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说点正经的。”
酒足饭饱，李世民的表情变得严肃认真了起来。
“正经的？又有啥事儿？”
“最近我这边听到小道消息，圣人可能准备对动兵了。”
“动兵？”
叶凡眯起了眼睛。
如果他没有记错的话，这个时候可能要开战的，应该是在北方，唐朝和突厥的一战。
“有确切消息，前几日东突厥小可汗突利暗中派人来长安求援了。想要借我大唐的兵马，灭掉颉利可汗。”
杜如晦听得李世民的话，一脸激动。
“老叶，你有所不知，这颉利可汗对我大唐是狼子野心，此獠一日不除，我大唐北部疆域将一日不得安生啊。”
叶凡眯起了眼睛。
“这种事情关我什么事？我只是个开酒铺子的小老百姓啊。不对，你们俩怎么了？两个富家子怎么突然就管起朝廷的事儿来了？”
李世民和杜如晦对视一眼，笑了。
“这件事到是忘记给叶掌柜的说了，我们这两家，在朝廷里面都是有些人脉关系的。这次如果圣人想要出兵的话，我们说不得要谋取一些官名利禄。”
我信你个鬼！你们这几个糟老头子坏滴很！
叶凡早就知道这几位爷的身份了，可这几位爷居然在他面前还玩儿这一套！
好吧，你们这么爱玩儿是吧？
那我叶凡就陪你们玩儿到底！
“出兵么……现在这个时候恐怕时机不对吧？”
“哦？叶掌柜何出此言呢？”
“攘外必先安内啊。你想啊，咱们河北道这边旱灾还没有完全平定下来，许多灾民都失去了自己的房子和土地，这些可都是社会的不安定因素啊！
若是处置不当，必然后患无穷。如果这个时候再出兵去攻打颉利可汗的话，先不说那东突厥的小可汗突利说的话到底能不能信，就算是我们出兵远，这后勤保障都是个难题！
岂不闻兵马未动，粮草先行的道理么？就算我这边还有不少压缩干粮，但这玩意儿真不能够当做行军的粮食，最多最多只能拿来救急。”
听了叶掌柜的话，李世民的脸明显流露出了几丝遗憾。
“老叶，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若是能就此铲除掉颉利可汗，我大唐北疆至少可以保证五十年的安稳。”
“是啊老叶，我大唐和突厥之间本就是世仇。正所谓非我族类，其心必异！自我大唐建国以来，两边就摩擦不断。再加前些年的那件事……咳咳。”
似乎是察觉到自己失言了，杜如晦连忙假装喝酒呛住了，生生把这个话头止住了。
“我相信只要有机会，圣人一定会出兵征讨突厥的！”
李世民斩钉截铁地说道。
“现在不就是最好的机会吗？”
叶凡有些沉默了。
“老李，你说的这个机会，凭借的是什么？”
“凭借的就是这颉利可汗，小可汗突利之间，素来就有嫌隙！这叔侄两个，可是不死不休的仇怨啊！而且到现在为止，两人之间几乎是已经到了要兵戎相见的爆发时刻了！”
“而突利可汗与我大唐素来交好。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他的使臣不日就将抵达长安，若是他来求援，我相信圣人一定会出兵的。”
叶凡搜肠刮肚，也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决定还是借用现场观众的知识吧。
“他们打不起来的！”
“历史记载的战斗，和这个时间对不号啊……这次并没有打起来啊。”
“主播快制止李世民的想法！这次打不起来的！”
一个金色气泡出现在了直播间，果然是那个全国最博学的历史学家。
“别想了，这场仗恐十有八.九怕是打不起来了。”
叶凡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在众人心中泛起了极大的波澜。
杜如晦的反应最是强烈。
他一直都是朝廷中的主战派，这次有如此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更是想要不惜一切代价灭了颉利可汗。
这个时候，只要是个人在他面前劝他，估计都会被他喷得体无完肤，当然李世民除外。
但是！
在这个地方，在叶掌柜面前，他在听到和自己意见向左的回复之后，没有第一时间操起板凳给叶凡两下，说明他的涵养有所提高成啊。
“不知道叶掌柜有和高见？”
但是他说的话，明显带了火药味。
“很简单啊。现在不打的话相安无事，但如果一旦开战，我军必败无疑。”
杜如晦差点就忍不住将一杯酒整个泼到了叶凡的脸。
如果不是因为李世民就在身边的话。
他的一张老脸涨成了猪肝色，胸膛在急剧起伏，证明他这个时候的情绪是非常激动的。
“为什么说必败无疑？圣人英明神武，大唐国力盛强！更有如李国公这般不世出的名将，怎么可能会打不过区区一个突厥？！”
看得出，杜如晦的话很能代表了朝廷中主战派的想法了。
叶凡却不骄不躁，只是将杯中酒一口饮尽。
“老杜我问你，既然那突利可汗与颉利可汗之间的仇怨由来已久，为什么他们非要等到这个时候才爆发冲突？”
“北方大雪纷飞，已经连下数月了。颉利可汗帐下好些牛羊都被活活冻死了，受灾惨重。
他必须想尽一切办法来挽回自己的实力，便不惜一切代价，逼迫突利可汗给他许多好处。、
而突利可汗不愿意受到颉利可汗的随意剥削，他忍无可忍，但自身实力并不比颉利可汗强悍，所以他必须寻找一个强而有力的帮手。而我大唐，便是最好的帮手！
一旦圣人查明北方大雪和气温的问题，必然会派遣大军出动。在这样天寒地冻的地方作战，可没办法进行骑兵的快速移动啊。
失去了快速机动的穿插能力，和他们打阵地战，就至少输一大半了。”
杜如晦皱起了眉头。
“若论阵地战，我大唐男儿可并不输于那些突厥人。”
“不需要输，只要将你们拖入持久战的泥沼之中，就输了。我们的军马一日被困在草原之，我们的辎重就不得不继续向前线运送。你知道途中辎重的损耗有几成吧？
这样一来，这场战争将直接耗空我大唐的内库！”
叶凡的话，好似洪钟一般点醒了杜如晦。
杜如晦面如土色，怅然若失地坐在长凳，“怎会如此……怎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