻,可他却没注意身后众天将瞠目结舌的表情,自然也没意识到——一道疾风从他的略过。

西山手持离人刃将雪域之外的大地劈开了一道巨大的缺口,尚未能做出反应的天兵尽皆掉落其中,其余人等在西山面前根本不敢前行一步。

此举瞬间就将战场上的局势彻底倒转了过来。

同样的,如此简单的一个动作,也彻底让他站到了天族的对立面。

刑天对窍姝的致命一击被西山轻轻松松的化解,他指着西山鼻子骂道,“西山你搞什么鬼?我看你在断崖山这三百年是关少了!竟敢还帮着这魔族?”

西山冷笑着负手而立,“敢伤她者,必殒身于我之手。”

“你信不信我再用天雷轰你三百年?”

“小打小闹不足挂齿,有能耐你砍了我啊,傻大个?”

刑天平生最恨别人喊他傻大个,果然,一句话便挑起了他的全部怒火,也让他从最初的轻蔑和轻敌——开始认真对待眼前的敌人和战争。

“那你今天就和她同葬吧!”刑天废话不多说,再次重拳出击便已经是惊天动地的力量。

“你呆在原地别动!”西山也不回头,自以为留给窍姝一个酷酷的背影。

可他哪知道,在他和刑天打的如火如荼之际,窍姝却极为陌生的盯着他手中的离人刃。

“他是谁……”

“主君,那是……”窍姝身边正站着一名老者,正是当年拦住窍姝让他不要与西山成婚的人。

“谁,我认识的人?”

老人双唇抖了抖,像是狠下心来做了什么决定一般,“是当年在天空台,杀死我魔族后裔的人……”

“他为什么要帮我?”

“是他对您的愧疚……”

“愧疚……”窍姝冷笑出声,“很好,原来是他!”

刑天纵有天界第一武神之称,却因破坏力极强的攻击而耗费太久的灵力吟唱时间。

而西山却向来以灵巧和反应速度快跻身天空台战斗力前十。多年深谙此道,西山正好利用此短板,在其吟唱期间反复进行着不痛不痒的攻击。

刑天被挑衅的怒气暴涨,却偏偏奈何不了他。

“西山你这个鼠辈,还不给我正面迎战,别做个缩头乌龟的小人给天宫丢脸!”

可他一腔怒火还没发泄出来,却立马意识到问题不对。

自西山经过的地方均被离人刃留下了灵力印记,每一道印记连接在一起构成笼罩漆全身的阵法。

“你竟然对我用阵?”刑天举起巨锤狂击,强大的震颤声引起了雪崩的出现。

漫天冰雪越过魔族后裔和窍姝向神军的方向袭来。

众神被迫升入空中……

西山用离人刃勾出最后一笔阵法。

三百年来没有过得笑意,又重现出现在这位老少年脸上。

此阵将阵眼分散在刑天每一道穴位上,无论他拿出用力,都会被其他各处所牵制。长生不禁感叹当年西山之谋略,要知道——此阵法落到些灵巧的神仙身上或许还有招架之力,可惜是落到这位从脚趾到脑袋都一马平川的邢王殿下。

“你们今天谁敢踏进雪域一步,我可不会再心慈手软了。”

此言一出,哪还有人敢动?

众天将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均说不出话来。

西山不顾狂怒至极的刑天,转身想向窍姝的方向飞去。

可他一回头,却见窍姝早已站在他身后。

“窍姝,我们快走吧!”西山下意识想抱起窍姝,却因近乡情怯,只选择牵起了她的手。

“去哪?”窍姝看起来毫无表情。

“去哪都行,我都陪你。”他看了看身后,“有我在,没人会伤害你!”

“是吗?”窍姝的脸上也渐渐浮现出笑意,只可惜不是温暖的笑,而是冰冷刺骨的嘲笑哦。

西山脸上无邪的笑意逐渐变成难以置信的惊愕,窍姝手中冰冷的刀刃刺入西山的肩膀。

“他们告诉我了——当年害死我族人,又从头至尾伤害我的人,一直都是你!”

刀刃滑过,一张血淋淋却又完整的皮落在窍姝手中。

“当年你用这把刀杀了我两次,如今用你一张皮来换。”窍姝任由剑上的匕首的血滴滴落在冰面上,盛开出结满冰晶的血色花朵。“我们至此恩仇尽泯。”窍姝收回离人刃,“现在,带着你身后的天族狗马上滚。回去告诉天帝,若想对付我,我随时奉陪到底!”

