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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过季节的爱慕(第十六节)

当年,何台长还是电视台的一名记者,一次采访火灾现场,他冲进危房救出了一个小女孩,被烧断的房梁砸伤了腿,当时,他听到了一个小女孩的哭喊声,立刻触动了他做父亲的神经,荷花只有三岁,这个声音他再也熟悉不过了,他奋不顾身的冲进火海,抱出来小女孩,这件事情,当时还是作为见义勇为上报,何志勇一时成为了风光的英雄人物,蔡丽娟就是何志勇住院科室的护士,刚从护校毕业没两年,刚过二十的豆蔻年华,对英雄更是多了一份关爱和崇拜。当蔡丽娟得知何志勇还在《希望》这样权威的刊物上发表过小说,爱慕之情再也无法阻挡,蔡丽娟高挑俏丽,细眼高鼻,与小家碧玉的妻子庞双双相比,更多了一份城市女子的洋气味,蔡丽娟热情大方,笑语连篇,比沉静的妻子多了一份活力,何志勇何尝不知道蔡丽娟的爱慕之情,可是自己要比她大七八岁呢,更主要的自己已经结婚还有孩子,他觉得自己必须负责的告诉蔡丽娟,不要有其他的意图。蔡丽娟怎么不知道何志勇有家庭孩子,庞双双和女儿经常来医院,还有刘志勇的母亲也来过几次,不是嫌弃送的饭菜单调了,就是嫌弃太素或是太荤了,明眼人一看就是一百个瞧不上自己儿媳妇,何志勇总是为庞双双解围,这是我让她这样做的。庞双双离开病房后,何志勇的母亲就抱怨何志勇,“我还不知道,你就是护着她,一个农村出来又没有上过几年学,能懂什么是营养搭配?能照顾好你吗?就你死心眼,从农村插队回来的,有多少离婚的?就你,还没结婚就是死不听劝!你们同学谁不是双职工,就你单职工,现在还住宿舍,分房子双职工要多加多少分,至于现在没房没钱,没白天黑夜的出去跑采访吗”?何志勇不耐烦道:“我们结婚,你也没出什么钱,我能不努力工作吗”?何母道,“那是她配不上你,把你搭上还不够”?何志勇道,“妈你不是来看我,是给我添堵呢!没事就回家休息,只要你健康,我就省心了”!何母看何志勇又赶他,就哭诉道,“妈是心痛你,你却只知道伤妈的心”。何志勇一下又失去了主张,茫然的叹气。蔡丽娟见状就过来解围,“老太太,俗话说,儿孙自有儿孙福,儿子都成家立业了,你就应该把精力放在自己的健康上,像老年人常见的高血压、糖尿病、心脏病都是可以预防的,如果懂得早发现早治疗,活一百岁都没有问题”!何母立刻转啼为笑,“看这姑娘多会说话,有你照顾志勇我就放心了,我是指望不上儿子的,天天忙得看望我的时间都没有,媳妇更指望不上,啥也不懂”。蔡丽娟接着道,“如果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就来找我,老年人最怕耽误病了”!何母道,“那怎么好意思,你们也很忙”!蔡丽娟俏皮的说道,“照顾英雄的母亲,再忙也有空”!何母看看何志勇,又看看蔡丽娟,立刻明白了七八分,她紧紧握住蔡丽娟的手,激动的说道,“好姑娘,我都听你的”。

蔡丽娟走后,何母神秘的悄悄问何志勇道,“这姑娘是不是看上你了”?何志勇气恼的说,“妈,你别乱想,这是不可能的,我都有荷花啦”!何母道:“荷花不是女孩吗?现在又只让生一个,你有编制又不敢超生,可是再婚对方没有孩子,还可以再生啊!荷花娘哪一点比的上这个女孩,你可别再错过机会了”。何志勇生气道:“这种无情无义的事你也想的出来,你没事就回去吧,以后少和蔡丽娟来往”!何母气愤道,“你就死不开窍吧,就让你们老何家断后吧”!何母气咻咻的离开医院,在走道碰见蔡丽娟,蔡丽娟笑面如花道,“阿姨,我要中午休息了,你在大厅等我一下,我看你气色不好,给你拿了一些保健药品,你等我一下”。何母立刻转怒为喜,欢心得不得了。何母接过蔡丽娟递过来来的药袋子,把蔡丽娟从头看到脚,又从脚看到了头,不停地点头,这个头,这长相,这灵气劲儿,再配上这白大褂,不就是自己梦想的儿媳妇嘛!而蔡丽娟看这何母是文工团的退休职工,这身板这样貌,这气质在同龄中人都是拔尖的,看不上农村儿媳妇也是情理之中,那个庞双双就是一只野鸭子混进了白天鹅的群体里,又如何让白天鹅们接受她呢?这两人四目相对,欣赏默契无需多言,各自已明白心思七八分,何母暗想,这才是该有的母女缘分,郎朗笑道:“多标志的姑娘啊,有时间去大娘家坐坐,大娘给你做好吃的”。说完就把家里的座机号告诉了蔡丽娟。

何志勇当年下乡到庞双双家所在的村里,面对一无所知的艰苦单调的农村生活,是庞双双教自己种庄稼,养牲畜,更是庞双双鼓励自己重新参加了高考,在父亲病重的日子,家里的钱都花光了,也是庞双双支持自己完成了学业,确实有许多回城的下乡青年变成了陈世美,何志勇唾弃这种行为,并将这种感情和经历融入了他的小说中,如今,让自己也变成这样的人,他是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的。

何志勇快出院了,蔡丽娟不想丧失最后表露心迹的机会,她给何志勇写了一封信:

志勇:

