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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八章 你跟不跟我走

“靳二爷,别来无恙啊!”

沈斯迦张扬不羁的唇角勾起一抹坏笑,他一路阔步而行。

自个儿在餐桌前找了个位置一屁股坐下,双腿交叠翘着二郎腿,右手指尖轻轻敲了敲杯沿。

“怎么,靳宅的下人连这点规矩都不懂,客人来了茶也不上,莫不是靳二爷不欢迎我!”

靳司洵的语气算不上多客气,但却带着一种让人心颤的力量,透着丝丝阴冷狠戾,他的眸光幽深,盯着沈斯迦一字一顿道:

“来者是客,这茶自然是要招待的!”

“只是不知沈大少今日来访,还带这么多手下大张旗鼓的闯入靳宅!恕我实在是不知沈大少是要唱一出什么拿手好戏!”

沈斯迦的眉头不由得紧蹙,气势上却不输半分,他眯着一双凤眸略微带点妖邪之感。

“靳司洵,今天我也把话摊开了说,我今天来,就是带迟眠走的!”

他说话的时候,眸光坚定不移的落在迟眠身上。

靳司洵眸子里带着幽深森冷,他沉静如水的坐在那里,朝伫立一旁的迟眠,面无表情地说道:

“没听到沈大少要喝茶吗?还不滚去伺候,杵在这里当木头!”

迟眠微微抬眸看了一眼坐在桌前看似表面不露声色的两个男人,实则各自都波诡云谲,暗藏杀机。

迟眠的心一沉,愣是一步都迈不出去,她的拳头紧紧篡着都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她心里一目了然,靳司洵是想让所有人看看她有多低贱卑微吗?沦落到已经要给人端茶水的地步了!

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佯装一副不甚为意的模样,迈步缓缓走到桌子面前,下意识的用袖子掩盖住手上的伤痕,不至于让自己太难堪。

沈斯迦双目不移,视线火热地落在迟眠身上,迟眠整个人看上去都弱不禁风,瘦弱柴干,似乎比上次他见到迟眠的时候,消瘦了好多。

他的心里莫名有些心疼,看着迟眠这份唯唯诺诺,跟一坨软棉花的性子,他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个女人在他面前不是獠牙挺长的吗?怎么在靳司洵这里短短几天就活成这幅鬼样子。

迟眠避免使用那只受伤的右手,单手用左手往茶杯里倒茶,手上动作却尤为的不熟练,左手一直抖的厉害,甚至都撒了好几次,弄的满桌的狼藉。

靳司洵冷眼旁观,脸色却极为难看,他的声音里带着丝丝怒意:

“倒个茶都倒不好,留着你还能干什么用!”

迟眠现在对于靳司洵的冷言讽刺,好像已经产生了免疫,她自动屏蔽了靳司洵嘲讽的话语,抽了几张餐巾擦了擦桌上的水渍。

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地沈斯迦,却是觉得尤为刺眼,那个倨傲冷清的迟眠,不屑于,更不依附于任何人的迟眠。

也在岁月痕迹的下,被摧残,冲刷洗礼后变了好多,变得失去了原有的灵魂,只剩下满身的灰暗。

他眸光微暗,忍住伸出手紧紧篡着迟眠的右手。

还没在迟眠来得及反应之下,沈斯迦就已经篡着她那只绑了白色绷带的右手,而沈斯迦也恰巧的,手就那么用力的握在了她的伤口处。

迟眠疼的咧着嘴,瞬间感觉大脑神经都清醒过来了,痛意渐渐刺疼刺疼的袭至四肢百骸,她忍不住吸了口冷气,低声的沉吟:

“嘶——!”

沈斯迦的眼神紧紧的注视着迟眠的右手,手僵硬了半天愣是都松不开。

他哑着嗓子问道:

“手怎么回事!”

迟眠不语,手却不断的用力挣扎着,她迅速地缩回了手,用袖子盖住已经渗透出丝丝血迹绑着纱布的手。

沈斯迦突然猛的拽回了她的手,粗暴的卷起迟眠的袖子,他双目清晰的看到迟眠手臂上的淤青和包着渗着鲜红血色的纱布,那抹鲜红刺的他眼睛都发涩。

他尤为震惊的问道:

“你TM手怎么回事!”

迟眠眼里泛起的泪光,嗓子里硬是发不出一字一句。

沈斯迦突然整个人都变得暴怒起来,他的暴起青筋的双手,死死的钳制住迟眠的双臂,用力地嘶吼道:

“我TM问你手怎么回事?你哑巴了,说话啊!”

“是不是靳司洵对你家暴了,他打你了是不是!”

迟眠微微动了动唇瓣,声带却跟卡住了一样,喉咙里火辣辣的刺疼着,怎么也发不出声,眼泪也随之簌簌而流。

看到这一幕的沈斯迦没有太多震惊,他有的甚至是无力,心也跟着颤动微疼,他把头埋在迟眠的肩膀上,红了眼眶,一滴热泪浸落在迟眠的肩头。

像一个讨不到糖果的小孩子,无力低声的乞求着:

“迟眠,就当是我欠你的,我现在还给你好不好!你跟我走好不好!”

他连说话的声音里都带着颤音和极度的不自信,他的眼眶里红的已然布满了红血丝,肩头也微微颤动着,钳制住迟眠臂膀的那双手也瘫软无力的垂下。

迟眠的嘴角却扯起一抹讥讽的苦笑,和不屑一顾的表情。

“沈斯迦,你欠我的你想这样就还清了吗?我告诉你我迟眠曾经说过我永远不会原谅你,你忘了你当初用龌龊不堪的裸照毁婚于我,让我无地自容的成为所有人都笑柄,和他们口中下贱不堪的女人!”

她讥诮的笑着,抬手轻而易举的推开了沈斯迦,每说的一字一句都如同诛心。

迟眠一步步的往沈斯迦相反的方向退了退,笑的却是尤为惨烈凄凉,她高昂着头着说:

“沈斯迦,你的救赎,我迟眠不稀罕!”

现在大义凛然的说要救她,带她走,晚了,太晚了,也迟了……

如果没有沈斯迦在背后当推手,设计损她名声清白,让她再也倨傲清冷不起来。

她又怎会跟着靳司洵这个有精神疾病的疯子一起堕入地狱。

她现在不稀罕啊!谁给的蜜糖她都不稀罕了,她都会将其视做是能毒死她的毒药。

沈斯迦凭什么说要带她走,他彻头彻尾,从头到脚都跟靳司洵一样的阴险,他也在利用她不是吗?

他们都在骗她,都不肯对她说一句真话,要她如何相信一个曾经伤害过她的人,不会再设计伤害她第二次。

沈斯迦眼里带着丝丝愧疚,他的唇瓣微动,微微顿了一下,心力交瘁地说道:

“迟眠,我知道我欠了你很多,你现在记恨我,那也是我自找的,我活该!”

“但是今天我一定要带你走,你留在靳司洵这个变态,疯子的身边,迟早都是自掘坟墓,活的比现在更为凄惨!跟我走吧!”

现在的他没有比任何时刻还要坚定,他甚至都被此刻的愧疚和心痛给蒙蔽了,忘记了自己想利用迟眠反手对付靳司洵的念头。

他动摇了,想放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