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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四章 恶人就该是阴暗的

靳司洵像是从她嘴里听到什么滑稽可笑的笑话一样,嗤笑了一声,凉薄的开口道:

“恐怕这辈子都不能如你所愿了!”

“好好看看这个吧!”

他随意的挥了挥手,陆辞见状,立刻把提前准备好的一份厚重的文件递给靳司洵。

靳司洵接过文件,嘴角泛起一抹冷笑,他扬手把文件挥洒自如的抛向空中。

纸张漫天飘落,锋利且极薄的边缘生生划过迟眠的苍白憔悴的脸颊,划出一道道红痕。

靳司洵眼底泛起一丝丝的深不可测,他嘴角上扬,讥诮的笑着说:

“好好看清楚了,这些证据足够迟沅江那老东西一辈子老死在牢狱里!也足够让你们迟家万劫不复,再也爬不起来!”

“看来会比我先一步入牢狱的,恐怕是你那个道貌岸然的好父亲啊!”

迟眠手不受控制地剧烈的颤抖着,她垂眸深深地看着那着那一张张,所谓的会让迟家陷入万劫不复之境地的证据。

她怎么也没料到,她的父亲会是这样的人,她心里很清楚靳司洵没必要跟她扯谎。

纸上的条条框框,逐字逐句,都是迟沅江暗地里下绊子,使手段击垮对手和偷税等等罪证。

的确,无数商人中没有人是百分之九十九的没有贪污过,更没一个是干干净净,身正不怕影子斜的。

靳司洵说的没错,这些罪证一旦公诸于世,她的父亲会一辈子老死在牢狱之中,当然这些罪证也足矣让迟家一夜之间就在云城落败了。

然而当下!让她更意想不到的是,靳司洵居然再短短时间内,把这些罪证收集的一丝不落,她的父亲是那么一个精明老练的人,怎么可能会轻易的让人揪住他的尾巴。

她开始怀疑了,靳司洵的势力真的仅仅只是表面上的这一点点吗?他毫无征兆的在云城横空出世,横扫商业界内外,隐藏身份藏匿于背后,短短时间内建立了N.K,这些都会不会掩盖真相背后的假象。

迟眠平稳了一下呼吸,低声质问道:

“靳司洵,迟家对你毫无阻碍,没有任何威胁,你这么抓着迟家不放,真的只是因为我而迁怒迟家吗?你和迟家到底有什么关联!到底是因为什么!”

靳司洵沉默着,一言未发。

果然,每当她深入的介入这个问题,靳司洵都会选择性的不回答,她在心里已然肯定了靳司洵的身上,有太多太多的秘密和未解之谜,这很有可能跟迟家有关,这些都在等待着她一点点的逐步窥探,侦破!

她从地上爬起来,双腿发软,扶着桌子才勉强站稳,她篡着手里的纸张,朝靳司洵随手一扔,悉数奉还给他。

她故作一副镇定自若的姿态,冷着一双眸子,倨傲的笑着说:

“你想把这些罪证公诸于世是吗?”

“好啊!我无所谓了你想怎么样就怎样!迟家我不要了,你想毁就毁了吧!”

靳司洵挑了挑眉,一副不以为然的表情,低声森冷的笑着:

“哦,是吗?迟眠——!”

“你确定你连你父母的命都不要了吗?”

迟眠一听,神色微恙,她紧紧的篡着拳头,指骨都泛白了,尖锐的指甲深深的扎进她的血肉之中,她都恍若察觉不到半分痛意。

下一秒,她终是沉不住气了,用力的嘶吼着说道:

“靳司洵,你到底想怎么样!你以为我还再乎他们的命吗?”

“我告诉你,你把我逼急了,我可以什么都不再乎了,你要么就把迟家毁的彻彻底底,要么就别让迟家苟延残喘的吊着一口气,你觉得这样做有意思吗?”

靳司洵的眼眸里带着满满的不屑一顾的讽刺意味儿,他的话语里总是透着一股死亡的危险气息,压迫着所有人都喘不过气来。

他冷笑了一声就已经让人有些毛骨悚然了。

“呵……迟眠,没有人教过你‘文过饰非’这几个字怎么写的吗?”

“不再乎是吗?”

“只要我动用点手段,知会一声监狱里的人,你觉得那老东西还真能苟延残喘的活着吗?那群贪婪自私的人可不会因为一个本就该死的人,而去得罪他们的金主!”

“别忘了,一个被终身监禁的囚犯突然一夜之间暴毙而亡,再监狱里也是常有的事,根本没人会去在意,更加不会因为一个无关紧要的囚犯,而去深入的追查真正的死因,得罪背后之人,最后,大多都是不了了之。”

靳司洵一双漆黑乌亮的瞳孔如同鬼魅邪肆一般,给人以一种深不可测极致阴邪的感觉,又好似一口古井之中毫无波澜的一滩死水。

他挑眉一笑说道:

“迟眠,你猜我有没有能力,在悄无声息之下让身在监狱里的迟沅江变成意外死亡!”

还没等迟眠回应,他又接着说:

“哦!对了,你亲爱的母亲如果得知迟沅江惨死在牢里,迟家落败了,你说她是会苟活于世,还是殉夫——!”

迟眠双目猩红,眼眸里泛着泪光,怒气在胸中上下翻腾起伏,她忍的已经够久了。

她在所有人都没有任何反应,和防备之下,挥手重重的给了靳司洵一巴掌。

那巴掌真的扇的很重很重,重到靳司洵的脸上都已经起了明显的红印,连同着迟眠的手心都跟着发麻,刺疼刺疼的。

“啪——!”

那重重的巴掌声清脆响亮,让所有人都愣住了,迟眠尖锐的指甲也不经意间划破了靳司洵白皙的脸庞,留下了一道极为鲜明的血痕。

她声嘶力竭的咆哮道:

“靳司洵,你就是一个疯子,你这样的人就该被送进精神病院!”

那巴掌的滋味儿的确不好受,他的耳膜都在嗡嗡作响,被打那侧的脸庞也跟着火辣辣的疼,真的太疼太疼了,疼到靳司洵的心坎儿里。

不知道是真的因为迟眠扇的那下太重了,还是因为他又一次的对迟眠毫无防备,以至于那重重的巴掌,最后还是深深的烙在他的脸上。

靳司洵嘲讽的笑了笑,不知道是在嘲讽自己,还是嘲讽旁人。

他倒吸了一口凉气,伸手抹去脸庞上的那道指甲划过所留下的血痕,嘴角微微红肿。

他啐了一口嘴里满是血腥味的唾沫,用舌头顶了顶腮帮,噙着一抹讥诮的笑意。

“疯子!呵……迟眠,谁又能比谁好到哪里去呢?”

“别忘了你也是一个疯子,我们都是同样阴暗肮脏的人,别妄想着洗清泥渍,行走在阳光底下!”

“因为这世间本就容不下我们这种极致疯狂阴暗的疯子!但凡我们萌生一点点罪孽的念头,都是罪孽滔天的恶人!不会被世人所容!”

迟眠眼里泛着酸涩的泪光,深有感触的说道:

“靳司洵,你不被这世间所爱,也从未被之拥抱,那是因为你不懂得报之以歌!

“你把对这世间所有的恨意和不公,都积攒起来尽情的泄愤!放任自己活成了一个恶人!”

靳司洵低眸,噙着一抹阴鸷,病态的坏笑:

“呵……我本就是一个恶人,何谈痛之以吻,报之以歌!恶人就该是堕落的,阴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