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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她是我的了

“谢迎南,他就是谢迎南?”

“谢东流谢二爷的儿子,人称白衣探花的谢迎南?”

“听说他已得衔泥草堂剑法的真传,实力已有五品。”

“五品高手,瞧他的年纪也不过二十出头吧,这天赋竟……恐怖如斯?”

邓霖听到楼中众人的窃窃私语,凑到桑木身旁,低声问道:“老头,这谢迎南跟你讲的那个故事中谢灵蕴,可有什么关系?”

桑木说道:“谢灵蕴是当今江南名门衔泥草堂的上一任堂主,谢大侠膝下有两子,长子谢云鼎是衔泥草堂如今的堂主,而谢迎南的父亲就是谢灵蕴次子谢东流谢二爷。”

邓霖点了点头,而司璇在谢大少自报家门后,也顿住脚步,面有难色的瞧向华服美少年。

华服少年好整以暇的理了理头上玉冠,足尖在楼板上轻轻一点,身形凌空掠去,一个起落间已落在司璇身旁。

“这位兄台请了,司姑娘已应允在下邀约,今日恐怕无法相陪兄台。这西湖之上群芳荟萃,以兄台相貌人才,纵然不搬出江南谢家的名头,想来也会不虚此行啊。哈哈。”

他嘴上说的虽十分客气,但谈吐间睥睨自若,言语中又暗讽谢大少仗着衔泥草堂势大压人。

谢迎南一听此话,脸上勃然变色,也不答话,身形一闪间来到华服少年身前,腰间从不离身的宝剑发出龙吟般一声清啸,谢迎南寒声道:“阁下好大的口气,竟连我衔泥草堂也不放在眼里吗?”

华服少年从司璇手中接过那一柄折扇,刷的一下打开扇面,轻轻摇动几下,顿时一股飘然出尘之意油然而生。

“应某素闻白衣探花谢公子一手七十二路回风拂柳剑颇得乃父真传,莫非今日便要有幸一睹了?”

谢迎南冷笑一声,金黄色的剑穗轻轻一摆,手中天蓝色宝剑横举当胸,已随时准备出手。

华服少年忽而淡淡一笑,双颊浮现出两个深深的酒窝,摇头笑道:“可惜啊可惜……”

谢迎南奇道:“哪里可惜?”

华服少年道:“久闻白衣探花风流倜傥,今日一见也不过浪得虚名。如今有佳人在侧,若是动刀动剑,岂不大煞风景?”

谢迎南目光闪动,隐隐似有喜色,说道:“那、那你待如何?”

华服少年道:“动刀动剑既然不雅,那你我便来场文斗,如何?”

谢迎南皱眉道:“文斗,如何个文斗法?若是要随意写几首歪诗来比,谢某看就不必了。”

“哈哈哈,应某的诗才,那也只赠佳人美女。似谢公子这般歪瓜裂枣,不提也罢不提也罢。”

华服少年笑着朝司璇眨了眨眼,司璇粉腮又是一红,低低啐了一口。华服少年接着道:“你我都是江湖中人,这文斗自然也是比手底下的功夫。”

说罢手中折扇一合,拍手道:“来人,取投壶羽箭来。”

投壶乃是古代一种类似于射箭游戏的简化版,投壶壶口不过如寻常酒杯大小,投掷之人站在距离投壶一定距离处,将羽箭投入壶口便为获胜。

邓霖在后世当中也曾见过这类游戏,不过相较而言,他更擅长投掷飞镖。在大学时宿舍中里常年挂着一面飞镖标靶,十环圆心处那密密麻麻的孔洞,就都出自他的手笔。

烟花间是扬州城内有名的风月场所,常年有达官显贵、或是爱好附庸风雅的年轻公子到此寻欢作乐。

这读书人纵然要解决生理需求,那也断不能如乡野村夫般饥不择食、直接行苟且之事,往往要跟艺妓先抚琴吹箫,玩些风雅游戏,之后才好再深入交流。

因此,烟花间内自然有投壶,上等的投壶。

投壶竟是由青铜所铸,雕刻成仙鹤展翅之状,而这壶口居然就是仙鹤微微张开的嘴巴!

