狐香香与司白羽走在司府的石子路上，四周的摆设是越走越寒酸，直到眼前出现一栋木屋。
说是木屋，不过是因为是用破旧木板制成，屋顶透光漏雨，里面一张破木床，床上一张破烂薄被，一旁的桌子上还放着生了蜘蛛网的破碗，没有一处是感觉的，还能听到角落老鼠的“吱吱”声。
司白羽有些窘迫，自己住的破烂地方被自己心里最尊重的人看见，多少还是有些丢脸的。
【天啊！这是人住的地方吗！老鼠住的都比这好吧！】妖妖六又在狐香香脑子里惊呼。
“你闭嘴，叽叽喳喳的。”狐香香掏了掏耳朵，不耐烦道。
妖妖六闭嘴，只能以意念自言自语。
“你……住这里？”狐香香伸出手指拭了下桌面，已经生灰，似是有些时间未打扫，只有床面前坐人，不过也仅仅是坐罢了。
抬头看向破了个洞的屋檐，一束阳光撒进来，也算是一盏不错的灯——仅限阳光晴朗的白天罢了。
要是下了雨，还真有那种“床头屋漏无干处”，“雨脚如麻未断绝”的既视感，而且床上的被子已经薄得不能盖了。
如今已是秋季，也快入冬了，天气也开始泛凉，他还那么小，这些日子是怎么过的？
“抱歉……”小司白羽丝毫没有方才杀人的戾气，倒有了小孩的感觉，小手不安地搓着衣角，看着她。
“你想拿什么？”狐香香转移话题，想让他尽量对她放松一些，自顾自地拿起茶杯看了看。
司白羽抿了下唇，走到床边拿起一块不像枕头的枕头，狐香香扭头便看见枕头下放着的对玛瑙绿戒子，一大一小，就像夫妻用的那种。
“这是娘亲留下来唯一的东西。”司白羽说道，然后小心翼翼地拿起来，给狐香香，“可以先帮徒儿保管吗？”
“可以。”狐香香知道这东西对他有不同的意义，便拿出一个精致的玉盒将戒指放在里面，也是一副小心的模样，司白羽看了也松了口气，对她的印象更好了。
他偷偷抬头，看向那位装着戒指的女子，心里是无下的感动。
他何德何能……能让那么好的女子收他为徒……
落日红到好似烧遍天际的天火，一直蔓延照耀进京城。
“来人啊！司府着火了！”
“天啊！怎么那么大火！是神仙发怒了吗！”
“那么大的火，为什么没有声音？不会都被烧死了吧？！”
“天啊！那可是太恐怖了！”
不久便有官府的人提着水桶救火，一是救人而是怕大火危及到旁边的府邸。
邻居们吓得大惊失色，也连忙去灭火。
狐香香牵着小司白羽进入酒楼，买了个包厢，点了一大桌子的菜。
她没有怎么动筷，扭头看着燃烧的司府。
这个位置看出去，真的可以将火灾中的司府一览无余。
司府周边是谁都看不见的透明屏障，将火势包围在内。
司白羽狼吞虎咽地吃着，眼里还含着泪，整个人看起来可怜兮兮的。
很好吃，这些是他在青楼在司府都没有吃过的美味佳肴，如今饥肠辘辘的他已经没有力气观赏火灾现场，只有眼前的鱼肉。
不只是吃了多久，他吃得有些累了，肚子也撑，只好放下碗筷。
“饱了？”狐香香城头，笑着看着他，伸出手指拭掉他嘴角的米饭。
司白羽脸颊一红，点点头道：“嗯，吃饱了。”
其实他还想继续吃，但是已经饱得不能饱了。
“拜我为师，不会饿着你的。”狐香香看见他眼底的失落，说道。
司白羽一愣，随即想到自己已经不是司府卑微的私生子，而是仙人的徒弟了，要什么有什么，根本不用在意吃喝睡。
“是。”他眼角瞥到窗口不远处的火焰，眼神明明灭灭，暗悔未闻。
直到黑夜降临火势仍然在燃烧着，奇怪的是居然一点灰烬都没有飘出来，一点火苗都没有燃及旁边的屋子。
狐香香将他安置在驿站，给了套莫极宗亲传弟子的蓝白色衣袍穿上，还配上精致的发冠，冠纹是蓝色云腾，袍子摆处亦纹着云腾，腰间掌宽腰带是纯金云腾，放着一枚“香”字挂牌。
