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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四章 医者仁心

辽阔的西河大陆距离摩云大陆有十万里之遥,大陆多山林、树木,以盛产药草著称,因此西河大陆上便诞生了诸多修行岐黄之术的门派,青牛谷便是其中一个。

进入山谷,树木郁郁葱葱,小溪边盛开着一片片不知名的花朵,一条小路曲径通幽。再向里走,便豁然开朗,一片几百亩的空地出现在眼前。空地上坐落着几排石屋,弯弯的溪水围绕着石屋流淌而去。屋前屋后种植着一块块药田,一阵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

青牛谷地处西河大陆东,在西河大陆上,青牛谷不是一个大门派,但是渊源久远,曾经出过飞升老祖,谷中更善岐黄之术,救人无数,很多人不知道青牛谷存在了多少年,但青牛谷的盛名却一代代流传。

这一日,一个劲装汉子背负着一个浑身是血的人急匆匆的奔到谷口。谷口有一池碧潭,潭水清澈透明,宛如一块透明的蓝色琉璃,潭水旁竖立着一块巨大的石头,石头上刻着三个金钩铁画的大字“青牛谷。”这三个字据说是一位元婴大修士用内力刻上去的,在青牛谷,有一条不成文的规矩,巨石俗称下马石,那池潭水称作解剑池。青牛谷只收女弟子,再加上世间对谷中的敬仰,外来之人只会进到巨石旁等候。

劲装汉子奔到巨石前停住脚步,急声大呼:“柳家弟子求医,恳请一见!”片刻,谷内出来几个玄衣女弟子,将劲装汉子带到谷内一座石屋。汉子将身上背负的伤者放在石台上,只见伤者右胸一个血洞,鲜血还在泊泊流着,脸色已经煞白。青牛谷其中一名弟子连忙手搭上伤者的脉搏,略一皱眉。拿出金针在伤者的胸口连刺数针,封住伤口几处大穴,眼见血流的缓了下来。

玄衣弟子急速开口:“内腑被剑气所伤,太阴脾经周荣至大横一段全断,灵气淤结,有性命之忧。”劲装大汉一听,心中更是惊慌,脸上焦急之色愈浓,连连作揖:“肯请大师救救我主人。”玄衣弟子略一沉思,吩咐旁边一名弟子:“快去请大师姐来.“弟子应声离去。

又过了片刻,隐隐暗香袭来,走进来一名白衣女子,女子一进来,室内宛如绽放了一株空谷幽兰,浑身散发着清雅的气质,仿佛不食人间烟火的仙子,让人目光不敢注视。劲装大汉此刻也不禁收敛心神,站直了身体。

白衣女子也不多言,纤手伸出,削葱般的手指搭上伤者的手腕,一股真力细细的探查着身体。须臾,收回手指。让旁边弟子将伤者扶起,在伤者后背快若疾风的连点数指,一口黑血呕出。取过金针,又在胸前几处刺了进去,眼见血流停了。转头吩咐弟子去取丹药,一颗丹药喂下,伤者的气息渐渐平稳。

女子缓缓开口,声音有如天籁:“所幸他修行底子不弱,性命已是无碍,但经脉所伤是否重新凝结,就看他自己的造化了。”顿了一下,又道:“我给你写一个方子,对他伤势有恢复之效,只是有几株药草不易得,若是寻得可来此,我出手炼制成丹。”

劲装汉子一听主人性命得保,立刻跪倒在地:“谢医仙救命之恩,我柳家上下感激不尽。”白衣女子离开石屋,劲装汉子犹在那里千恩万谢。

白衣女子名叫慕小婉,是谷主林轻眉的大弟子。几十年前,老谷主还在的时候,林轻眉有一次外出归来,却发现山坡上一个婴儿。婴儿围在一个襁褓中,襁褓的材质有些不凡,隐隐有些灵力波动,让周围虫蚁不敢近身。襁褓中夹着一个字条,上面写着慕小婉三个字。看此情景,显然是被遗弃在此,于是林轻眉就将婴儿抱回青牛谷。