西山胸口的血肉被活活剜去了一大块,他不敢置信的捂着伤口,可鲜血还是顺着指间落在地上。全身使不出一丝力气,他半跪在窍姝脚下。

“你不记得得我是谁了吗?”

“记得,西山天君,赌戏之神。”窍姝声音冷酷的没有一丝感情,“你掌六界命格,世人皆是你手中的棋子……”

窍姝赤裸的双足沾满西山的鲜血,她眉间一颤,向后退了数步。

西山用离人刃撑起自己痛到近乎麻痹的身体,鲜血淋漓了他走过的每一步路。

吃瓜吃到目瞪口呆的长生和崇吾二人好不容易才从震惊中恢复过来。

“我们不需要帮忙吗?”长生看向星夜。

“需要我们出场的时机还没到。”星夜看着眼前的局势。

突然,他拿出长生耳中的百灵石。

“干嘛?”

星夜看了看崇吾,又指向百灵石。

“你的意思是?”

星夜颔首,他默契的和长生对视。

两人都在对方眼中读懂了心照不宣的意图。

“崇吾!”长生指了指星夜手中的百灵石,“现在马上联系有悔!”

“为什么不你来?”崇吾满脸迷惑。

“照做”

在星夜强大的气场的压迫下,崇吾只得照做。

“有悔!”崇吾点开百灵石。

很快,其中传来有悔的声音。

“崇吾?”

“你在哪里?”

“我在战场上。”

崇吾看向长生和星夜,星夜用灵力在掌中写道:“让他用傀儡术将刑天从阵法中救出来。”

长生不解其意,却还是静观其变。

崇吾将原话传给有悔,三人将目光转向战场。

很快,无数只机械手从浩荡天军中伸出,尽皆朝困住刑天的法阵而去。

在令人眼花缭乱的操作之下,一个与刑天不差分毫的傀儡出现在阵法中。

傀儡刑天在指令的控制下瞬间暴涨到本来的数十倍不止,它挥动刑天锤的瞬间也给了真正的刑天出逃之机。

逃出后的刑天望着阵法中一模一样的自己有些惊讶,但这惊讶很快被愤怒所取代。他毫不停留,手持刑天锤朝窍姝和身负重伤的西山冲去。

窍姝手持离人刃应战,西山强行封住伤口也勉力加入战局。

于是,古怪的一幕就此出现了:刑天攻击窍姝,西山出手阻止。窍姝不惜用武力想赶走西山却赶不走。刑天怒不可遏将两人视作一丘之貉。

一场三人之间敌我不明的混战就此开始。

不过,看来又看去,这最倒霉的还是西山本人。

“这回可以证明了吧。”崇吾看了看尚在结界中挣扎的傀儡和打的热火朝天的刑天。

“很好”长生将百灵石重新带进耳中,他肯定的望向星夜,“他不是有悔!”

“现身吧。”星夜沉声道。

片刻,灵石中传来无奈的叹息,听声音像是一名老者。

“两位仙倌果然厉害。”

长生认得这个声音,“你是上个戏局中和我说话的魔族老人?”

老人有些慈祥的笑了笑,“小仙倌,感谢你还记得我。你们是怎么识破我的?”

“很简单。”长生笑道,“有悔的傀儡术尚不完整,根本抵挡不了天君级别的阵法,能够如此完美的金蝉脱壳之术,怕是除了天机族族长外,便只有操纵这戏局之人。”

星夜接过话,“西山尚在局中,只能是他人。”

长生疑惑的看向星夜,“西山?他不是被后裔抓起来了吗?”

星夜继续问道,“是你主君派你等在此处吗?”

“正是”说着他声音刻意压低,“此处人多眼杂,请诸位稍安勿躁。待此轮戏局结束后,主君会与诸位见面,并将两名小仙倌完璧归赵。”

“奇了怪了,她不是想要我的命吗?”长生冷笑,“或者说,窍姝主君觉得我身上有什么东西比取我的命更有价值?”

老者丝毫不因他的话而恼怒,他心平气和的继续道:“您大可放心,有西山洞君和您身边这位高人相护,主君不会再动伤您性命的主意。”

“这到底跟西山洞君有什么关系?”长生正要继续问,百灵石的另一端却猝不及防传来有悔茫然无措的惊呼声:“我这是在哪?崇吾,崇吾快救我!天崩了!”

