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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3章?吴驰良心发现了?

张天跌跌撞撞走在前面,一声长叹:“咱们兄弟三人在月下立下誓言,誓杀吴驰这恶棍,可惜老天不遂人愿,这个誓言这辈子是不可能实现了。”

一心眼中有些落寞,有些失望:“我们兄弟三人能在同年同月同日死,也算是上辈子修来的缘分了。”

“尽人事听天命,咱们兄弟三人今日刺杀恶棍吴驰不成而死,也算是死得其所,不枉在这世间走上一遭。”窦书生眼睛里笑中有泪,不知道回想起什么往事。

胡英雄面无表情,时不时一脚踢在一心屁股上,一心被点了穴道,现在的身手跟普通人也没什么区别。

陈野和黄江押着两个人往前走,内心一团迷糊,咱们东家明明叫做胡驰,为什么这几个家伙叫他吴驰?

咱们东家明明是个光明磊落、古道热肠、与人为善的翩翩君子,怎么在这几个家伙口中变成一个十恶不赦、丧尽天良的恶棍?

但现在显然不是开口的好机会,这两个人也只得把疑问藏在心里。

前面就是一条小河了。

这年头完全没有污染,河水清澈,水底的小鱼、水草清晰可见。

吴驰冲陈野道:“去,带这家伙去河边,让他把脸洗洗干净。”

张天回身,眼中藏着决然,冲着一心和窦书生拱拱手:“两位,兄弟我先行一步,我们来世再见。”

一心尚且能忍住悲痛,依葫芦画瓢,朝着张天抱了抱拳。

窦书生脸上已经泪如雨下,声音哽咽,情不能自禁。

“张兄……”

他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吴驰:“恶棍,你都要送我们上路了,难道连一片生肉都不给我们吃么?”

这年头如果犯人被判了死刑,断头饭里都会放一片生肉。

……这个生肉不是给犯人吃的,是让犯人带去阴曹地府,带一块肉丢给冥府的恶狗能才能进入轮回,重新做人。

吴驰走上前去,一脚踢在窦书生屁股上,把他踢了个趔趄:“你特么哪儿那么多废话啊。”

他一回头,看着不知如何是好的陈野:“你怎么站着不动?”

陈野一脸茫然,吴驰让他去给张天洗把脸,可听张天他们三个人的意思,吴驰想要杀了他们。

所以东家到底是什么意思?

是字面意思,让我带他去洗脸?还是杀了他?

想起杀人他心里发憷,手脚都有些发抖,这辈子他就是个扔飞刀的戏子,还从来没有杀过人。

别说杀人了,就算很早以前偶尔失误,飞刀扔在别人身上,伤了别人,他都好长时间才能缓过来……

胡英雄意识到陈野会错了意,走上前去替他解围。

他拉着张天的胳膊,把他拉到了河水边。

窦书生已经回过头去不敢再看。

一心看着河边的张天,回忆起三个人在一起的点点滴滴,泪流满面。

张天踏入小河的那一刻并没有感觉到绝望或者后悔,只有壮志未酬身先死的痛苦和悲壮。

自己和胡英雄的差距实在太大了,所以他压根没想过反抗,听任胡英雄用水冲洗着自己脸上的伤口。

冰凉的河水冲刷着脸上的伤口,非常疼,但和心中所受的痛比起来,这些肉体上的疼痛根本算不得什么,所以他根本不愿意浪费时间去感受这些痛苦,而是沉浸在自己的回忆之中,抓紧时间去思考一些在生命还有大把时间时没有来的及思考的东西……比如生命的意义……

过了一会儿张天反应出不对劲了,这个高手想要如何杀死自己?把自己的头按在水里溺死是最简单的了,当然他也可以一剑把自己砍死,或者一掌把自己震死,但是这哥们现在在干什么?帮自己清洗伤口?

一心瞪大了双眼,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发现胡英雄真的在用河水冲洗张天脸上的泥土和血迹。

都特么要杀人了,还费那劲帮张天冲洗伤口是什么意思?

难道说这恶棍良心发现,想让我们死的体面一点?

