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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不知所起 一往而深

你以后想做什么工作呢。

高中毕业那年成岁17岁,在爸妈似乎只是在饭桌上很随意的问了自己一句,就让成岁开始整宿睡不着觉。

因为这个问题很难有答案。它的说法不是你能做什么,是你想做什么。欲望,这恰好是成岁最缺少的东西。

成岁一直觉得自己是一个普通的再普通的小孩,不像天天在头上别五颜六色的卡子的小女孩那么漂亮,也没有前桌因为粗心写错一个题目都要后悔好几天的男孩子学习好。但是她也不像漂亮姑娘一样有那么多围在一起的朋友,也不像学习委员一样谁也不搭理。

所以她就是很普通。班里一两个朋友,但没有去过彼此家里,有玩儿不来的姑娘,但彼此没有冲突。从来不会过问任何人的八卦,不管是明星的还是同学的,但又不会在别人满脸兴奋的分享的时候拒绝接收。回家就学习漫画游戏,但又不会拒绝朋友所有的邀约。学习成绩没有下降,但是再往上也多不出几分。

成岁觉得自己对这些事情都没什么兴趣,也不是三分钟热度,是火一直也烧不起来。父亲见成岁唯独好像特别喜欢漫画便每每买给她,母亲倒是看得出那种说喜欢也喜欢,但也没有特别深爱的感情。

所以饭桌上在一般家长都会问“你想要学什么专业的时候”母亲问出了那句话。

成岁一直觉得人只要做有必要的事情就好了,其他的事情只是附加在生活之上的装饰品,所以她特别理解不了把时间全部花费在身外之物上的人,所以你问她漫画之于人生是什么东西,她也只会回答你,打发时间的东西。

成岁的母亲是个开明的过了头的母亲,也可以说成岁的性子之所以如此,多半是拜她所赐。她的教育理念一直只有一条,我不会替你做任何决定,和对你的任何决定负责。

而成岁的父亲则不同,他会细心的发现你的变化,温柔地做你的后盾,如果你需要,还会把心灵鸡汤私人订制成你需要的样子。

父亲照例买了漫画的最新卷回来,放下书的时候同时放下了一句话:“既然是打发时间,你为什么选择了漫画,而不是其他呢。”

接下来几天几乎全部用来思考,成岁想试着把自己的思考过程记录下来,她学着平日里看得漫画的样子,拿出白纸试图落笔的时候突然发现自己根本做不到,虽然每天看着它,却还是不知道它到底是怎么做到的。盯着手机里流畅的打斗场景,第一次考虑了一瞬它到底是经过怎么的过程才呈现在自己面前的。

就在这一刻,成岁突然就找到了,自己并不觉得深爱它的理由——自卑感,觉得自己无法拥有,也没有资格拥有的,有意识的疏离。

这是成岁一生中第一次有了想要挑战一个不确定的未来的事情,她小心翼翼的问母亲,我以后能不能靠自己的力量做出一部动画?

本以为母亲还会像以往一样,只是让她去尝试,去自己享受成果或挫败。谁知这一次,母亲放下了手里厚厚的书本,认真地看着她,严肃地说:“我说可以,你信不信。”

高中毕业聚餐的时候,成岁与几个好朋友坐在一起,互相交流了彼此的志愿。朋友们对成岁的志愿没有表现出太多的惊讶。

“我就觉得这个专业跟你其实很配啊。”

“对啊,成岁本来就最喜欢动漫了嘛。”

成岁听了那一句突然明白了过来,她发自真心的笑了出来:

“对啊,最喜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