待他话音未落,天空突然震颤。

无数的天火从上方向下坠落,三人还好闪躲及时,才没有涌出的火焰岩浆所吞噬。

“我们快去找有悔!”崇吾飞身而起,身后跟随着长生和星夜。

崇吾和长生同时用百灵石确定有悔的位置,很快便找到了有悔。

四人趁机飞到了战局之外的安全地带,崇吾和有悔在各自确认对方有没有受伤。

长生趁机拉过星夜,“你为什么要将刑天放出来?”

“顺应原本的发展而已……”

“可……”

长生指着已经逐渐处于劣势的西山和窍姝两人。

“放心吧,很快战局便会发生扭转。”星夜颇为笃定的说。

“你怎么知道?”

“因为当时我就在这里,放走刑天的人是我。”

随着星夜的话音落下,自遥远天际骤然设下一道金光,恰好将刑天对窍姝的致命一击接了下来。

紧接着,灿烂的金光重新笼罩大地,天火逐渐熄灭。

天帝玉纶乘着群鸟出现在众人目光中。

“刑天,你逾矩了”玉纶的声音淡然而又悠远。

“陛下,是西山先庇护这魔女。我……”

玉纶伸手阻止刑天继续说下去,“我看到了,一切待回到九重天再说。”

他一挥手,脚下裂开的峡谷和冰封千里的雪域瞬间消失。

眨眼间,所有人都回到了天空台。

戏局的节奏又无端加快——云爻殿中,西山天君因战前倒戈而被贬为天山洞府君,但天界众神仍旧因其未得严惩而颇有微词。

窍姝和其族人因反抗天空台被关进了断崖山,由刑天亲自看管。

“星夜,方才那老人说,西山也在局中?”

星夜点了点头,“他来了!”

长生顺着星夜的方向看去,惨不忍睹的西山洞府君来到几人面前,见除了星夜外众人都是一脸陌生的样子,他又摇身一变:

“车夫少年?”长生惊讶的无以复加,“怎么是你?”

“你没看错,就是我!”西山颇为疲惫的笑了笑。

“不对啊……你”

“你是想说,我应该被窍姝的人控制起来了?”西山拍了拍长生的小脑袋“要是我不蒙混所有人,以窍姝的心思怕就知道了。”

“可他现在已经知道了。”星夜恰到好处的补刀。

西山无奈的耸肩,“知道也晚了……反正接下来发生什么,已经不是她能控制得了!”

“主君!”老者颤颤巍巍的走到窍姝身边,窍姝扶起他。

“事情都办好了?”

“是,老朽亲眼所见,木魔大人将鬼气当做了我族族人。”

“很好!”窍姝长长的舒了一口气,“从现在开始,六界的所有人都会当做他们已死。”

“的确,你的族人已经被送往妖域和鬼界。”

妖尊无声的从一旁飘然而至,身后跟着鬼王虞城。

虞城望了望眼前一黑一白两道洞口,无精打采道,“不得不说,你很聪明。关键时刻知道魔族靠不住,及时做了正确的选择。”

“多谢鬼王殿下夸奖!”窍姝毫不走心的福了福,“如此,也不枉费我亲自发请柬给两位!”

“少假惺惺的!”虞城握住鬼王鞭的一段,“我劝你不要再打杀害长生的主意,他是我喜欢的孩子!你也趁早别想着天帝会答应你保住你的男人,他可是这天上地下最狠毒的人!”

窍姝闻言不恼,只是嘲讽的勾了勾嘴角,“我当然知道天帝靠不住,你放心,关于我要保护的人,我都想好了万全之策……”

“那就好!”虞城继续道,“你的族人在妖域和鬼界会得到最好的照顾,比起原本让你效忠的任何一方都安全。”

妖尊不听用咳嗽声阻止虞城继续说下去。

“阿弥陀佛,妖域和鬼界有自己的规矩,我和鬼王无权置喙他人生死。”

“如此,多谢妖尊和鬼王了。”

“这么说,你可以将续梦石给我了?”虞城毫无顾忌的伸出手。

窍姝官方的笑了笑,“鬼王殿下,命里有时终须有,是不是你的,要看你能否赢得最后一场戏局。”

“你……”虞城吃了一嘴软钉子,她收回手,“罢了,那便走吧。”

说着,她看向两个洞口露出笑容,“说不定这趟还能遇到长生那小家伙!”