请允许我这样亲近的称呼你,这些日子看见你已经是我生活的旋律,你带给我的不仅是阳光、是崇拜、是生命的意义,我终于是知道我为何而生,为何而激动,为何而不知疲倦。是你注入了我生命的动力。我知道你已经结婚,这让我痛苦万分,我们在错误的时间相遇,我无数次告诉自己离开你,不再见你,可是我做不到,食之无味、寝食难安的滋味你品尝过吗?只有你真爱一个人的时候,你才会明白,你对双双姐也是这样的感觉吗?你们有灵魂的共鸣吗?一个是小学文化,一个是大学文化,一个在农村长大,一个在城市长大,一个在电视台接触最先进的信息和文明,一个在食堂做临时工,你每天会与她谈工作谈学习,谈你的创作吗?你感激她,我明白。可是感激不是爱情,如果用这种方式来报恩,这是玷污爱情。希望你能从你的精神桎梏中挣扎出来,做出正确的选择。

何志勇出院时也给蔡丽娟了一封信:

蔡护士:

你好,真心感谢你对我住院期间无微不至的关心,也为之情谊而感动,可是我不赞同你对爱情的理念,爱情的永恒和光辉在于它能跨越一切不平等,跨越一切障碍,你双双姐看似平凡,但我知道她为我所做的牺牲,不是一般女子能有这个勇气,她明知道拉大我们之间的距离意味着多大风险,但她任何时候都没有选择让我放弃前进,这种胸怀这种度量,足以让我一生来敬佩和爱慕,如果说我与双双的差距大,能大过胡适和发妻的差距吗,他们不也相守终身了,而陆小曼和徐志摩看似追求完美的爱情,却以遗憾收场,不顾一切的炽烈的爱火,只会快速的将生命燃烧成灰烬,希望你能明白我的忠告,也能明白我对双双坚定的感情。

蔡丽娟在看到这封信时,一度放弃了对何志勇的非分之想,而且何志勇出院后,他们在生活上再无交集,蔡丽娟虽然还会很惆怅,但她也在努力让时间冲淡一切,直到何母到医院来找她。如果婆媳无法接受对方,家庭的战火足以烧毁整个家园。何母安慰蔡丽娟,“只要功夫深,铁棒也能磨成针!一定会有机会的,夫妻之间难免会有矛盾,他们的感情不会坚不可摧。我们一定不能放弃”!

不久,何志勇因为这几年工作勤奋,业务水平也得到认可,加上这次见义勇为的先进事迹,很快提拔为电视台新闻部的副部长。何母很快把这个消息告诉了蔡丽娟,她的心情更加难以平复,虽然庞双双捷足先登,但是自己与庞双双简直一个是白天鹅,一个是土鸭子,根本没有可比性。受到启发的蔡丽娟每天上下班都骑车专门绕过电视台的食堂,希望能发现一点破绽!这天,蔡丽娟看到何志勇的女儿何花在台阶上玩一个上发条的小鸭子,食堂的后勤人员要晚两个小时下班,蔡丽娟就凑过去道:“还认识阿姨吗”?荷花天真的仰着小脸道,“你是医院的护士阿姨”。蔡丽娟道,“你的小鸭子真好玩,是爸爸送给你的吧”?荷花稚气的道:“是张叔叔送给我的!张叔叔把我从托儿所接回来,在路边买的”。蔡丽娟诧异道:“哪个张叔叔啊”?荷花道,“就是做饭的张叔叔啊”!荷花撵着跑开的小鸭子,蔡丽娟沉思了片刻,走进了食堂,食堂吃饭的人已经走了大半,还散落着不少没收拾的座椅。蔡丽娟走到窗口,朝着里面望去,正好看见庞娟娟和大厨样子的中等个的白胖男子说话,“张师傅,你先回去吧,有我和小梁慢慢收拾,老是让你帮忙,太不好意思了”。张师傅道,“我一个人,回去也没什么事,一起收拾早点回去”。刘丽娟暗想,看来张师傅很关心庞双双!这时候,张师傅看见了蔡丽娟,道:“同志,你有什么事情”?蔡丽娟笑道:“还有包子吗”?张师傅道:“没有啦,下次早点来”!庞双双顺着声音撇去,一看是蔡丽娟,就将正想离开的蔡丽娟喊住,“蔡护士,你等一下”,说完就拿了一袋包子递给蔡丽娟,“这是我给家里留的,你也不常来,给你吧”!蔡丽娟有点尴尬的推脱,“不用,不用”。庞双双追出去,硬是塞给蔡丽娟。蔡丽娟枉然矗立了良久,甚至有点动摇自己的念头,她走到电话厅,给何母拨通了座机,她知道何母一直是单独住的,因为嫌弃荷花是个女孩,尽管荷花长得像何志勇的姐姐,何志勇的姐姐性格强硬,到外省上学就业,也在外省结婚了,很少回来,当时何母也是很反对,不仅没有用,从此还和何志勇的姐姐关系更加疏远了,荷花长得像姑姑也没有得到何母任何特别的感情,也没有帮庞双双带过荷花。蔡丽娟道:“阿姨,我今天在食堂看见庞双双了,对我还特热情,我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何母道:“娟娟,你可不能动摇啊,她就是有这个心机的,要不能让我家志勇死心塌地的,连我这个娘都可以不要,他爹死的早,以前志勇特别孝顺,啥都听我的,就是庞双双的事情,连我的死活都不管了。她如果是个好媳妇,能让志勇不常来看我吗?有些女人就是会抓男人的心”!蔡丽娟深有感触道:“我看那个大师傅对她不错,老是帮她干活”!何母道:“当年志勇不也是和她一起在生产队干活待出感情的吗”?蔡丽娟突然灵机一动,计上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