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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六章 你找我有什么用

如她所料,换来的是余夫人冷言冷语的反问:

“所以呢?你摔到了脚,我是医生吗?你找我有什么用。”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她的眼眶都有些泛红,心里有说不出的酸涩疼痛。

她一时语塞,感到一阵挫败感,喃喃地说:

“妈,你可以派人过来接我吗?”

对方斩钉截铁,冷冷的说了句:

“别跟我扯那么多,你不能打车吗?还能有空打电话,就说明还没死,没死你打什么电话给我。”

她原本还有一肚子的苦水,和委屈要诉说,可是在听到手机传来嘟的声音,对方挂断了。

她就那么僵硬的保持着拿着手机的姿势,脸上的表情,早已出卖了她。

此刻她已经分不清,疼的是脚踝处,还是心上。

她闭着眼睛,眼眶热热的,酸涩得要命,心口也疼的她说不出话。

缓了一会儿,她才惊觉身边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注视着她,她不好意思的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把手机还给了黎枝寞说了句:“谢谢!”

说完,她就扶着床,小心翼翼的站起来,一瘸一拐的往门的地方跳了几步,脸色不太好,红肿着两双眼睛。

“靳先生谢谢你,我先走了!”

她把头埋的低低,可能是觉得丢脸吧!连带着说话的嗓音里都带着喑哑。

像是在躲避着些什么,慌里慌张的就往外走,还没走几步,人就狠狠的摔在哪里,狼狈不堪的趴在了地上。

听到‘嘭——’的一声,等所有人反应过来,看到她已经狼狈的摔在地上。

率先冲过去的是黎枝寞,在她要过去扶迟眠的时候,她就已经强撑着自己站起来。

“迟小姐,正好我们也要走了,要不一道,我送你。”陆辞开口问道。

迟眠没有回头,但是她双肩已经有些微微颤动,她说话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不用了,谢谢!”

靳司洵看着不远处双肩微颤,说话都带着哭腔的她,抬了抬下巴,示意陆辞过去扶她。

“迟小姐,要不我送你下去,你打车回去,你这样也走不了。”

迟眠听到背后有人走进,她缓和了一下情绪道了句谢谢。

……

医院楼下,

“迟小姐,你一个人打车确定没问题?其实你可以和我们一道的。”

她的嘴角微微扯出一抹牵强的笑意:“今天确实是麻烦你们了,我可以自己打车的,你们先走吧!”

陆辞看了一眼从刚才到现在都一言未发的靳司洵。

“走吧!”

他简洁低沉的说了两个字,被陆辞推上了车,转身之际,他瞥视了一眼后面无声的哭泣,抹着眼泪的迟眠。

车子的发动声响起,那辆古斯特渐行渐远。

迟眠坐在路边的公共座椅上,看着人来人往的人群,和缓缓驶过的车流,看了一眼裹着绷带的脚踝,搜了搜兜里,翻遍了也没有一块钢镚儿。

她一个人呆呆的坐在那里,脚上的疼痛蔓延至四肢百骸,她回想刚刚母亲说话的语气冷的像刀子,一刀刀刺入她的心脏。

她苦涩的笑着,眼角划过一滴热泪,此刻她情绪就像是一根绷紧了的弦,终于断了,脑海里一幕一幕的回放着,她在迟家所遭受的委屈。

天气阴沉沉的,飘起几滴细雨,路上的行人渐渐少了,她低着头啜泣着,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快速的掉下来,止都止不住。

她捂着嘴,不让自己发出一丝的哭声,心里疼的难受,终于忍不住失声痛哭起来。

回想往事,余清秋,她的母亲从小到大,不是对她动辄打骂,就是冷言冷语。

她母亲眼里永远只看得到一个人,她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她的丈夫,却不曾看到还在小时候那个还在蹒跚学步,追在她背后唤她妈妈的迟眠。

雨越下越大,路边积满了雨水,车子飞速的驶过,激起路边肮脏的泥水,好巧不巧,刚好就溅了她一身。

她浑身上下都是一股污水的气味,有些刺鼻,连着头发丝都滴着污水,衣服上也沾染上了泥渍。

迟眠抬起手臂擦了一把脸上被溅到的污渍,抬起头仰视着灰蒙蒙的天空,闭上眼睛,满脸的泪痕。

直到冷雨浇透了她的全身,冻得她有些瑟瑟发抖,她看到身旁走过的人影,哽咽着说:

“您好……阿……阿姨……您可以帮我一下吗?我……我崴到脚了,我的脚不方便,可以借用一下您的手机吗?我……我手机丢了……”

……

车开到了半路,靳司洵突然想到了什么,蹙着眉头,眼神微顿:“陆辞,调头!”

陆辞听到他的命令,一脸疑惑的看了他一眼,调转车头往回驶,他没有询问靳司洵为什么要调头。

反正他这位靳二爷做事风格一向让人捉摸不定,难以寻思。他只要按照他的吩咐办事就好,恰恰陆辞的不多嘴,不爱多事,也深得靳司洵的重用。

因雨天的缘故,这时间点又是下班族的高峰期,雨也越来越大,车流拥挤,阻了好一会儿,才渐渐通畅。

靳司洵表情凝重,看了一眼腕表上的时间说了句:

“她手机丢了,钱估计也丢了,下雨了她脚受伤了肯定走不远,把车窗发放下开慢点,注意路边的人。”

陆辞接到命令放慢了车速,他跟在靳司洵身边已久,对他还是知根知底,了解他的脾性,有时候靳司洵不说,他也能自己琢磨着,猜到一二。

他知道靳司洵说的是谁,也不去询问,只是办好自己作为下属的职责,紧盯着街道边。

风雨交加,因为开着车窗的缘故,车里瞬间冷的刺骨,时不时的还潲进小雨珠,飘在靳司洵的黑色风衣上。

绕了一圈,陆辞也没看到迟眠的身影,他停下车问:

“二爷,雨太大了,迟小姐会不会已经打车走了?”

靳司洵眸光紧紧的盯着车窗外的路人,薄唇轻启,斩钉截铁道:

“不可能,她一定还在这,接着找!”

就在陆辞刚发动车子的那一刻,靳司洵看到了不远处的暗角里公共座椅旁,那个全身淋湿的像落汤鸡一样,狼狈不堪的迟眠。

“陆辞,前方右转五十米处停车,把暖气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