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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避无可避

迟眠死都想不到,她的父亲让她完成的最后一件事,居然是嫁给一个残废做他的妻子。

自此以后她每天活得都如同黄土埋半截的死人,避无可避,逃无可逃……

“爸,这就是你说的最后一件事吗?”

迟眠奋力嘶吼着,嗓子都有些沙哑,她红着眼睛质问道。

“你再三再四的反抗质问你的父亲,这是一个女儿该对父亲说话的语气吗?我真是把你给惯坏了!”

迟老先生发怒的一掌拍在书桌上,手都有些发麻,桌子上的东西都被震的微颤。

迟眠冷眼相看,高昂着脖颈,冷冽的看着迟老先生,像是要把他看出一个洞。

“敢问父亲,你从小到大有惯过我一分吗?”

“从小到大,家长会,你们总是以各种借口理由推脱,你知道上一个人孤零零的坐在教室里,看着别的小朋友都有爸爸妈妈疼爱,被人骂野孩子的滋味儿吗?我活的还不如一个野孩子啊!”

“我八岁那晚下着好大的雨,打着好响的雷,您和母亲在哪?九岁那年,我一个在家里饿着肚子,手不小心碰到烫水里,我当时好疼好疼,只会哭,我的手上了起好多水泡还发脓了。十二岁生日那天,你们缺席了,我坐在门口等了你们整整一夜,吹了一夜的冷风,我发烧了。十三岁,我第一次拿到舞蹈冠军,你们又在哪?十四岁,我被母亲关在黑暗阴冷的酒窖里,整整两天两夜,您为什么没来救我……”

这一桩桩一件件的,迟眠可都记得清清楚楚啊!她都数不清了……

还没等她说完,迟沅江就已经怒火中烧的打断了她。

“住口!”

“没有我,哪来的你,还能在迟家享受荣华富贵,你给我听好了,只要嫁给靳司洵,其他的你爱怎样就这样,你就算寻死也没人拦你!”

迟眠声嘶力竭的嘶吼着,摔坏了书房的花瓶,嘴角扯出一抹苦笑,她嘲讽的笑着说:

“你还嫌你的女儿不够丢人,你还想让我变成人尽可夫,人人喊打的贱人,烂货……”

迟沅江愤怒之下,狠狠的甩了她一巴掌,这一巴掌打的她耳朵都有些耳鸣,嗡嗡作响的疼!

迟沅江重重的摔门离去,不去理会身后发怒,发狂,几近疯癫,到出砸东西的迟眠。

……

第二天一早,

迟眠被迟老先生强行带到新闻发布会现场,面对着所有聚光灯接连不断的拍摄。

“开弓没有回头箭!迟眠,你今天必须要跟我站在同一条战线上!”

迟眠红着眼睛,目光如炬的盯着迟老先生,坚定,毫不动摇的说:

“我不!”

迟老先生的脸一下子拉了下来,像刷了层浆糊一样紧绷着。

“你们两个给我看住她,今天她要是敢出乱子,你们都得受罚!”

迟老先生用眼神示意坐在迟眠身侧的两个保镖,他这话摆明了就是警告迟眠,她敢妄动,全部人都要因为她犯的错受罚。

“父亲,你太狠了!”

迟眠愤怒的挣扎着想坐起来,却被旁边的两个保镖用力给按住了。

“放开我!放开!”

她的肩头被人死死的扼制住了,动弹不得,只能厉声呵斥着。

“小姐,求你不要在乱动了,我们只是执行命令,你也别再为难我们了!”

其中一个保镖用低声下气的乞求着迟眠。

她惨烈的笑着,笑着笑着,不禁红了眼眶,她看着台上虚伪自私的父亲,一身的衣冠楚楚,实则确实自私冷漠,靠卖女儿求得权利的父亲。

余夫人站在暗角处,看着如同一滩死水,经不起任何波澜的迟眠,心里突然有了触动,不禁想到了当年的自己,也是如今的这般下场!