慕小婉长大后,便被林轻眉收为弟子,两人亦师亦母。老谷主坐化后,林轻眉接了衣钵,慕小婉就成了青牛谷的大师姐。慕小婉体质特殊,修行超过常人,修行二十年便已筑基。当时老谷主也称奇,结合那件特殊的襁褓,估计慕小婉来历不凡。小婉对岐黄、丹道有着异常的天赋,筑基后更是一日千里。更难得的是她拥有着一颗仁心,不管是凡人还是修士,都救治过很多人。再加上她本人气质清雅,宛如仙子,经过人口口相传,医仙的的名号就此得来。

山谷中的日子总是安详宁静,慕小婉安静的坐在谷中的藏书阁里,面前一壶灵茶,她除了修行,就喜欢坐在这里,品着灵茶,查阅着历代积累下来无数典籍。此时小婉正在翻看一本前辈的笔记,其中看到这么一段:“人言伤心脉不可医,吾思未必如此。前日一人来医,剑伤穿心,紫宫、玉堂、膻中、中庭诸穴皆断。吾以金针封璇玑、鸠尾,神道、至阳穴止血,以真气包裹心内腑,以补心丸服下愈合心肌,伤势渐稳,但血气断绝终不治。我今日细思之,若前日两人施法,另一人以真气探入其心,激发血气,当可为也。”

慕小婉看完这段,不禁深深佩服这位前辈。人体三处禁忌,一是脑,脑主神思;二是心,心主气血;三是丹田,丹田主灵力。其中脑损失神志,丹田损破灵力,唯有心脏损断生机。这位前辈在心脉破损上有这些方法,可谓神乎其技。慕小婉沿着前辈的思路接着想下去,倘若心脉受损,即刻以寒冰劲气封住全身维持身体气机不断,再行修补激发之术,那又会如何......想了半日,也未有结论,最后自己莞尔一笑,暂且不去想了。

第二天,天气甚好,慕小婉便和一名弟子出谷寻找一味药材。路过一处山坡。就见两拨人正在打斗。一个身穿道袍的修士一掌将一名大汉击飞,显然此掌威力刚猛,大汉吐血飞出几丈,砰的落地昏死了过去。大汉恰巧落在小婉前面不远,慕小婉上前略一查探,金针疾出,几针下去,大汉苏醒了过来。大汉擦了擦嘴边血迹,翻身跃起,哈哈大笑:“王老三,来来,你我接着打。”转身又杀入战团。

场中争斗异常,真气冲撞。不多时,道袍修士这边有一人被一剑砍翻在地,片刻又被慕小婉医好。双方打着打着,越打越无趣,打倒一个治一个,这打到什么时候。刚才被击飞的大汉收回手中大刀,大喝一声:“王老三,今日医仙在此,你我罢手吧!”闻言双方都停了下来,道袍修士说道:“罢了,今日之事就此揭过,只是这黑铁矿脉却不是你一家能独吞的!”大汉哈哈一笑:“好说好说,此事我们从长计议。”双方就此打住,大汉向慕小婉行了一礼:“医仙之恩我不多言,回头寻些好药草送去。”领头两人向慕小婉行礼后,带着各方之人离去。

谷中弟子好奇的看着眼前一切,不解的问师姐:“大师姐,他们是好人还是恶人,我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救他们?”慕小婉缓缓言道:“我们修行之人,修的是心境,证的是大道。何谓大道?大道三千,各有不同。我们青牛谷世代以仁入道,世间万物,皆法平等。在我等眼里,只有伤者而已。碰到了,我们就去救治,这也是一种修行。”

小弟子又问:“那我们救治了恶人,岂不是助纣为虐吗?”慕小婉又说:“当初,有一恶人奄奄一息,入谷求治,众人皆曰不可治。谷中师祖便说了一句,你若为善,他便向善。后来那个人果然从此改变。师祖之所以能够得道飞升,就离不开一个仁字。”

见小弟子仍然有些迷惑,慕小婉嫣然一笑:“大千世界,之所以岁月静好,不过是有大能之士在担着罢了。几万年前,西河大陆妖兽横行,伤人无数,无论善恶,任谁都不能独善其身,若无诸多大修士一起挺身而出与妖兽死战,何来今日之平静。修行越高,责任越大。而我们,只要做到医者仁心四个字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