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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离别之际

清晨,太阳刚从东边升起,阳光普照大地,唤醒万物。

在尤同家小院中,萧懿一把三尺长剑握于手中,凌空一刺,一画,一挑,只听剑风呼啸,长剑乱舞,有如龙蛇。

尤同在一旁看着他舞剑,目光灼灼,聚精会神,只想将这每个动作印在心里。

萧懿一边舞着剑,嘴里念道:“这招名叫知音弦断。”

说着他身体一转,剑尖循着一道诡异的路线一收一刺,“这招就叫醉里贪欢,专门刺敌之不备!”

刺完他身体一转,剑锋一扫,续道:“这就是孤光自照!”

这时尤灵从房中走出,正见萧懿剑光,见他身姿灵动,全然不像个凡间男子,倒像是个下凡的仙人,不禁一阵目眩。

却见萧懿脚上一蹬,凌空将剑一横,周围的空气呼呼作响,“这招名为万里封喉!”

他刚一落地,身体划了一个圆道:“此为关河梦断!”

两人看得入迷时,萧懿已是将剑法打完了。

他收回手中,沉下真气,看向旁边的尤同道:“这便是全真四十九式剑法,你可记住了?”

尤同闭眼,略作回忆,随即便道:“弟子记住了!”

“真记住了?”萧懿有些诧异,毕竟他才演练过一遍。

尤同点头道:“真记住了。”

萧懿将剑丢给尤同道:“你来演练一遍我看。”

尤同接剑,走上前去,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眼睛再睁时,已双目有神,提剑便舞。

萧懿在旁看着,先是一阵皱眉,随后慢慢开始舒展,看到最后竟变成了惊讶。

他见这尤同舞剑,虽然姿势没有他那般灵动,却也算得上是看得过眼。

初时五六式打得将就,十几式后就渐入佳境,二十几式后招式竟慢慢如行云流水一般,打完四十九式,竟无一式有错!

这尼玛!

萧懿看到最后不禁骂了出来。

要知道他硬啃全真剑法的时候,借着九阳加速器的作用,还是用了一个星期才勉强打完,这货怎么一看就会!

真是人比人气死人!

尤同打完收工,便站在原地,等着师父点评,然则久久不见评论,就往师父那个方向看去,便见萧懿眉头紧蹙。

他忙问道:“师父,弟子是否什么地方打得不对?恳请师父指教!”

萧懿闻言,见尤同满脸真诚,想提点几句,却发现真没啥好说的,只得呐呐道:“尤同你过来。”

尤同见状,知道师父要训话了,急忙跑上前来。

正当此时,尤灵端着一盆羊汤上前道:“仙师,请先用早饭。”

萧懿鼻子一抽,闻到了羊汤鲜美的味道,不禁味蕾大动,这下却是懒得教导尤同,直接去接过尤灵的羊汤,眉头一动道:“今日可做了馍?”

尤灵温婉的一笑道:“今日遵着仙师的方法将那‘馍’做了出来,正在房内,不知是否合仙师胃口。”

萧懿喜笑颜开道:“走走走,带我去看看。”

尤灵见萧懿这幅急切模样,又是甜甜的一笑。

从萧懿收尤同做徒弟已经过去五日,她也渐渐了解了这个仙师的性子。

她本来对这个仙师怀着崇敬之心,不敢有丝毫亵渎。

直到三天前,仙师一脸和善的笑着问她能不能做次炒羊肉,她便在仙师的指导下做起了饭菜。

几天相处下来,她感觉这个仙师虽然平日冷冰冰的,但是实际上却十分平易近人。

特别是自己做吃的他满意的时候,更是不吝啬自己的笑容和夸奖。

看着仙师每每吃得好滋味的时候露出那副满意模样,尤灵便感觉这就是心里涌出一丝幸福感。

连她自己都没有注意到,她的视线里从尤同占多数,已经变成了萧懿占多数。

萧懿随着尤灵一进屋,果然看到了几个外面焦黄的饼状物,不由得食指大动,走上前去撕碎就往羊汤中丢。

尤同已经知道了自己师傅的脾气,也不多说,随着进了屋自己盛了一碗羊汤,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饭吃到一半,萧懿问道:“我前几日教你的全真心法,你可记全了?”