今天的这场新闻发布会,作为妻子的她却一无所知,包括和沈家的联姻,又或者取消婚礼,她都是最后一个知晓的。

她缓缓走上高台,站在迟沅江的身边,却感觉总是够不到他和他永远隔着一道不可逾越的深渊。

“沅江,你为什么会突然选择跟靳家的人联姻?还有今天这场新闻发布会是怎么回事?”

余夫人眉眼柔情似水,温声细语的问道。

迟老先生,没有回头看她一眼,不冷不热的说道:

“你不需要管,你只要站在这里,知道这是一场宣布婚讯的新闻发布会就行!其他的你都不要管!”

余夫人皱着眉头,像是在思考些什么,半刻后声沉声问道:

“那沈复那边你如何交代,刚取消和沈家的婚礼,就又宣布和靳家的婚讯,外面的人该怎么看迟家,你是不是太操之过急了!”

迟老先生,面色铁青,双眼直勾勾的盯着余清秋,冷漠的说道:

“你好好,做好一个妻子该做的本分就行,其他的你不要过问!”

余夫人刚想在说些什么,迟老先生似乎是先一步察觉了,不想再理会余夫人,迈步离开了台上,和那些策划现场的人谈起来。

“这里,这里……还有这里,都好好的检查一遍,不能出任何纰漏……”

余夫人站在台上,俯视着台下指挥着策划人员修改现场的约莫四十来岁的男人,眼角泛起丝丝不太明显的皱纹,感慨时间过得真的好快啊!待在迟沅江的身边,她就只是一个挂名妻子,什么都算不上……

一切准备就绪,新闻发布会的现场聚集,涌入了大批的记者。

余夫人的玉臂轻挽着迟沅江的臂膀,嘴角却笑的极为僵硬,只有在这种公众的重要场合她才觉得自己还算是他的妻子,能够近距离的接触他,她一直都靠在着这个念头自欺欺人。

“今天迟氏集团做为主办方,邀请各位媒体朋友主要是想让大家一起见证两对新人的婚礼……”

还没等迟沅江讲完,所有的摄像机,聚光灯,都统一的对向了迟眠。

“请问迟小姐,您和靳先生在一起多久,您是否把沈大少当成接盘侠,刚取消和沈家的婚礼,这么快宣布和靳先生的婚讯,这其中有什么秘密……”

“能和我们讲述一下靳先生的身份吗?还有您和沈大少,现在还有在联系吗……”

迟眠用手遮挡住脸,抗拒着所有记者的提问,嘴里不断的呼喊道:

“不要拍了,我不知道,我说了我不知道!”

其中记者一名乘胜追击,引导着一众记者,接着问道:

“迟小姐,请正面回答我们的问题不要逃避,靳先生为什么没有出席这场发布会,这是不是你们迟家进行的一场自导自演的好戏,靳先生是不是受害者,毫不知情的情下被你们逼迫……”

“是你勾引的靳先生吗?沈大少是否被你算计过,你还有过多少个男人……”

她只感觉脑子里乱哄哄的,耳边噪音不断,面对所有人混杂聒噪的质问,她心里的最后一道防线坍塌了,她哭喊着,如同过街老鼠,被人围堵的水泄不通,她凄惨卑微的求助着迟沅江。

“父亲,救我!救救我……”

迟老先生眼看着局势大变,神色慌乱,来不及顾及被人围堵质问,狼狈不堪的迟眠。

他眼瞅着场面越来越乱,控制不住了,转身立刻斥责身后的负责人,指着其中一名记者问道:

“怎么回事?那个人是谁,不是让你好好查查这些记者的底细吗?那个人摆明了就是来砸场子的!还愣着干什么,赶快派人去拦住记者!”

……

靳司洵从视频里看着这场令人赏心悦目的画面,凛然的冷笑着。

“我到要看看这场新闻发布会,没了主角,那个老东西要怎么圆下去!”

陆辞把画面一切转而放到那名记者身上。

“二爷,我派去的发布会现场的那个人做事还算妥帖,等他办完了,我会安排人秘密送走他!”

靳司洵坐在软椅上,翘着二郎腿,手交叠放于腹部前,阴鸷嗜血,杀伐果断的说道:

“不必,做事要么不留痕迹,要么就做绝了,处理掉吧!不要留活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