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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 精忠报国

虽然拿到了军饷,可是内阁与兵部依然人心惶惶。

冷冬的寒风中,紧急军情如同雪片一般飞往兵部,奏报内阁。

张献忠与曹操罗汝才会合为一股更为强大的势力,在湖广大败左良玉,突进四川,又派兵进驻汉中。

传奇女将秦良玉将近花甲之年,依然率白杆军在四川疲于奔命,堵截不了张献忠。

军情来报,十一月初五,五省总督杨嗣昌率军由湖广进重庆,但张献忠自绵州转战汉州,守将方国安闻风而逃。

张献忠接连攻下什邡、緜竹、安县、德阳、金堂,又从水道进犯简州、资阳,初七攻占泸州。

而在河南,红娘子挟李信投奔李自成,李信改名李岩,编出“开门迎闻王,闯王来了不纳粮”的歌谣,并提出“均田免粮”等口号。

李自成部的败坏军纪获得整肃,迅速发展壮大,又得到牛金星作为谋士。

投奔的宋献策占卜上谶给李自成,上书“十子,主神器”的谶言,流传中原。

李自成大喜过望,吸纳流民入军,席卷河南,攻陷南阳府、汝宁府、汝州、开封府诸多县城,声威大振,全军过二十万,正兵发开封。

与此同时,关外辽东。

决定大明与满清国势的松锦战役,已经持续到了第二个年头。

从崇祯十二年二月,到如今崇祯十三年十一月,战事持续二十一个月。

从三月起,满清睿亲王多尔衮为前线总指挥,郑亲王济尔哈朗、豫亲王多铎领兵修筑义州城,切断锦州补给。

必守之城锦州被围困了个月,粮草全无,祖大寿部满城找老鼠吃。

蓟辽总督洪承畴奏报,锦州被围,填壕毁堑,声援断绝,然而满清的战略计划是围城打援,若尽派宁远、山海关等蓟辽大军前往救援,途中必遭满清截击。

以当前蓟辽各部的战力战意,野战必遭失败,损失难以估量,而且锦州之围也解脱不了。

兵部与内阁认为,若不救锦州,祖大寿部粮草皆无,锦州失陷则不可逆转。

接下来便是松山、杏山,也要落入满清手中,洪承畴坐镇的宁远也将遭到围困。

但洪承畴的见解不无道理,援军前往锦州,中途遭到截击是必然的。

除非野战能突破满清的围堵。

兵部尚书陈新甲一次次派出快马奏报身处天策军营房的崇祯,请示决策,但从没得到明确回复。

值此关头,皇上不回京与众臣做出决断,在京缁军营干什么呢?

整天和那秦淮柳如是腻在一起,泡在温柔乡中?

兵部、朝臣与内阁急得团团转,派出的急递快要指着皇帝的鼻子骂了,然而崇祯阅览之后便扔到火炉烧掉。

孙传庭、黄得功和周遇吉从送信者口中得到军情紧急的讯息,都催促崇祯回京,崇祯皇帝却传令下去,校场集合军兵和预备队。

一刻之后,全体集结在尘土飞扬的大校场。

北风劲吹,阳光暗淡,场外白草凋敝。

唯有场中天策兵铠甲鲜明,森然并立,鸦雀无声。

坚铁铸打的头盔罩在每一个军兵的头上,只露出眼睛、鼻孔和嘴巴。

人数虽不众,但众兵火枪在手,黑压压一片,不动如山,森冷的钢铁之师已然崭露头角。

“今日,我教大家一首歌,既是给岳飞,也是给列位的,名叫精忠报国,从今日起便作为天策军的军歌。”

崇祯酝酿一会情绪,纵声高歌。

“狼烟起江山北望

龙旗卷马长嘶剑气如霜

心似黄河水茫茫

二十年纵横间谁能相抗

恨欲狂长枪所向

多少手足忠魂埋骨它乡

何惜百死报家国

忍叹惜更无语血泪满眶

马蹄南去人北望

人北望草青黄尘飞扬

我愿守土复开疆

堂堂大明要让四方来贺”

一遍遍歌声回荡校场,那爽朗的旋律,铿锵有力的唱声,震撼了柳如是,也震撼了孙传庭、黄得功和周遇吉。

激昂高越的歌声在所有人心中回荡着,众人无不热血沸腾,纷纷开口学唱,众兵跟着唱起。

直到歌声唱齐,大合唱气势磅礴,狂情奔放,豪气直冲云天。

受到激励的众兵,心中已满满的全是精忠报国的信念。

唱着唱着,柳如是眼含热泪,深入军务贡献力量,保家卫国、匡扶山河的理想更为牢固。

经过连日苦训,又有充足好伙食的滋养,天策军的精神面貌比之以往又高涨了许多。

是皇帝在带领他们唱歌!

连日来,政宣会积极吸纳会员,柳如是编了一份份关于皇帝的短小说,在众兵之间广为流传。

崇祯在他们心中已然成了学习的榜样,精神的支柱。

听众人唱熟,崇祯开口道:“你们参军,为谁而战?”

“首先是为了你自己,挣钱、吃饭、过好日子,娶小娘子。”

“第二是为了家人,保卫家中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

“第三是为了亲戚朋友父老乡亲们。”

“第四是为了千千万万民众百姓。什么是江山?它是千千万万百姓凝聚起来的,你们守卫江山,便是守卫祖祖辈辈辛辛苦苦用血汗铸就的家园。”

“不打垮敌人,你,你的家人,父母兄弟姐妹妻子儿女,亲戚朋友父老相亲,还有千千万万纽带连接起来的百姓,便会横遭惨祸。祖辈血汗浇筑的家园、传统、习俗文化和所有的一切就会遭到摧毁。”

崇祯朗声道:“我们大明百姓用血汗挣来的钱粮,被建州一次次的劫掠,他们不劳而获专事劫掠,这便是对你们最大的不公平!我们天策军,服不服?”

“不服!”

“扫荡建奴辫子军!”

崇祯问道:“如今辽东大半落入建州人之手,锦州被围个月,随时有城破的危险,我们该怎么办?”

“奔赴关外!”

“杀敌解围!”

众兵情绪高涨,人头攒动,一个个神色无畏,大声回答。

崇祯微微点头,肃然道:“但我们只有三百人出山海关,怕不怕?”

“不怕!”

“我们三百人,足当三千兵!”

听着众兵爽利的回应,望着他们凛然无惧的神色,崇祯果断道:“今晚好好休息,明日一早,整装出发,进军关外!”

天策军连日训练,认字读书,接受政宣会的小说宣讲,加上银钱、军功的激励,胸部无不豪情翻涌,恨不得立即投入战场。

畏战怯战,不复存在。

战场在他们眼中,已然成了建功立业的丰盛大餐。

但孙传庭脸色都变了,急忙给崇祯使眼色,崇祯却恍如未见。

三百天策兵去松锦战场能干什么?

这是黄得功和周遇吉都纳闷的事,皇上莫不以为这三百人个个都是铁打的?

即便全副铁盔,人人跨上精壮战马,手握兴明枪,可兵力也太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