司白羽吃了凝丹丸又在水里洗去污渍，如今一下变成练气八阶，快到令人咋舌。
毕竟就算是掌门女儿也炼了几年也才进一阶，狐香香怀疑是自己炼丹太厉害还是因为男主光环？想不懂。
那就不想了。
司白羽换上衣服便从屏风走了出来，如今已经是焕然一新的模样，再也没有几个时辰前那副邋遢的低声下气模样。
头发用竖起，很是精神利落，垂发落在肩上，精致稚嫩的小脸光洁靓丽，只是还有些缺乏营养，身子矮小，需要后天发育，狐香香心里暗暗算盘着怎么养肥司白羽。
“徒儿司白羽见过师傅！”男孩坚定的声音拉回狐香香的思绪，他拿起桌子上的茶盏，举过头跪在地上，礼仪好得要命。
怕是看过有人如此做过罢。
狐香香执起茶杯，淡淡抿了一口，味道不是很好喝，甚至还有些苦，她开口道：“这次拜师礼有些匆忙，回到宗门会举办更大的拜师典礼，你做一下准备。”
“是。”司白羽点头，此时的他还不知道，自己要拜的师地位有对高，拜师礼有多盛大！
“为师姓陌，名虞香，字须臾，法号逸香，担任莫极宗炼丹师。”狐香香想了一下自己的信息，手指点茶在桌子上写着自己的姓名和字、法号。
“是，弟子遵记。”司白羽看在眼里，心里暗暗想着，陌虞香吗……挺好听的。
悄悄印在心里。
“若是无事，明日咱们便回宗门。”狐香香站起来，摆袖离去。
十一、二岁的司白羽已经有一些俊俏之色，只是长大以后长开了更是令无数少女为之疯癫罢，狐香香也算是知道为何朱丹要在司白羽脸上抹上难以洗掉的墨迹。
男孩眼睛明亮地看着女子的背影，她是那么的高洁美丽，让人不敢亵渎，又是那么的强大，让人只能仰望……
他想成为和师傅一样强大的人，这样才能与她并肩而立！
翌日。
狐香香坐在铜镜前，看着凌乱的长发，随意捏了个诀，镜前的木梳便自动帮她挽发。
“扣扣”门口传来声音：“师傅，是我。”
“进来吧，门没锁。”狐香香随意道，拿起桌子上的面纱戴好。
司白羽一进来便看见漂浮的木梳正在狐香香头发上有序得绑着，五黑靓丽的长发柔顺极了，想上去摸一把，可是他还是忍住，只觉得有法术很是新奇，也不敢多看，便道：“弟子准备好了。”
“过来一下。”狐香香扫了他一眼，说道。
司白羽忽然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在紧张些什么，只能一步一步走到她面前。
狐香香伸出手点了下他的脸，下一秒一阵白光包围着他，不久后原本穿戴整齐的莫极宗弟子便变成了普通的公子哥，锦衣玉食的模样，就连脸也改变了些许。
他惊奇地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有些不可思议，道：“师，师傅，这是易容术吗？”
“嗯，以后教你。”狐香香见头发绑好，便也给自己捏了个诀，瞬间变成白纱衣裙的普通女子，五官倒是标致，只是没有了那股仙气。
“修仙之人很少在凡间使用真颜，一是避天二是避众人之眼。”狐香香说道。
“弟子明白。”司白羽从小心思聪慧，很快便明白了。
原来周边路过的人都有可能是修仙者，只是他们都不知道罢了。
女子站起来，笑道：“那，在外面你要叫为师为姐姐，明白了吗？”
“好、好的，姐姐。”司白羽看着她笑，虽然是普通的脸，可是却忍不住心头砰砰跳。
他是生病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