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过在场的顾野与文信，其余几人脸上都露出好奇的神色，就连文邦和文平也不列外。
在内陆之地，人神战场太过于遥远，东圣大陆的奇事异事如点点星光，数不胜数，博览群书的文邦与文平不知道此事也极为正常。
但文迁并没有继续说自己相关的事情，而是轻轻吸了口干冷的空气，一边揉搓自己的大拇指一边缓缓说起了恶魔的历史。
“恶魔属于神族，而神族与人族，有着不共戴天之仇，自然恶魔与人类，也有着不共戴天之仇。”
“但在真正的神族人看来，恶魔是黑暗，愚昧，残暴的象征。我恶魔化的样子你们都见到了，丑陋，恶心。就算是在恶魔之间，很少也会有人直接恶魔化。”
“除此之外，还有重要的原因，恶魔化会暂时失去理智，整具身体全部被恶魔之血所吞噬，攻击同类的事情在恶魔化之后，变为极为常见的事情。”
众人回忆起文迁恶魔化的场景，稍微思索一下，便觉就是如此。
恶魔的样子，从头颅上出长出两根犄角来，的确是别扭之极，黑色的皮肤，散发的黑气，全都给人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文平突然插口道：“大师兄，既然你是半魔人，为什么会来到凤栖山脉，这里可是凤栖山脉的腹地，距离人神战场可是差的很远。”
“那你呢？你为什么会来到凤栖山脉，又来到小午谷？”文迁反问道。
文平自己当然知道原因，曾经的各种经历，现在却成为今日的梦魇。
文平没有回答。
那段经历，文平不想回忆，自然现在的文迁也不想回忆。
不知为何，在飞天神教创立起，便存在一个禁忌，不要询问他人来自何处，将要去往何方，没有人提起，大家都是心照不宣一般。
文迁却开口了。
“那些往事，和你们差不多，你们想知道是魔族相关的吧。”
众人点了点头，包括顾野，顾野虽然早就知道文迁是半魔人，但是有关魔族的事情，他却知之甚少。
“在神界中，最大最繁华的城市是天启，恶魔中十有八九便生活再天启城中，因为受到人数众多正统神族的排挤，普通恶魔在天启城中，干的是最卑微的工作，享受到的尊严也是最少的。”
“你们可能会问？为何一座城市，便能容纳如此的恶魔？那是因为天启城很大，大到你无法想象，当天启城的一边迎着清晨起床时，在最遥远的那一边，高挂在空中的阳，才刚刚落下。”
“这般形容，你们就知道天启城有大了，你们人族，有很多国，国中又有很多城。但神族不是这样，神族没有国，只有城，城只有一座，叫做天启，其他的城，叫做小城。”
顾野愣住了，一座城，竟能如此之大，城的一边是白昼，另一边却是黑夜，神族一座城，竟是人族一个国家的大小。
“之所以要介绍天启，因为我在天启城中出生，长大，然后永远离开。”
顾野忍不住问道：“相比于恶魔，我现在对于天启更感兴趣，能讲讲吗？”
几人也顺势点点头，如此大的城市，在里面修行，怕是极有勇气的一件事吧。
“也好，天启城很大，所以在这座城中，只要你走的足够远，便会经历过天下所有的事情，但是很多天启城中的大能，哪怕是元婴寿命已尽，身消道陨，也从未走出天启城一步。”
“天蒙蒙亮时，天启城中便苏醒过来，小商小贩开始游街串巷，贩卖你能想到的所有东西，人族的丹药，妖族的内丹，以及神族的灵水。”
“如果想要在床上多躺一会儿，也怕是不行的，在天启城中，每天都有无数人死去，每天都有无数人出生，每天都有无数人结婚·，每天都有无数人离婚，没有人统计过相关数字，那是徒劳，在每一息，这些事情，都在发生，无论是白天，又或是黑夜。”
“这些在凡人看来无比重大的事情，值得敬畏的事情，但在这座城中，却每天能上演无数次。”
“也正是因为如此，天启城中总是闹混混的，无论你走的多远，似乎总是走不出这座城，总能被闹混混的氛围包围。但天启城，也是最安静的城市，若是你想，你可以一辈子不说一句话，不和他人有任何接触，一个人出生，一个人吃饭，一个人睡觉，然后一个人死去，周围的邻居，没有人会记得你。”
“所谓大隐隐于市，这个市，应该就是天启市吧。”
“到了中午吃饭时，当然，这只是对于神族凡人而言。天启城，像是被一团金黄色的味云全天覆盖，无论何处都能闻到饭菜的香味。在天气城中，分布着无数的菜市场，没有人知道市场中菜和肉从哪里来，但有一点是确定的，它们总是最新鲜的，像是刚采下来一般。”
“没有人知道当天没卖完的蔬菜，肉，蛋，会去哪里，因为在天启城，所有居民，新的一天开始，都是吃的最新鲜的东西。”
“到了晚上，居民会睡觉，但是天启不会，在这个最大的城市，你在黑夜当中，总能找到志同道合的人，天启城中有很多大能留下的洞府，到了晚上会产生奇怪的灵力波动，一起组队探险，是个极为不错的去处。”
“若是一天劳累过后，只想让身体放松一下，天启城也是最好的去处，修行双修功法的道门到了夜晚会门户大开，赚取灵石的同时，以极快的速度提升修为。如果只是简单放松一下，天启城也能满足你的需求，假山，假树，假湖，在天启城中很多很多，总能找到一个没有人的休憩之地，静静的享受黑夜。”
“但是，上面我说的所有一切，全部与恶魔这一族无缘，那是普通神族凡人的一天，在我记忆中，我见到的恶魔，没有一个恶魔一天是这样过的。”
文迁突然话风一转，恶狠狠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