窦书生转过头去,过了半天,没听见什么动静,回过头来一看,也愣住了。

他和一心对视一眼,眼神中全是不解和迷糊。

把张天脸上的伤口冲洗干净之后,胡英雄将他拉了回来,然后从身后的包里拿出来一些东西敷在张天脸上,然后又从包里拿出来一些绷带,把张天的脸绑上了绷带。

张天一脸迷糊,完全没有反抗,像一个孩子一样听凭胡英雄在自己的脸上绑扎……

“好了。”胡英雄把张天往前一推。

三个俘虏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完全不明所以。

吴驰指着一心问胡英雄:“这小子被你破了功,以后就是个废人了?”

胡英雄摇摇头:“以这小子的功夫,最多不超过一个月,没准十天半个月就会恢复如初了。”

“哦……”吴驰点点头,转过头朝着三个俘虏:“‘除恶会’……哼哼,连名字都起的这么蠢叫‘三傻会’不是更合适么……”

吴驰一声招呼,三个保镖跟着他一起走了,只留下“除恶会”的三个大侠还留在那里。

三个人呆呆望着吴驰离去的方向,只听得远远传来吴驰的声音:“记住了,时间会改变一个人,也会抹平一切创伤和痛苦……”

半晌,三个人才回过神来。

窦书生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我捡回了一条命?”

张天摸了摸自己的脸:“嘶……”这时候他才感觉到脸上的痛楚。

一心沉吟不语:“这恶棍不但放过我,还没有废掉我的功夫,可他明知道我要杀他,他不怕我武功恢复之后再去杀他么?”

窦书生问道:“这恶棍……良心发现了?现在我们怎么办?还留在梁州么?这仇……我们还报么?”

三个人都是一阵沉默。

半晌,窦书生开口了:“你们两个人都没有亲眼见过以前的吴驰。我见过。那时候的吴驰和我们刚才看到的吴驰,给我的感觉,完全是两个人。我看过他行凶,我能从他的眼神里看到肆意毁灭的快感,那时候的他真像从十层地狱里爬出来的魔鬼……我没有办法形容的很清楚,但我真的觉得这是两个完全不同的家伙……”

一心似乎在自言自语:“一个人真的可以改变得这么彻底?”

张天道:“我们都背负着血海深仇才来到了这里,但是今天……我真的不知道接下去该何去何从。我觉得我们不应该就这么回去,我们……至少应该查明事情的真像……”

窦书生点了点头:“没错,我总觉得现在这个吴驰身上藏了很多的秘密。”

一心叹了口气:“就这么着吧,先在这里呆段时间再说。我功夫没有恢复以前,最好哪儿都别去,梁州郡这么乱,凭我们三个,连自保的能力都没有。”

……

接下来的时间,吴驰一直把精力用在改良造纸技术上,现在造出来的纸张,不管是颜色,还是厚度都比原来有了不小的长进。

这段时间吴驰屯了有数百张白纸。

直接推销纸张并不是个很好的办法,在纸上写字,装订成册,整本书出售才能真正体现纸的价值——分量轻,便于携带,对比度高,不易掉色……

但是现在吴驰能用的人里面,写字漂亮的只有一个陈宝,写的还不快,抄写的速度完全赶不上造纸的速度。

看来印刷术也该提上日程了。

发明印刷术的难度其实并不比造纸困难多少。

雕版印刷的过程是这样的:将书稿写好后,使有字的一面贴在板上,即可刻字,刻工用不同形式的刻刀将木版上的反体字墨迹刻成凸起的阳文,同时将木版上其余空白部分剔除,使之凹陷。用热水冲洗雕好的板,洗去木屑等,刻板过程就完成了。印刷时,用圆柱形平底刷蘸墨汁,均匀刷于板面上,再小心把纸覆盖在板面上,用刷子轻轻刷纸,纸上便印出文字或图画的正像。将纸从印板上揭起,阴干,印制过程就完成了。

这年头早已发明了印章。

刻板的过程有点象刻印章的过程,只不过刻的字多一些。印的过程与印章相反。印章是印在上,纸在下。雕版印刷印刷的过程,有点象拓印,但是雕版上的字是阳文反字,而一般碑石的字是阴文正字。此外,拓印的墨施在纸上,雕版印刷的墨施在版上。

