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二想到这一点，又突然开心了起来。
虽然朕没有这么一个好老师，但是朕给太子找了个好老师啊。
同桌其他人见惯了方阳的牛皮，倒是没有多想。
反正方阳说他去过天宫，坐过玉皇大帝的宝座，程五他们也不会觉得比之前听过的事儿惊讶。
房老实却狐疑了起来。
咱这个老师莫不是个喜欢吹牛皮的？
房老实低声：“老师，我曾经看过一卷残篇，多次寻找都没有找到全部，从一句‘犹二世之委赵高，元后之付王莽。呼鹿为马’后遗漏，老师知道后面一句是什么吗？”
呼鹿为马，普通人听后一定会想到《史记》指鹿为马之记载。
但是，史记成书时，还没有王莽这一号人呢。
方阳：“这我还真记得。”
“后面是……”
“卒有阎乐望夷之祸，王莽亦终移汉鼎。宜各出其事，具以奏闻。”
“出自梁书，列传，贺琛传。”
房老实听完，立刻低下头，不敢把眼中的惊讶神色让人看到。
梁书，本来就是众家史书中最不受人关注的之一。
而收藏梁书的家族，正是大唐皇族李家！
天下不超过五个人看过梁书全本……
因为，梁书成书才一年！
之前虽然在三十年前由姚察查证了大量史实，但是并没有成书。
后来姚察的儿子姚思廉接手编书，到现在成书才一年，藏在皇宫中书省中的史书，方阳为什么看过？
李二本来都不在意，但是听说这一句的出处后，忍不住诧异。
你丫怎么看过中书省的藏书？
你怎么进去的？
方阳很快就意识到了这一点，心中思索：糟糕，五代史刚刚写成，现在还在中书省放着，李世民本人都没看过呢。
我一平头老百姓怎么会看过？
李二：“梁书？听说刚刚编撰成功，在中书省收藏，你怎么会看过？你在中书省做官？”
方阳微微一笑，硬装淡定：“实际，此书不止中书省有。”
房老实和李聪明等人，都想不通还有哪儿有。
唯有李二‘听懂’了。
编撰梁书等五代史的是姚思廉。
姚家正是目前大唐世家中，修史的一大世家。
而姚思廉也就是之前编著五代史未成功就去世的姚察的儿子。
如今书成，姚思廉恐怕会偷偷抄录一份，放入姚察墓中，作为悼念。
丫……果然有个盗墓贼老师。
或者是……方阳自己去挖坟偷的？
李二微笑，这下实锤了。
李二：“此事不谈，不过小方，你精通兵法，你倒是说说，吐谷浑应该如何对付，吐蕃呢？西域呢？或者更远的地方？”
李二要问的，当然是具体的战法。
粮草如何调配。
军队如何调动。
要征战需要做什么样的准备。
朝中何人可以执行。
方阳乐呵：“简单啊，吐谷浑最近，打下来就占领，迁移百姓去居住。”
“吐蕃和西域稍微有点远，打下来后，不用迁移百姓去，但是要建设都护府，加强统治。”
“更远的地方嘛，建议管杀不管埋，打了就走，无牵无挂多好。”
李二翻白眼。
问的是战术，你这是什么？治理方针吗？
问的是怎么打啊！
不是打下来后如何啊！
不过……这些办法要记下来，似乎很有道理。
方阳一口鱼翅：“嗯，这美味，难得。”
说完又来了一口酒。
李二：“小方啊，我说的是具体打法，你给我谈如何治理……”
方阳鄙夷：“你一个商人管这么宽干嘛？朝廷大臣无数，文臣武将个个都是人才，哪儿用得着你来担心怎么打？再说了打不打的起来还两说。”
李二：……
程五：……皇日常被鄙视啊，幸亏咱们老程没多嘴。
李二也不再询问：反正咱儿子能学到本事，不急于一时。
几人推杯换盏。
李二知道方阳喝醉了就喜欢赋诗，故意劝酒。
酒过三巡。
方阳已经晕乎乎的了，从长凳起身，踉踉跄跄走到了摇椅，躺了下去。
李二：“小方啊，今天良辰美景，又谈了半晌战争，不如赋诗一首如何？”
方阳打了个酒嗝：“赋诗？赋诗嘛，嗝……简单，且听好！”
方阳张口：
“僵卧孤村不自哀，
尚思为国戍轮台。
夜阑卧听风和雨，
铁马冰河入梦来。”
“轰隆！”
天空之中，春雷炸响。
李世民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承乾，扶你老师去卧房。”
程咬金：“程处默你个小兔崽子还不快动。”
两人扶着方阳进了卧室。
雨苍莽。
程咬金：“陛下，方阳果然是世所罕见的全才，一首诗句，竟然引得天象变动，不知道此时风雨大作，是否会有铁马冰河入他梦去。”
此时，躺在床的方阳，梦到了莺莺燕燕，软玉温香。
李世民背负双手：“得方阳，可让大唐胜过强汉。”
李承乾走了出来：“父皇，何不摆明身份，请老师入主中书省？”
李世民思索了一下：“不行！不到时候。”
丫居然说朕字丑，说朕笨，说朕蠢，一定不能告诉他咱是李世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