华服少年从伙计手中接过六支木杆所制的羽箭,笑吟吟的递给谢迎南十支,说道:“你我二人各拿三支羽箭,将其投入壶口,多者为胜,如何?”

谢迎南目光闪动,瞧着手中长剑,冷笑道:“这有何难?”

华服少年淡淡道:“这个自然不难。”

说着手中折扇轻轻一点,那铜制投壶竟被他用一柄白玉为骨的折扇挑起,接着脚尖轻轻一点,铜壶旋转着凌空飞出,而后稳稳落在正专心吃瓜的邓霖面前桌上。

杯盘狼藉,邓霖面前一碗白玉萝卜羹飞溅而出,溅的邓霖满头满脸都是萝卜丝。

华服少年眼波中荡漾出一抹笑意,接着说道:“但若是你我皆立于这烟花间七层楼梯护栏之上,不论如何移动,脚不能落在地上。先落地者也算输,怎么样谢公子,在下这个提议可算有趣?”

赵紫衣听到此处,不由多瞧了华服少年两眼,要知谢迎南身负踏雪无痕、落地无声的上乘轻功,二人若是于平地上比试,华服少年的暗器功夫尚有可能胜过谢迎南。

但二人却要飞身站在栏杆之上,轻功超群的谢迎南自然占了大便宜。

莫非,这华服少年的轻功仍在谢迎南之上?

赵紫衣心中猜疑,二人已飞身掠起,谢迎南朗声道:“好,有趣。如此谢某便献丑了!”

应、谢二人方才同处诗剑台旁的四楼,此刻同时掠起,方向却是一上一下。

谢迎南足尖在栏杆上轻轻一点,身形借势冲天而起,掠至那鹤嘴投壶正上方,随手将羽箭掷出。

衔泥草堂的武功虽不以暗器功夫见长,但投壶不过讲究眼力、腕力及方位的拿捏,与剑法中的出剑倒有几分相似。

谢迎南一箭掷出,自信定能一箭掷如投壶当中。谁知这一箭掷出,华服少年已掠至三楼栏杆上,手中折扇一点,一根羽箭飞出。

嗖的一声响。

那羽箭来得好快,却不是朝投壶射去,反而迎上谢迎南掷出的羽箭,箭簇相撞,火星四溅。

邓霖连忙拉着桑榆跑上楼梯躲避,若是被这二人投出的羽箭扎死,那岂不冤枉?

谢迎南一箭不中,身法在半空中陡然一变,头下脚上,手持一根羽箭直直落了下去,竟似要直接将羽箭放入投壶当中。

华服少年冷哼一声,凌空一记鹞子翻身,手中折扇一挥,金光闪动,已有三枚梅花镖从扇底飞出,直射谢迎南双腿。

“暗器伤人,卑鄙!”

谢迎南厉喝一声,手中宝剑迎风一抖,三枚梅花镖应声而落。

华服少年寒声道:“你我只说将羽箭投入壶中为胜,可没说不许暗箭伤人。”

说着袍袖一拂,衣袖飞出两根雕花袖箭,箭簇上隐隐有乌光闪动,显然淬有剧毒。

谢迎南不敢怠慢,凌空一剑挥出,嘟的一声响。

长剑刺入一处栏杆,谢迎南借势一跃,避开射来的两根弩箭。

华服少年沿着栏杆踏足而上,腰肢一拧,手中一根羽箭螺旋飞出,直指谢迎南腰间要害。

谢迎南单手抓住一处栏杆,手中长剑迎风使将开来,剑路绵密繁复,将周身门户护卫周全。

“喂,姓应的,你到底是要比投壶,还是要去谢某性命?”

华服少年冷笑一声,说道:“取了你的性命,应某自然就胜了。”

“自然就胜了”这五个字方才说完,华服少年又已攻出了五种不同的暗器。

钻心钉、离人锥、紧背花桩低头弩、喂毒跨虎篮和流云毒砂!