活字印刷比雕版印刷更方便,但由于胶泥的材料并不好找,吴驰暂时还没有打算尝试。

雕版的材料只需要木板,随处可得。

吴驰买来一套《诗经,让陈宝有空就拿着小刀刻雕版。

诗经共三百篇、三万多个字,光买来整套的《诗经竹简就花了吴驰上万钱,幸亏在固城的时候弄回来不少钱,戏班的运营情况也不错,吴驰暂时不缺钱。

吴驰本来打算先印上百套《诗经,在城隍庙附近开个书坊,打响吴氏纸的名声。

结果他发现自己太乐观了。

戏班除了陈宝以外,文化水平都不高,刻的字费时还难看。

为了吴氏纸能够一炮打响,只能辛苦陈宝一人了。

陈宝雕刻的速度并不快,一天不怎么停歇,也不过能够雕刻一百字而已。

要是像吴驰一开始所想,把整本诗经都刻下来,得花接近一年的时间,这是吴驰绝对无法接受的。

所以他最终选择了《诗经大雅中的十篇总共二千余字,让陈宝先行雕刻。

这样不到一个月的时间,就可以看到造纸术和印刷术结合的成品了。

……

与此同时,第二个戏剧《感天动地窦娥冤排练了十天左右也正式表演了。

和吴驰心理预期差不多,场场演出都是爆满。

……

今天城隍庙有集市,吴驰带着刚收的朱财和朱娇到集市上找点儿吃的东西。

陈野和黄江不紧不慢地跟在自己身后。

这几天暗中盯梢自己的家伙还是不少,胡英雄已经悄悄跟在一个探子身后去调查他了。

朱财和朱娇现在都已经换上了一身整洁的新衣服,小孩子恢复能力快,吃了几天饱饭,脸上已经渐渐有了血色,除了还比较瘦以外,和平常小孩比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了。

这时候,朱财和朱娇在一个摊子前走不动路了。

这是一个糖稀人摊子。

摊子上有一只大锅,锅里面是热乎乎的糖稀。

锅旁边插着十来根细竹签,每根竹签上都有一个糖稀人。

大部分糖稀的造型是小动物。

孩子对动物会比较感兴趣。

糖稀烧热之后,手艺人用一根木棍搅和上一团糖稀,开始在一根比较高的竹签上制作糖稀人。

糖稀离棍子之后会迅速冷却,变硬。

木棍就像一支笔,糖稀就像是墨水,手艺人仿佛拿着木棍在作画一般,左一笔、右一臂,一条活灵活现的龙就出现在大家面前。

两个小孩看的入神,嘴里还咕咚咕咚咽着口水。

这时候有一个女子从旁边匆匆走过,离开吴驰四、五尺远的时候,一股香味先传进了他的鼻子里。

一股浓郁、劣质的香水味……

吴驰不禁侧过头瞥了一眼那女子。

这女子化了浓妆、衣着艳丽。

一个人。

这年头很少会有女子一个人在路上走的,虽然说今天有集市。

更别说打扮得这么艳俗……

这女子快要走到吴驰身边的时候,突然脚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

她惊叫一声,就朝着吴驰的方向扑了过来。

吴驰皱了皱眉头,稍微往旁边避开一些。

女人没能碰到吴驰。

一个大块头一阵风似的从吴驰身边冲了过去,伸手挡住了这个女人。

是黄江。

“啊哟好痛”女人哭丧着脸。

吴驰盯着这个女人的眼睛看。

女人脸上的妆很浓,几乎掩盖了本来的面目,她一脸媚态,举手投足都有勾引人的意味,看起来像是烟花之地的风尘女子。

这女人嘴里喊着痛,眼里却看不到她痛,而是一脸被人坏了好事的遗憾。

吴驰若有所思。

黄江刚才扶住了女人,让她没有摔倒,她不但没有感谢他,还瞪了他一眼,不客气地一把把他推开,然后一拐一拐走到吴驰面前,嗲声嗲气说道:“这位公子,小女子走路不小心扭到脚,不知道公子可否帮忙送小女子回家呢?”说着还撅起嘴巴,装作委屈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