尤同道:“弟子已经记全了。”

萧懿又道:“我问你,这全真心法的要旨何在?”

尤同道:“思定则情忘,体虚则气运,心死则神活,阳盛则阴消。”

萧懿道:“练功时应当如何?”

尤同道:“当脑内空明,心中澄澈,鼻息绵绵,魂不内荡,神不外游。”

萧懿道:“那这几日你睡觉时可做到了脑内空明?”

尤同苦恼道:“弟子前几日总是想去清空思虑,却感觉越思越乱,不仅脑内不空,反而胡思乱想,整夜睡不好。前日里,我寻不得法,思及‘心思则神活’一句,就全当自己死了。想着自己死后该是怎样,这样想着,直到昨日晚上,我只觉脑内空无一物,刚闭眼,睁眼时,天便亮了。弟子也不知这是不是脑内空明的状态。”

萧懿听完,沉吟了一阵道:“如此,你今日便可以开始练习全真心法了。此后你每日早上舞一遍剑法,晚上全练心法,过一阵应有所成。”

他说着,转向了尤灵笑道:“劳烦帮我多做些馍,大小均匀,我有用处。”

尤灵听了一惊,眼睛转了转,顿时有些犹豫道:“需做几日的?”

萧懿笑道:“越多越好。”

尤灵闻言身子一颤,沉默了一会儿,声音颤道:“仙师可是要走了?”

尤同听了大惊,急忙跪下磕头道:“师父您要去何处?”

萧懿暗道这姐弟聪明,只得答道:“我去北方还有些事情。”

尤灵壮着胆子道:“那您还回来吗...”

萧懿淡然一笑道:“若是能回,我自还回再来。”

尤同听着萧懿口中似是有回不来的意思,忙叩首道:“师父若是有事,请带弟子前去!”

萧懿见状面色一冷道:“你学艺不精,和我去了又有何用!”

尤同道:“即是无用,若师父不敌,弟子甘愿以命换命!”

萧懿道:“你死了容易,你姐又如何?若是那离羊再来,难道你姐就任他欺辱不成?”

尤同听完一时语塞。

此时尤灵却道:“仙师不用担心,若是那离羊再来,我纵是舍了自己性命,也不会叫他污了清白!”

萧懿看向尤灵,见她眼里有光,神色决然,不禁暗自郁闷,这姐弟俩怎么动不动就要陪我去死?

但是对尤灵他又不能发脾气,只得轻笑道:“我是去办事,又非送死,快的话几日便可回来,你们这样,莫不是咒我必死?”

尤灵听萧懿几日便可回来,面上一喜,又听萧懿后面的话,与尤同齐道不敢。

萧懿又对尤同温声道:“我知你纯孝,然你此时武艺低微,与我前去定会使我束手束脚,你若真有心报我,便勤练武艺,若你真能对我有助,我自会带你前去。”

尤同听师父这话,心中又是羞愧,又是暗下决心,当即又拜了几拜。

尤灵也不再纠缠,在厨房中又多做了二十几个馍,包成一包拿给萧懿。

萧懿接过馍,轻轻一笑,手上突然变出两本羊皮册来。

“这是先天功。”他将一本递给尤同,笑道:“先天功乃是我门中最上层功法,我在这几日将之抄录在这本上,你需先答应我,你必须将全真心法练到练无可练,方可学习这先天功。你可答应?”

尤同先扣首道:“必不敢忘师父吩咐!”说完双手举顶,接过了册子。

萧懿笑了笑,又拿着一本递向尤灵道:“我毕生所学,并无女子专用功法,我思来想去,只有这独孤九剑适合于你。你虽非我弟子,却也聪明良善,学会这独孤九剑,在这尘事中必无人再能欺你。”

女生心思最细,尤灵听了,没有接过秘籍,一双美目波光流动,声音低沉道:“仙师可是存着不回来的心思?”

萧懿沉默不答,将秘籍直接递到尤灵手上,身子一闪,便踏出了尤家小院。

尤灵抬脚想追,追到门边却发现早已经没了萧懿的身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