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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一十九章 邋遢老者

临近傍晚,赶在城门关闭之前。

一位邋遢老者,晃晃悠悠进了汴安城。

老者发髻,插着一支枯枝,脚下穿着草鞋,身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

腰间别了一把古朴长剑,剑柄处挂了一直铃铛。

走起路来,发出叮叮当当的响声。

老者进了城,随意拦下一个路人,笑着向他打听府衙的位置。

那路人眼前出现一排缺兵少将的小黄牙,瞬间腥风扑面。

随意指了个方向后,老者道过谢,便离去了,留下那路人跪地干呕。

陈玄黄从宫门离开,径直去了府衙,他虽没将众多高手进城的事说出来,但还是认真的提醒曹宁等人,这段时日,一定多加小心。

曹宁双手放在肚子,朗声笑道:“玄黄你放心吧,我一定会注意的。”

陈玄黄点点头,打算再问一问右相那边有什么行动,还未等将话说出口,耳边传来了叮叮当当的清脆铃声。

陈玄黄回头看去,一个浑身邋遢得不成样子的老者,不知何时站在院中。

老者一手握着腰间剑柄,一手叉腰,笑问道:“王旬可住在这里?”

陈玄黄瞬间心神紧绷,死死攥住刀柄,冷声道:“你是谁?”

老者伸出手指,不顾形象的挽着鼻孔,语气不满道:“你这年轻人真没礼貌,我问你话,你不回答,反而问起我来。”

言罢,老者前踏出一步,随口说道:“既然你不说,那我自己找。”

“站住!”

陈玄黄一个箭步冲出,拔出瀚海,使出探囊一式!

老者脚下移动,刀身从身前穿过,同时伸出双指在陈玄黄背轻轻一点,后者如同背了一块千斤巨石,脚下一阵踉跄后,跪倒在地,大口喘着粗气。

老者摇摇头,啧啧道:“刀是好刀,只可惜使刀的人不咋地。”

陈玄黄咬着后槽牙,一刀回手砍去。

可身后,哪还有这老者的身影。

陈玄黄震惊的同时,站起身,向后方跑去。

曹宁从目瞪口呆中缓过神来,紧随而去。

自从王旬死后,他之前住的房间,便始终空着,而且被曹宁等人改成了祠堂,专门供奉他的灵位。

每日,李三斤他们都会自觉的前去打扫,而且嘴里还碎碎念个不停,说府衙现在如何如何的好,让大人您放心吧,一类一类的话。

此时,祠堂的房门被人打开。

那邋遢老者站在灵位前,沉默不语。

陈玄黄站在门外,持刀厉声喊道:“你到底是谁!”

“别进来,我给王旬柱香。”

“呃?”陈玄黄浑身气势瞬间萎靡,与曹宁对视了一眼,二人同时眨了眨眼,一脸茫然。

供桌就有长香,老者抽出三支,并用桌的烛火点燃。

老者将点燃的香高高举起,望着眼前的牌位,弯腰行礼,重复三次。

少许过后,老者直起身子,将三支香插在香炉中,深深看了一看牌位后,转身离开。

老者来到院中,陈玄黄走前,再次问道:“你到底是何人?与王大人是什么关系?”

老者耻笑一声,指着自己右眼的位置,平静道:“你看这里没有,就是王旬那家伙砍的。”

陈玄黄前两步,仔细看去,这老者的右眼,有又一道浅色印记,但十分不明显。

“呃您这是来寻仇的?”

老者撇嘴道:“寻个屁仇,那老家伙都死了,难不成还让我追到阴曹地府去?老子还没活够呢。”

“既然如此,那咱们也就不是敌人喽?”说着,陈玄黄将刀收起。

老者斜眼瞅了过去,不屑道:“就你这修为,也配当老夫的仇人?”

陈玄黄气得本想反驳几句,但一想起刚刚老者那一指,瞬间蔫了下去,无言以对。

“听赵齐楚那牛鼻子说,王旬死前踏入至尊了?”

“咦?您还认识赵掌教呢?”

“咋啦?他很难认识么?”

陈玄黄连连摇头,“没有,没有!我就是随便问问!”

老者哼了一声,环视四周,淡淡道:“这老家伙若不是一根筋,哪能死得这么憋屈。”

“你老和王大人,到底是如何结的仇?”陈玄黄指了指自己的右眼,小心翼翼问道。

老者微微抬头,望着天,似乎是陷入了回忆之中,许久之后,怅然道:“那时候,我和王旬差不多像你这般年纪。他下山闯荡,与我结识。有一日,我二人晚借宿一户人家。墙的隔壁,住着一位俏丽寡妇,偏巧,墙还有一个小洞。”

说到这,老者停了下来,欲言又止。

陈玄黄与曹宁对视一眼,露出八卦的表情来。

沉默片刻,老者突然脸色一变,气急败坏道:“我就因为偷看了一眼,那混蛋就说要给我点教训!”

陈玄黄迟疑一会儿,小心翼翼问道:“您老当初是用右眼看得吧。”

老者扭头看着他,愤懑道:“咋啦?用右眼不行啊?老夫右眼眼力极佳!不用右眼,还用左眼啊?”

“呵呵您咋说都对。”

老者愤愤不平的往地吐了一口浓痰,指着曹宁说道:“你去给我腾间屋子出来,老夫今日要住在这里。”

“啥?您要住这?”曹宁惊呼道。

“咋啦?你不愿意?”老者恶狠狠道。

曹宁身子一颤,正色道:“怎么能不愿意呢!我这不是太高兴了,一下子没反应过来么。我这就去找人去打扫屋子!”

老者捏着胡子,揶揄道:“到底是当官的,能屈能伸!”

陈玄黄瞟了个白眼,轻声问道:“还不知您老如何称呼?”

老者扣着鼻子,随口说道:“邶柏舟。”

言罢,老者斜眼瞅想陈玄黄,调侃道:“刚刚与我对招,为何没将昆仑手印使出来?”

陈玄黄愕然道:“这您也知道?”

“切!我来这里之前,去了趟沧元山,那牛鼻子,什么都和我说了。”

陈玄黄谄媚笑道:“那咱们也是不打不相识了。”

“少跟我套近乎!”老者四下看了眼,问道:“茅厕在哪?老夫要方便。”

“呃您跟我来。”

两人一前一后,叮叮当当。

夜晚,邶柏舟躺在床,翘起二郎腿,愤愤道:“死牛鼻子,自己不下山,却叫老夫来给你收拾烂摊子。”

沉默片刻,老者叹了口气,语气悲凉道:“王旬啊,王旬。老夫就帮你保护这帮家伙一次,你就放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