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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一章 秋收冬藏(31)

按下心里的窃喜,萧楚宴开始在脑子里梳理自己得到的全部线索,准备和俞择交流,对方应该也在做同样的事,一时间,整个空间非常安静。

在下笔之前,萧楚宴先收到了俞择的消息,“秒针似乎又停了。”

萧楚宴看了看钟表,确实如此,他正要说什么,却突然间感受到周围空间的变幻,过程很短暂,在她终于从眩晕中缓过来,观察钟表的时候,分针停在了零三分,比起之前再次往前移动移动一格,仍然无法反向拨动,这似乎预示着……时间的有限性。

没有再犹豫,她很快翻过新的一页,用了很久写了满满两页纸的内容,详细描述了自己的线索和猜测,也很快得到了俞择差不多篇幅的回复,两个人拥有的所有线索终于得到了第一次汇总,到了这个时候,他们也终于对这里有了一个整体性地认识。

不过在他们专注于聊天时,钟表上的指针正在悄然变化,而最先注意到这一点的,是突然被秒针卡住纸的萧楚宴。

她疑惑地看向钟表,心想:“难道秒针又正常了?”

只见表盘上的秒针已经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悄悄向前移动了一格,然后再次停了下来,而不是直接恢复正常。

她本以为这又会是一次长久的停摆,却没有想到,一段时间之后秒针又移了一格,然后再次停顿,过一会儿又继续走。

萧楚宴:“?!”

萧楚宴现在满脑袋问号,为了破解这个迷题,她甚至耐心数了数秒针卡顿的时间,却惊讶地发现都是三十秒!

她兴奋地一拍手,十分激动地把这个发现告诉了俞择,对方简单回复了一句“确实如此”之后,陷入了沉默。

萧楚宴猜测他是在验证这句话的真实性,虽然情有可原,但还是抑制不住心里的不爽,暂时不太想理他。

可俞择回复的也很快,密密麻麻写了一小段,“我怀疑有人在通过这个向我们传递信息,之前的一秒一格一定是秒针的正常状态,那停摆和现在的三十秒一动肯定就是人为操作,虽然我们没有办法进入秒针指示的空间,但是可以去那个空间的前几个,也许会发现其他人留下的线索。”

萧楚宴想了想,觉得很有道理,“也许是童斌做的,或者尤佳他们。”

俞择也十分赞同,“很有可能。”

萧楚宴看了一眼钟表,现在秒针正停在五十秒,那她可以到四十九秒的空间里看一下。

“你准备好,我要把钟调到四十九了。”她给俞择留下讯息,便果断行动了。

在一阵熟悉的头晕目眩之后,萧楚宴谨慎地睁开眼睛,发现自己在一个十分空旷的储藏室里,里面竟然一个物品都没有,和之前的储藏室完全不一样!

她皱了皱眉,在储藏室里四处巡视一番,却惊讶地发现地板和墙壁上到处是一些熟悉的字迹,那可是每节课上萧楚宴都需要紧紧抱着顶礼膜拜的东西啊!

这一刻,她差点感动地哭出来,只想扑到尤佳怀里大哭一场,可是……可是这个地方竟然还是空空荡荡的!她本来以为自己已经出去了好吗?!

这个时候,萧楚宴只能吸吸鼻子,强忍住即将流出的泪水,委屈巴巴地趴在地上,仔细辨认尤佳留下的线索。

说是线索,其实也只是一些很简单的话,字意明了,看了让人醍醐灌顶!萧楚宴几乎一瞬间就明白了自己出去的方法!

“我们的门是秒针。”

………………………………………………

俞择看着纸条上的消息,也一下子明白了这个钟表的工作原理。

他和萧楚宴处于分针的位置,而不断变幻的和储藏室大门接通的空间处于秒针的位置,据萧楚宴所说,在秒针停摆,也就是储藏室大门被尤佳她们打开的时候,分针并没有办法移动到那个空间里,那就只有一个方法可以离开……在分针和秒针自然重合时让尤佳她们打开门!

当然,这需要双方的默契配合,不过俞择相信这个很容易完成,尤其是在知道了钟表运作原理的情况下。

但是,现在他十分担忧俞骁的安危,因为他的空间似乎和自己的不同。

为了防止不必要的麻烦,俞择并没有透露给萧楚宴自己父亲的信息,而俞骁应该也是这样想的,两人都装作没有察觉到对方的存在,悄悄搜集着信息。

不过有关俞骁的线索还是太少了,几乎除了萧楚宴提出的时针设想,其他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可是如果认同了这个设想,在时针根本无法拨动的前提下,他们只能在时针、分针、秒针完全重合的一瞬间出去,而如果时针的变化真的是所谓的时间限制,那他们就只有一次机会,一旦错过,或者判断失误,便再无机会。

当然,为了父亲俞择愿意冒这个险,但是萧楚宴不一定会同意,她也没有这个义务来冒险。

如果两个人互换位置的话,俞择可以尝试先把萧楚宴送出去,自己再和父亲等待最后的时机。但是现在拨动指针的权力在萧楚宴手里,他不知道该怎样开口。

俞择闭上眼睛,想了想之前触碰到钟表的经历,还是决定赌一把。

很快,萧楚宴在本子上写下了“零四尝试一次?”

