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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幻境——蓬羽(一)

钱梓梓翻动这角色的记忆,这蔡梓涵原是刚上香归来,在皇觉寺礼佛三天,为蔡屿出征祈福跪拜。

“因为是融入角色,不能称得上完全意义的换魂,这只是为了方便你动作,所以大部分情节都是由着蓬羽将军的记忆走,这蔡梓涵自然也是,你可以暗搓搓地搞搞小动作来达成目的,合理的言行举止不会产生异常,毕竟记忆这东西,久了就模糊了。”钱小小尽职尽责地解说,钱梓梓松了一口气,随即这身体就自动往蔡屿那边凑过去。

“哥哥,这是我特地为你求的护身符,你此次前去可要带好了。”“蔡梓涵”亲热地上前挽住蔡屿的手臂撒娇,还好有外挂,要不然撑死活不过两集。

“好好好,定会应茵茵所求,旗开得胜平安归来。”蔡屿微微弯了弯嘴角,语气宠溺,“先上前厅用膳吧,你清净这几天,天天吃那斋饭素菜,怕是委屈了你这小肉包了。”

“哪有,妹妹那是偏爱那肉中百味,万物一生,不过弱肉强食?我这是从生活里体会混沌,哥哥征战多年,怕是不能反驳我这番言论。”蔡梓涵调皮地眨眨眼,引得蔡屿一阵无奈发笑。

两人气氛融洽,钱梓梓看着,这应该是蔡屿与他胞妹平常却又美好难忘的回忆了,可惜这天道,从来就有点偏颇。

要不然!怎么那每五百年才给她放假两个月!万年万年地在三千世界收拾烂摊子,这待遇一点儿都不好!她要!要……好好打工求老板开恩……

身为天道的打工仔,实在是敢怒不敢言啊呜呜呜。

又说这上京皆知,护国大将军蔡屿冷面无情,杀伐果断,却将一番柔情全给了相依为命的胞妹蔡梓涵,即使蔡屿出征在外,也无人敢欺她分毫。可就是这本该受尽万千宠爱的掌上明珠,掉落在血腥的尘土中,被人狠狠碾碎,蔡屿这一生该有多煎熬啊。

将军府代代忠烈,一生驰骋沙场杀敌无数,却也不居功自傲安守本分,于笠国而言,这是一大福祉了。蔡老将军于蔡屿十岁时便不慎中了沅国细作的蛊毒,先帝遍寻天下名医去除蛊毒,却也使得他的身体大打折扣,偏生那沅国有计划攻打启云关至延西关共十二州,此番大举进犯,断然是筹谋已久。

蔡老将军临危请命,负伤奔赴前线,虽抵挡住了这猝不及防的攻战,却在最后一仗中虽擒拿了那沅国元帅蒋礼,却被蒋礼挑落马下,本就是强弩之弓,便由此牵动了一身旧伤,归于他这一生最爱的边城风沙中。虽如今称他为蔡老将军,可当年,他也不过三十出头,笠国折损这一赫赫大将,哀痛的同时也给了蔡家无上的恩赐。

蔡母本就体弱不经打击,此番更存了一丝寻死的心思,她与蔡将军恩爱十余年,蔡将军后院也只她一位诰命夫人,情深意重至极,故而不过半年,便自私地留下十岁的蔡屿与六岁的蔡梓涵。

蔡屿自此便担起这蔡家的重担,十二岁便入军营,从小兵打拼到如今的护国将军,不过十年光景,他不靠家世只靠自己,击退了期间进犯的大小国家,更是为父报仇,直击沅国,攻打了其将近三分之一的疆土,成为了令人闻风丧胆的笠国将神,他的护国名号,名副其实。

“哥哥好棒!这飒爽英姿,可不知迷了多少京中妙龄。”蔡梓涵站在回廊上,眼神亮晶晶的调笑出声,蔡屿回身见着她,便放下手中的长戟,接过小厮的巾帕抚汗。

“怎的起这么早?还特意来这演武场调戏哥哥,胆子肥了些啊。”蔡屿为了晨练换了一身简单的黑色武服,明明简单至极,可还是遮掩不住一身的金贵之气。

啧啧,这黄金比例的身材,配上这若有若无散发着的,混迹沙场许久的丝丝杀气,还要笑得这么温柔宠溺,这矛盾的气质太冲击了!姐姐我可以!!钱梓梓心中呐喊。

“你冷静,你都可以当人家太太太无数个太奶奶了,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钱小小冷漠地制止钱梓梓的疑似花痴行为。

“呸!追求美好的事物是人的自发性行为,我这只是单纯的欣赏。”钱梓梓嘴硬。

“……”

蔡梓涵也拿着手中的温茶迎过去,显然是等了一会儿了,“这是等着哥哥用早膳嘛。哪能调戏你,这都是事实。”

“哥哥今年二十有二,容貌俊朗、气宇轩昂又这般功成名就,偏偏这后院也不养通房不置小妾,京中仰慕你的可排着几条长尤街呢,父亲这个年纪便有了你,偏你还不着急婚事。”蔡梓涵说得眉开眼笑,她似是瞧见了哥哥耳尖悄悄的粉红。

“你这平日里,无所事事都想些什么,操心这有的没的。”蔡屿接过她手中的茶,端那么久,手不累吗?这傻丫头也不知道让丫鬟端着,他润了润嗓子,好笑地看着她这副小大人模样。

“我这不是长妹如母,思君所思吗。省得我到时候和哪位白面小儿郎跑了,留下您这孤家寡人,我这心呀,放不下你。”蔡梓涵一脸忧心戚戚,眼望远山。

“嗤”,蔡屿忍不住,笑在这绚烂的朝霞之中,蔡梓涵被这笑晃了晃神,龇了龇牙,“是了,这般俊朗小儿郎,就该有个温柔秀气的姑娘与你恩爱白头,那我无论在哪里,才放心得下我这天下最好的哥哥咧。”

“净说瞎话,你这那天跟着哪家小儿郎跑了,哥哥就带着那满营精兵护你出嫁,要我家茵茵啊,风光独此一家。”蔡屿放下手中的茶盏,笑弯了眼角,摸了摸蔡梓涵的头,顿时乱成一个鸡窝。

“啊!哥哥你坏得很,我这才弄好不久的头发。”蔡梓涵气鼓鼓地崩起双颊,语气愤愤。

“你这丑丑的模样也没有小儿郎看你,只哥哥看见,不打紧。”蔡屿笑声愈发爽朗。

“哥哥!”蔡梓涵羞恼,扯着小丫鬟一路小跑,女儿家形象还要不要了,哥哥这心思真是直来直去。

钱小小吐掉口中的瓜子壳,这插入的小剧场看得津津有味,可这哥哥妹妹的粉红泡泡是怎么回事,它似乎有点怀疑这是钱梓梓故意整出来占便宜的,想来一场哥哥妹妹的风花雪月。

“收起你那乱七八糟的想法,我这是以柔克刚潜移默化,以情动人,我只是把蔡梓涵的想法说出来罢了。”正经得不能再正经了,垃圾钱小小毁我声誉。

蔡屿这等排兵布阵的战将奇才,心思定是敏锐的,所以步步需谨慎,只能在剧情的边角处潜入,用他妹妹的真情来唤醒他,蓬羽这天界战神,这幻境不可能困得住他,怕是他贪恋这段前尘,耽误的时间久了些罢了。

人往往会在同一段刻骨铭心的记忆中循环,即使痛极,也不愿意放弃,她既然不能变动这个剧情轨迹,但可以尽力在第一个循环中将之打破,为他们争取多一分时间。

“茵茵,哥哥要出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