这五种暗器不仅分别是五种不同门派的独门暗器,而且每一种暗器在发射时所使用的手法都各有不同。

但是,华服少年却用同一种手法将五种不同的暗器发射出来,因此他发射后的角度、方位自然有所偏差。

谢迎南一掌拍在栏杆上,右手一招“绕梁三日”将五枚钻心钉挑飞出去,身形一转间,如壁虎般附上一根横梁,双腿一夹倒吊在梁上,双手舞动长剑,剑招滚滚,门户森严。

七十二路回风拂柳剑!

离人锥、低头弩、跨虎篮大大小小数十枚暗器都被谢迎南已长剑磕飞。

暗器余势不减,嗤嗤嗤嗤响声不绝。

数十枚暗器四散开去,分别朝烟花间内瞧热闹的众人射去,甚至连客房都未能幸免。

邓霖与桑榆二人此时已躲到二楼上观望,其中一枚弩箭便无巧不巧的射向二人。

“小榆儿,躲开!”

桑木大吼一声,朝桑榆所在处扑去。桑榆终究年幼,此时竟已被吓得呆住,眼睁睁的瞧着弩箭朝自己飞来。

黑影一闪。

邓霖合身将桑榆扑倒在地,紧紧将其护在身下。

啊,哥的屁股!

邓霖一声惨呼,捂着屁股从原地跳了起来,一根如手指长短的弩箭直没入柄。

桑木却是暗暗松了口气,瞧向华服少年的眼光中有些不善。

赵紫衣瞧着场中这二人交手,暗道:“这少年心肠好生歹毒,你二人比武争锋也就罢了,何苦伤及无辜。”

但见华服少年扇面一翻,袖底卷出一蓬如乌云般的黑砂,赵紫衣大叫一声“糟糕”,衣袖一卷待要上前阻拦。

乌云般的黑砂早已打出,楼内宾客齐声惊呼,四散而逃。

谢迎南面色也露出惊惧神色,但事到临头,纵然他轻功不俗,也避不开眼前如乌云般的毒砂。

猛一咬牙,谢迎南剑圈一抖,一道剑气迎上毒砂,接着身形一转,右手抓住一名正四散奔逃的客商。

那客商约摸四五十岁年纪,面色蜡黄、身形臃肿,一身宽大的丝绸长褂,腰间挂着一只小牛皮制的袋子。

这客商走起路来脚步虚浮,身手比一般男子还要慢上许多,哪里能躲过谢迎南这伸手一转。

谢迎南运劲在客商腰间一提,而后奋力一甩,将客商整个人都挡在自己身前。

叮叮当当一阵轻响,一蓬毒砂尽数击在客商身上,那客商惊得魂飞魄散,两腿一伸竟晕了过去。

楼内众人皆面面相觑,都以为这倒霉客商恐怕已非死不可,赵紫衣却暗暗点了点头,心道:“这少年倒还有些分寸。”

谢迎南劈手将客商丢在地上,目光一瞥,见那客商面色如常,虽有些蓬头垢面,却全无中毒之相。

“没有毒?”

华服少年目中精光一闪,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说道:“不错,这不过是一蓬寻常的海沙罢了。倒是谢大公子你,好功夫,好手段!”

谢迎南面色铁青,自知方才之举有违江湖侠义,冷哼一声道:“谢某出于无奈,只求自保,别的却也顾不上了。”

说着举起手中尚存的一根羽箭,说道:“你我各胜一支羽箭,来!”

话音方落,只听“当”的一声响。

一根仅余半截的短木箭恰好投入鹤嘴当中。华服少年眼露惊诧神色,蓦然回首。

一衣衫褴褛的少年正一手捂着屁股颤巍巍的站在栏杆上,左手还保持着投掷的姿势。

“奶奶个熊,我赢了,她是我的了!你们两个乱丢东西、没公德的王八蛋……”

说着从栏杆上摔了下来,一屁股坐在地上,屁股上的弩箭直没入柄。

“啊呦,箭上有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