俞择拿起笔,重重地写下“好的”,但是他的手已经紧紧握住了自己的灵器。

如果猜的没错,既然两个人处于一个钟表的正反面,那就一定有办法可以调转这个方向,俞择相信这个办法的存在应该是为了挑起正背面两个人的矛盾,毕竟没有人愿意自己的命脉把握在别人手里。

记得上一次当俞择对钟表使用灵器的时候,有一瞬间看到了有颜色的钟表,但是很快被萧楚宴的动作阻止了,由此可以推断,自己要想把钟表扭过来,就一定不能让对方发现,因为在钟表完全扭转之前,主动权永远在对方面前。

俞择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他接下来要做的事情,无论目的如何,对于自己的伙伴而言都是一种欺骗,甚至不只是简单的欺骗,还有……利用,一种信息不对称的利用。

他叹了一口气,拿起马克笔,在纸上的“好的”之后,犹豫着加了一句:“注意安全,一旦有危险,迅速逃离,不要管我。”

萧楚宴回复的很快,俞择只见纸上缓缓出现了一串“…………”

他笑了笑,突然想到对方又不是手无缚鸡之力,并不需要自己的担忧和愧疚,只需要让她意识到事情有变就好,他相信自己的合作伙伴一定有非常好的随机应变能力,而且,俞择的计划是在萧楚宴出去之后转换钟表,应该不会威胁她的安全。

俞择提笔,在纸上又加了最后一句,“如果门打开,我们各自离开,不用再联系。如果门没有打开,各自在纸上留下对方姓名的首字母,以确认身份。”

几乎在他停下的瞬间,萧楚宴就答应了,“可以,时间快到了,你准备一下吧。”

俞择写下一句“嗯”,就放下马克笔,伸出双手握紧了钟表,随时准备使用灵器。

透明的钟表上,萧楚宴的手悬在分针上方,随时准备移动。

其实,是否移动分针并不重要,按照秒针现在每一格都开门的速率,几分钟之后就会和分针重合,到时候一切都会见分晓,甚至时针都会提前和……

俞择:“!!!”

俞择一惊,在分针和秒针相遇之前,时针会先和秒针重合!会不会在那个时候父亲就可以出去了!但是……父亲不一定知道这个线索,而直到现在萧楚宴也没有提过她空间里的陌生声音,她究竟想干什么。

俞择脸上闪过一抹挣扎,可是时间不会等人,秒针和时针之间的距离已经很近了。

最终,他咬紧牙关使用了灵器,然后用尽全身的力气,死死抓着那个透明的钟表,想要把它从虚空中抓出来。

俞择的余光里,萧楚宴的手依然随意地待在钟表上方,似乎对于他的动作毫无察觉,只是等待着……门的开启。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心里又十分不安,他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东西。

在俞择的努力下,钟表终于被拉了出来,像是一个复制品一样,和他在虚空中看到的一模一样。

他下意识抬头,却意外地发现之前的透明钟表还在那里,甚至包括萧楚宴的手,和那个本子,仿佛一切根本没有发生变化,除了现在俞择的面前确确实实有一个钟表。

拿起钟表,俞择脸色有些难看,他伸出手触碰那个透明的钟表,却再一次穿透过去。

虽然有了心理准备,俞择还是觉得十分惊讶,难道这是一种脱离绑定限制的方法?那这样的限制还有什么意义?

他试探性地拨动自己手里的钟表,随着分针的移动,自己的空间不断发生变化,但是,透明的钟表并没有跟着他一起移动,而是宛如固定在了那个位置,所有的画面都不再变化,难道这一次……两个人各自有了自己的时针?

俞择仔细观察自己的钟表,尤其是秒针,发现和之前一样,仍然是三十秒一动,也就是说,秒针所处的位置并没有发生变化,那么之前的猜测就还是可行的。

他坐了下来,静静等待着秒针靠近时针。

这个时候,时间突然变得很慢,慢到让人怀疑,那根秒针是不是根本停在了那里,不会再往后移动,然后,在心坠到谷底的一瞬间,指针动了。

就在那一秒,俞择眼前的光影疯狂变幻,然后,他看到了许多许多的人……还有一具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