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谦鸣进了办公室之后，打开了会议室的远程摄像头。
好巧不巧，第一个映入眼帘的就是姜运戴着墨镜的脸。
因为这次面试的一共十五个人，所以谭奇避免了麻烦，选择让所有人坐在会议室里，公开面试。
姜运就坐在第一排。
而且第一排就她一个人。
其实其他人也不是不想往前坐，而是都不知道谭奇到底要怎么面试，付谦鸣会不会过来一起当考官。
谁都不想做第一只出头鸟，更不想还没开始面试就已经结束了。
然而姜运就不这么想了，她坐在第一排的原因，无非是她今天为了面试，起得比平时早。往前坐，说不定她还能早点儿面试完回去睡个回笼觉。
在身后那群女人的眼里，她的肆意洒脱要么被曲解成炫耀，要么被看成替死鬼的代表。
不过她不在乎了。
谭奇收拾好资料推开门，看见第一排就坐着姜运一个人，还有些惊讶。他本来以为大家会为了留下一个好印象，争相抢第一个座位，没想到就姜运胆子大点儿，还真是合了付谦鸣的胃口。
姜运见谭奇盯着她，便慢慢低下头摘了墨镜。
上挑魅惑的丹凤眸，眨眼之间，凛冽清冷的寒光肆意穿梭于四周。琥珀色瞳孔，好似不小心在里面打翻了春日的蜂蜜罐子，又像是封印沙尘千年，晶莹剔透的黄玉。睫毛浓密而卷翘，将那琥珀色的冲击缓和了许多，看上去眼中的光彩也不是那么厌弃世俗的样子。眼尾下方一颗美人痣，又徒增了几分妖娆的气息。
这样看过去，姜运脸上最有韵味的就是那双极具东方美的眼睛，鼻子和嘴巴与之对比似乎逊色了许多。可是全部组装在一起，好像......
有一股子狠劲儿的美。
谭卓在心里惊艳了一把。
和付谦鸣的狠劲儿长相有得一拼。
付谦鸣在姜运摘墨镜之前，去茶水间接了一杯咖啡。再回来的时候，屏幕已经被一张惊艳绝伦的脸霸占了。
咖啡冒着汩汩热气，付谦鸣的脸在白雾氤氲中渐渐舒展下来，嘴角随之一勾。
他的眼光，果然还是一如既往的好。
低头抿了一口咖啡，再抬头，姜运那双琥珀色的眸子已经直愣愣地盯向了摄像头。
付谦鸣面无表情地伸出手转了转鼠标，姜运的眼睛被无声地放大。
那双眼睛里清楚地写着探究，好奇，兴趣，甚至还有一些......嘲弄。
有意思。
“这次的面试不是特别难，我看过简历了，大家都是非常优秀的，所以不用紧张。”谭奇笑着把资料放在桌子上，往台下环视一周。一眨眼看到姜运正直勾勾地望着摄像头，心里凉了半截，也忍不住朝着摄像头看了过去。
不过怎么说，谭奇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看到姜运的眼神时，他就已经猜到，姜运知道付谦鸣正在看着面试现场了。他尴尬地咳嗽了一声，扭过头朗声道：“今天的面试，从后往前来。”
“什么？”
台下突然乱哄哄起来。
刚刚所有人都以为面试会从第一个开始，所以看向姜运的眼神要么是嘲笑，要么是嫉妒，要么是惋惜，但是谁也没想过面试是从最后一个开始。要是这样的话，姜运不就是最后一个接受面试的了？
难不成姜运会未卜先知？
姜运听到这句话，收回了看着摄像头的目光，眉心极快地掠过一丝嫌弃。
看来回家补觉的计划要推迟了。
其实谭奇之所以这么安排，也是因为付谦鸣看上了姜运的原因。姜运最后一个面试，他直接留下她去见付谦鸣就行了，还省了不少后期通知的麻烦。
“行了，别吵了。”谭奇踮起脚望了望，指向了最后一个女人，“你先来吧。”
虽说已经内定了，谭奇也得小心做事，不能被人看出差错才是。
姜运从包里掏出无线耳机，点开手机音乐开始听歌，闭目养神。反正她是最后一个，不着急。
付谦鸣在屏幕那边看见姜运戴上耳机，冷笑了一声。对面试这么不上心，她是有多不想进公司？
桌子上放着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付谦鸣关了电脑，拿起咖啡一饮而尽，开始看手边的合同。
姜运闭眼听了五首英文歌之后，会议室的人已经基本上走干净了。她缓缓睁开布满红血丝的眼睛看着谭奇，原本有些魅惑的眼神霎时变的狠辣。
谭奇莫名有些紧张。
“姜运，到你了。”谭奇壮着胆子，坐直身子朝着姜运喊道。
“走吧。”姜运把耳机塞进包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重新戴上了墨镜。
“去哪儿？”谭奇猛地站起身，桌子上的资料被他碰翻在地，他赶忙弯下腰去捡。
姜运低头看着谭奇收拾着面试者的资料，迈着高跟鞋一步一步走到了他的面前，低下身子捡起了自己的简历。
“慢着！”谭奇下意识地伸出手拽住姜运手里的资料，两个人就这么对峙上了。
“谭助理，简历而已，有什么不能看的？还是说......我的简历被你动了手脚？”姜运突然一用力，抽走了简历。看到自己的名字被红笔圈了起来，姜运低头笑出了声。
姜运很少说话，但是不得不说，声音却是异常的好听，入耳时好像电流一般酥酥麻麻地掠过全身，“内定了？”
谭奇有些赌气，脸色红红地收拾着东西，没有说话。
姜运把简历重新放在桌子上，撩了撩头发信誓旦旦：“你从一进门，目光就放在我身上。我看着摄像头时，你也很紧张。最让我怀疑的是面试的时候，你没有喊任何一个人的名字。唯独到我的时候，你叫了我的名字。”
姜运伸出食指敲了敲额头，接着拿下墨镜，眼中的冷冽漫上三分，“为什么内定？”
姜运眉心一皱，好看的唇嘟着。
“看不起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