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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第一只咸鱼

“我就说,她早就没有良心了。以前就算有,也在后来喂了狗了。只是我有一点怎么也想不明白,她生母的善良,她就一点也没有遗传到吗?”

两兄弟从树丛后转出来,罗川看着罗欣得意雀跃的背影,摇摇头说道。

他们两兄弟回来了,却没有让罗胜母子知道,而是悄悄赶回来的。

在没有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他们两兄弟还是在听到松鹤堂那边的动静,才停下来打算等等看。

却没有想到,一等就等来了罗欣这个白眼狼。

在两兄弟的暗中调查里,罗欣的生母跟他们的亲娘一样都是善良的女子。

只是罗欣非但一点不像她生母,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比罗胜母子还要更加的无耻冷酷无情。

“你还是太天真了,我早就知道,有那样一对人渣母子,怎么会不出一个人渣的她呢?”

罗峰开口,没有再去看罗欣一眼。也没有再去关注松鹤堂那边的动静,而是往他们的院子走过去。

“哎,哥,等等我……”

罗川也急忙拔腿追上去:“我就是有感而发,没有别的意思。”

“母亲不是说了吗,就算她刚出生的时候是一张白纸,但养在那对母子跟前,自然就是近墨者黑。”

罗峰停了一下,等他赶过去,才继续往前走:

“歹竹是有可能出好笋,但那样的比例太小了。跟着渣渣天长日久,耳濡目染之下,自然也会变成渣渣,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没有什么奇怪的。”

“还是母亲有先见之明,早早的放弃了她。不然,面对一只不知道感恩的白眼狼,母亲,该多气愤啊。”

罗川和罗峰的沉稳不同,他就算是紧跟着罗峰走路,也是一蹦一跳的,十分的跳脱。

“母亲才不会为了一只白眼狼生气,走吧,明天一早咱们就去侯府给母亲请安去……”

两兄弟的身影越走越远,他们的声音也渐渐的听不见了。

当天夜里,除了皇宫里那一场刺客事件,忠义伯府里也做了一番调整。

以前的女主人伯府太夫人,被忠义伯罗胜夺了权柄,囚禁在松鹤堂里。

罗胜不只是囚禁了她而已,还把她身边伺候的下人,不管是心腹婆子也好,还只是粗使的丫头也好,统统都给撤换了。

那些被撤换下来的下人,一个也没有被留在府里,连夜在罗胜的心腹管事安排之下,被远远的打发走了。

至于他们被送到哪里,去做什么,除了罗胜和那一个心腹管事之外,其他人都不清楚。

连夜被打发走的除了在松鹤堂当差的下人,就连这些下人的家人,也都受到了牵连,一个不拉的都全部清理干净了。

现在松鹤堂伺候的下人,都是罗胜亲自安排过来的,也都只听从他一个人的吩咐行事。

他这一番小动作,并没有在伯府里掀起什么风浪。

原本伯夫人叶念就只管着自己的院子牡丹院,整个忠义伯府分成了两部分。

内院向来都是太夫人把持,外院则是罗胜掌管。

现下罗胜这一番举动,不过是把他以前不当一回事,施舍给太夫人的权柄收回来,再度拿到他自己手里而已。

在被罗胜和钱云气的吐血以后,又被罗胜强硬的囚禁在松鹤堂里。

而且,她身边的下人们一个不拉的都被打发了,换了一批她非常陌生,又只听罗胜的吩咐,不把她放在眼里的下人,太夫人心里的愤怒可想而知。

无奈被气的吐血,只能躺在床、上,连下、床都做不到的她,除了望着罗胜毫不留情,冷冰冰,硬邦邦的背影破口大骂以外,她什么都做不了。

再加上,钱云在紧跟着罗胜离开之前,回头留给她的那一个示威的,胜利的,蔑视的眼神,刺激的太夫人又吐了好几口血,险些一口气没有上来,当场去世下了黄泉地府里。

“贱人,贱人,钱家的小贱人!”

太夫人恨得双眼都要出血了,也只能拿手恨恨的捶打几下床头,别的什么都做不了。

巨大的愤怒和无可奈何,几乎要把她给打击到崩溃。

“逆子,逆子,我当初就该不把你生下来,或者你一生下来,就掐死你!”

她徒劳无功的破口大骂着,也换不回来罗胜的一个回头,松鹤堂里除了回荡着太夫人声嘶力竭的怒吼,再没有一丝其他的声音。

就连被派过来伺候她的下人,也一个个跟木头桩子似的,只管杵在那里直挺挺的立着,没有一个人像以前松鹤堂伺候的下人,主动上前安抚暴怒备受打击的她。

嘶吼到后来,太夫人无力的歪倒在枕头上,她愤而怒指着罗胜背影的手,也颓然的摔在床头,再也没有一丝力气抬起来。

松鹤堂里陷入一片死寂。

片刻后,太夫人忽的猛然笑出声来,她的笑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大。

伴随着她呵呵狂笑的,是她脸上好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不停淌落下来的眼泪。

很快,就濡湿了她枕着的枕头,以及一大片的床褥。

渐渐的,她的笑声越来越低,越来越低,等笑声完全消失以后,响起来的就是她的嘟哝声。

“我早该知道的,他是从我的肠子里爬出来的,怎么可能不随了我,怎么可能像老伯爷,是一个好人。哈哈,哈哈,真是枉我聪明一世,却是糊涂一时啊,哈哈……”

“当初我百般算计,到头来,却算计出这么一个结果,我真是,我真是不甘心啊!为什么?!老天爷,你为什么要这么戏耍我?!”

“我不过是想要一个荣华富贵,我不过是想要比她们过得更好,我想要的一点也不多,一点也不多啊!为什么,你就偏偏不叫我称心如意呢?!这是为什么呀?!”

即使太夫人貌似承受不住打击而崩溃,那些伺候的下人也没有改变木桩子的模样,依旧垂手站立着,一动也不动。

倒是映衬得松鹤堂里的气愤阴森而晦暗,连带着躺着不能动弹的太夫人,也被拢上了一层晦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