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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怪春来便归去

再说到成岁的烦恼,是纯粹的,无杂质的,带着欠揍的本质的。总结起来就一句话,你们的哥哥太爱我了怎么办。

为了明白成岁的烦恼,让我们来捋一下景行一天的流水账。(单指这几天)

早晨醒来,先给成岁发早安,成岁醒了会回他一句早安,但是一般醒得比较晚,所以来回有时差。不管当下回不回,一样屁颠屁颠的去洗漱。

提前约定的时间大概四五分钟,在成岁小区门口等,拿出手机看人家刚刚回复的早安。

从成岁出现在视线里那一秒开始,换上小奶狗笑容,吐着舌头(并不会)等她走过来。

路上话不多,只闲聊几句。到了工作地点,停好车,一起上楼,如果电梯里没有人,就偷偷牵手。

白天和成岁喝一样的茶包,工作间隙会在去厨房倒水的时候给成岁带着。

午饭时间,成岁忙就等着一起过去,还是挨着坐在一起,吃一样的便当。

下班回家的路上讨论明天要吃的东西,然后用目光把成岁送回家,过一小段自己的时间之后给成岁发晚安,洗漱睡觉。

充满了小温暖小富足的朴实无华的日常生活会让人渐渐柔软,然后忘记很多激进的想法,如果一直这样倒也相安无事。可有的事情他不是消失了,只是暂时没冒出头来。再次激活这件本来可以压下去的事件的应该算是张辰宿。

这一日本来是个极其普通的日子,整个工作室依旧洋溢着欢乐的工作氛围,然而张辰宿的一个动作,差点把景行点着了。

“岁爷你过来看看这个。”张辰宿坐在电脑桌前在网上扒了好久素材,关于背景的处理还是成岁更有经验,征求一下专业人士的意见很正常:“如果是这种屋顶的俯视图,会不会特别死板?”

成岁走过去看了一眼他的电脑屏幕:“你放大一下细节我看看啊。”

张辰宿轱辘了两下滚轮:“不行,这个图太糊了,你非得站着么,凑近点看吧。”

成岁无奈弯了弯腰,凑过去看屋顶的细节。画面到这里还是比较正常的,偏偏景行端着两个杯子从客厅往里走,正巧就看见了张辰宿刻意往前拉了一把凳子的动作。

景行快步走到跟前把杯子往桌面上重重一放,幸亏因为成岁因为桌子上纸张多,一直就用有盖子的吸管杯,但着一下的目的已经基本上达成了,就这么一声吓得成岁一下子直起了腰,频繁的眨着眼把脸转向了景行。

景行拽着成岁的胳膊把她拉到自己身后,似笑非笑的礼貌的跟张辰宿说话:“你知道20世纪50年代改变人类最伟大发明是什么吗?”说完就重新端起桌上的杯子,递给成岁一个,多多少少带着些赌气的意思,走回了自己的位置。

看成岁还愣在原地不知道怎么办好,云腾赶紧跨出一步把她从风暴中心拽了回来,还顺便给他们打了圆场:“哎呀什么建筑啊,我也想看。”

这种尴尬的气氛还一直持续着,都到了下班的时间,还是没有任何一个人有什么行动。云腾悄悄地叹了一口气,还是得我来啊。

“哎呀饿了,咱们下班吧。”说散要是只有自己行动了尴尬的就是自己了,还得拉上一个才行:“岁爷今下午有事么,我爹妈有场不回家吃饭,我们出去吃双皮奶吧。”

成岁还没等回话,景行就赶紧抓住了这个送上门来的好机会,走到成岁身后把手扶到成岁的椅背上:“双皮奶听起来不错啊,我家岁岁一直喜欢这种甜品么。”

“我家岁岁……”成岁很明显是最震惊的那一个,她缓缓回过头,狠狠的仰视着景行那张前奏的脸,苦笑着咬着牙小声的说:“没必要吧阿sir。”

景行这一part开始了哪有拦腰截断的道理,反而更来劲了:“你不喜欢这个称呼啊,确实我也不太习惯,跟私底下一样叫你xi……”

成岁预料到了接下来可能听到的那个字眼,吓得赶紧跳起来捂住了他的嘴。

“你别说话了我们现在就走,立刻马上。”

景行看着她的眼睛点点头,成岁这才把手放开,回头去拿包。张辰宿果然一脸难以置信的看着这边,下一瞬间就由不得他不信了。

“我们走了,双皮奶下次一定。”成岁跟云腾道别,急匆匆想逃开这个是非之地,谁知道景行只是看着她,没有要抬脚的意思,她走上前去,拉住他的手,快步拽出去了。

景行一边顺从的开始往外走,视线却一直在张辰宿那边,就只这一秒,他清楚的感受到了那个还带着疑问的表情渐渐确定,从而变得悲伤,他觉得他赢了。

因为着急,关门的声音很大,仿佛宣告着有什么东西把屋里屋外的人隔开了。张辰宿突然开始师出无名的愤怒,好好的一张画稿被捏皱,而查啦查啦的响。

这一切云腾都看在眼里。她并不感到意外,或许是因为早就预料到了有这么一天,只不过少了些铺垫,来得突然了一点。

云腾走过去夺过他手里的纸,展开看见画了一半的图,她冷笑一身把纸抚平放在了他对面的桌子上。

“张辰宿你他妈就是有病,人家成岁在这里她也不是你的东西,怎么,你一直觉得等着她早晚就是你的了?就算她不是跟谁谈恋爱了,就她哪天走了呢?你这么些年比人家机会多着的呢,你自己不下手,人家先带走了你又在这弄这个熊样给谁看呢?我不会安慰你,你就是活该。”

然后又是重重的关门声。

等这片空间又恢复了孤独带来的寂静,张辰宿突然疯了一样把床上能扔的东西粗暴的拽起来,不管不顾的扔到了地上。最后没有可以糟践的东西了,他只能顺着墙面缓缓地滑下来,重重地跌到了地面上。

窗帘没有拉。窗户也没有关,外面漫漫的灯光照进来打在床面上,还有些许的风吹进来,只是张辰宿躲在墙后面,没有光,没有风,没有念想。

张辰宿还是哭不出来,他头疼,像是那些流不出的眼泪都憋在了里面一样胀得慌。

我到底在因为什么绝望我自己不知道么?是因为成岁么?不是,不是的。张辰宿把自己的脑袋往身后的墙壁上重重一撞,试图把自己脑袋里许久前早就主动忘记的,而此刻又弥漫了整个思绪的东西赶出去。

做不到的,张辰宿我还以为你变了。现在的你就和那从不表达自己的需求,却在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东西的时候对每一个人生气的母亲如出一辙。

你终有一天会变成自己最讨厌的那个人,而如今的你是否能如当年那般厌恶他一样厌恶自己呢。

你果然还是做不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