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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生死不明

情况有些糟糕。

视野的左下角有两个小人儿,一个红色,一个黄色,显然分别代表着体力(或者说血量、健康值,HP)与精力。这两个小人儿就像两个异型玻璃瓶可乐一样,一开始是装得满满的,随着体力、精力的减少,小人儿会从满变空,如果变成两个空瓶,那刘备肯定就是死了。

现在因为受了伤红色小人儿右臂空了,体力显示剩85;行军一天消耗不小,还没睡多久鲜卑人就来劫营了,精力只有40。这40的精力够打几架?这伤了一条胳膊,岂不是成了没雕的杨过?

白居不易还在瞎寻思时帐门那边又冲进来两个表情凶恶的鲜卑大汉。因为距离尚远,白居不易下意识右手去身后摸弓,谁知右臂稍动便有痛感传来,刘备闷哼一声这个动作便不再继续做了。

这条胳膊暂时是废了。不仅右边胳膊废了,此时刘备左手还自动抓着右臂箭伤处,似乎是在手动按压止血,白居不易尝试着动了动左手,发现连左手的动作都慢了许多,像极了网络游戏里因网络波动(或者网速慢)导致的延迟。

“受伤可真难受啊!吾命休矣!”白居不易心急如焚,此时帐内仅剩的四五个弟兄已经迎上去跟三面来的敌人近身缠斗起来,隐隐有不敌的迹象,再不想办法,到最后只剩自己一个,沉默的羔羊就变成待宰的羔羊了。

白居不易身处军帐的最里端,想逃无门,欲战无手,环顾四周,两边是脏乱的铺盖、死去同袍扭曲的尸体以及散乱在地的弓与剑。

趁着鲜卑被同袍缠住,白居不易赶紧捡剑在铺盖上割下一段,左手猛地将箭拔出,艰难地单手将疮口缠紧绑住。

箭取出后感觉轻松了很多,至少右臂轻微的活动不会再有那么明显的痛感了,左手也被解放了出来。此时仅剩的四位同袍已被涌入的鲜卑士卒围攻殆尽,已经有两三人提刀跨过尸体朝白居不易走来。

“好汉不吃眼前亏,爷爷稍后再来找你们算账!”白居不易赶忙划破身后的帐布闪身钻了出去。

好家伙,这营帐外更乱了。有些帐子已燃起熊熊大火,火光冲天,将这营地照得犹如白昼,地上每隔几步便有一具尸体,其中汉军同袍居多,鲜卑狗贼也有,但相对较少,血染的脚印凌乱,但大致是往主帐方向去的。

主帐!白居不易突然想到活着的人应该都会聚到那里,身后尚有追兵,不敢耽搁片刻,小心地往主帐摸去。一路上碰到了七八个和自己一样刚从各自营帐逃出来的城防兄弟,白居不易便领着他们一道往主帐跑去。在去的路上他们一行人多次遭遇胆大妄为、离群单干的鲜卑士卒,但都凭着人多硬生生将对方乱剑砍死,这才得以逃脱。

主帐在营地的中央位置,鲜卑人渗透的速度有限,越靠近主帐碰到的鲜卑士卒越少。当白居不易带着七个城防兄弟来到主帐的时候,这里果然已经聚集了不少中坚军士和城防兵,一个个都灰头土脸、犹如惊弓之鸟般狼狈而警惕地环顾着四周,生怕再次遭受敌军的突然袭击,像原先睡在自己身边的同袍一样不明不白地死在黑暗或烈火之中。

大家都环卫在主帐之外,人数较多,主帐被围了个严严实实,白居不易也看不到里面是个什么情况,将军是否安然无恙。看了一眼后他便放弃了对军队首领生死的求证,转而去找寻自己最信任的战友——神射手田充。

田充就是那种一打仗你就希望他在你身边的战友,从他那里你可以获得的不仅仅是强大的火力支援,还有那份弥足珍贵的自信与从容。危险其实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害怕危险。白居不易在田充身边的时候,总能受到他的感染,变得更加泰然一些。多一些冷静之后,对身体的控制也更加细致到位,在战场上杀敌活命的把握便又多了一分。

只见白居不易在人群中钻来钻去,从主帐的西边绕主帐转了一圈,直到回到起始的地方,都没找到田充。一开始他还不以为意,越到后来他心中越发焦急,到绕了一圈还是没找到人,他便急得将剑猛地插进地里,恼怒地大喊道:“田充何在?田充何在,有人知否?!”

此时离听见有人发出警报已过了近20分钟,从外围往主帐来的汉军士兵已越来越少,显然活着的人基本都已经来到了这里,还没有来的……

“田充何在,有人知否?!”白居不易继续转着圈大喊着,希望有与他同帐的人能听见并告诉他田充的下落。可走了半圈,身边的人都只是左顾右盼,似乎在帮忙寻找田充的身影,但都没有给予回答。

“田充何在……”白居不易已然喊得自己都有些哑了,终于远处有人呼喊着应答道:“大耳,田郎之帐在主帐东北,始终未见到该帐的弟兄来此!”

“噌”的一声,刘备拔剑便望东北而走,虽未多言,但身后还是有三个城防弟兄跟着他拨开人群一道向田充的营帐方向走去。周遭的人知道他们是要去寻自己的战友,眼神中满是敬佩之意,但身体却未曾动上一动,时不时看看他们又往主帐内望一望,好像在说自己没有一起去是因为要等将军的号令,不能擅自离去。白居不易也不曾侧目他人,只是闷着头快步往东北方向走去。

“不管别人去不去,我反正要去。”白居不易心想,得知了田充的下落他心里便有了着落,“只要去找,就一定能找到他。他一身的本领,豺狼虎豹尚奈何不了他,这些愚笨的鲜卑杂种又能把他怎么样呢。”

此时的营地与方才的情景又不相同了。往东北角走去,离主帐四五顶营帐远,周遭的环境变得异常安静,惨状由一首悲歌变成了一幅色调阴暗的油画。这附近已听不到喊打喊杀与惨叫悲嚎的声音、刀剑撞击的声音、以及士卒走动引起的铠甲震动的声音,许多营帐呼呼地燃烧着,放眼望去却已看不到鲜卑人的身影。

难道这边的鲜卑人已经走了吗?白居不易警惕地查看了几间营帐,都没有发现活着的敌人,也没看到田充的身影。确认了附近都没有鲜卑士卒后他们一行四人渐渐放下了戒备,开始分头去找。

夏末的夜晚,无风无雨。燃着的营帐只是孤零零地烧着,像坐等圆寂的僧侣般静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