“不得不说,四个人的马车有点挤!”长生掀开门帘对驾车的西山说,“我说府君殿下,您法力通天,就不能变一个大点的马车吗?”

“不好意思,我好像不太能。”西山摆了摆手,示意他对此无能为力。

长生不满的撇了撇嘴,他挪着身体坐到西山另一边。“我方才听星夜讲了事情经过,看来今夜发生在西山府中的一切,你都事先清楚咯?”

“差不多吧,也不能说一切尽在掌握,至少星夜这个异数……”西山指了指车内冷空气凝结处。

“为什么窍姝要杀了我。”长生脸上笑意渐消。

“这话你可以亲自去问她!”

“可我觉得她见到某人后应该没时间理会我!”长生满意的看着满脸揶揄的西山,“我能看出来,当她强行将我从戏局召唤到她的幻境中时,她已经对我没有了杀机。”

“她本来就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傻子。”

“窍姝后来一直被关在断崖山吗?她是如何离开的?”

“她和天帝谈了一笔交易?”

“交易?”

西山点了点头,“魔族以魔君座下七国门主各自划分亲族。而窍姝的亲生父亲是出生水族和雪女族,后成为门主敖烬的五护法,当年其追随者众,且大多身为其亲族。后魔族战败,冰魔将追随者中的老弱病残和女儿尽数留了下来。”

“天底下怎么有这样的父亲?”长生虽生来无父无母,但对照毫无血缘的花神府四老对他的态度,他也实在无法理解……

他继续道“她认为自己该对这些人负责?”

“对,该死的责任!”

马儿欢快的叫了一声,掩盖了西山脱口而出的脏话。

“所以他和天帝的交易——是利用她魔族后裔的身份,抓捕更多的魔族给天空台?”

“是,你猜测的分毫不差。”

“这么来说的话,她应该早就清楚魔族不会帮她保住族人?”

“本来就是被抛弃的无用之人,又何必浪费精力去救呢?”西山逐渐勒紧缰绳,放缓马车行进的速度。“所以我猜,魔族此番混入西山府应该是另有所图。至于原因为何,我要当面跟他问清楚!”

长生脑中骤然闪过从火魔烛出现后,到星夜受伤之间发生的所有事。

半晌,他不禁惊呼出声,“是冰魔……”

“你说什么?”西山不解的看着他。

星夜似乎听到了马车外两人的谈话,也探身出来。

“我知道了,冰魔在天帝的手中,窍姝一定是为了救冰魔才会和魔族勾结!说不定她要杀我也是因为魔族指使……”

“你说什么,冰魔在天帝手中?”西山勒住缰绳,马车立即停了下来。

星夜伸手,一道结界将崇吾和有悔隔绝在外。随即,长生将有关妖域的经过细细讲给了西山。

半晌,西山用力叹了口气,“果然,她还是放不下……”

马车停在了两处通道门口。

左右两个洞口各自散发出一黑和一白两种光芒。

结界散去,西山瞥了崇吾和有悔一眼,低声道“星夜,我个人建议——你还是把那两个孩子送出戏局。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多半不在我的掌握之中。”

星夜走向两人,“崇吾,有悔,你们去红楼洞天处等候。待我们找到伽湘和璧吴,就去与你们汇合。”

“上师,我们不走,我们要留下来帮你的忙!”崇吾不顾有悔直言道。

星夜看了眼西山。

西山无奈的一挥手,两人还没做出反应便消失在了原地。

“一黑一白,选哪个会遇到窍姝?”长生站在两道洞口中间。

西山踱步到黑色洞口前,他招呼星夜和长生站在自己身后,

“知道吗?从初之戏局开始,我为这个故事编纂了十六种不一样的开始,后来变成了八个走向。直到最后,只有唯一不变的结局。无论我怎么去选择,美化,幻想或者心存侥幸,结局都不没有任何改变。”

说着他向前迈动脚步,“可窍姝不会像我一样有任何侥幸,她会选择走过的路,再去体会一遍当时的痛苦……”

“那我们走吧”长生自然而然的拉起星夜的手,“我们去帮西山找回窍姝,还有伽湘和璧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