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婚姻的突变(第二十六节)

文自清带周伟去外省出差,在东道主热情的招待下去一处当地的著名温泉泡温泉,文自清发现周伟大腿内侧有一块紫色的胎记和他儿子龙龙的一样,这让他比喉咙里吃了苍蝇还难受,虽然他知道周伟狂热的追求过荷花,但他从来没有怀疑过他俩,文自清很自信,荷花只属意自己,他对所有追求过荷花的男子都是不屑一顾的!龙龙长的不像自己,像她娘,别人说像娘有福气,可是和周伟长一样的胎记,让他无论如何也说服不了自己了。回到家里,文自清就拿着龙龙的头发到省城做了DNA,结果对文自清来说就是晴天霹雳,龙龙真不是自己的骨肉,他思考良久,决定谁也不告诉,告诉父母,他怕他们承受不了这个打击,质问荷花,他更想看看荷花要瞒他多久,别人更不能告诉,一个领导会让职工笑掉大牙,自已的威信还能存在吗?可是他却完全变了,他回家不再抱龙龙,对荷花也很冷漠,出差也尽量带秦强,对周伟如同无视!曾经亲密的人都发现了他的变化,可都不知道原因,大家都丈二摸不着头脑,荷花不愿意猜测,但又忍不住猜测那个可能的原因。

文自清有了一个情人,是一个在舞厅驻场的小歌手姚贝贝,在舞厅可以随意买醉,可以夜夜笙歌,与浓妆艳抹的舞女们调情,不知道她们的真面目,也不想知道,可是姚贝贝的歌声吸引了他,也刺痛了他,“你背叛了我,却还在欢笑,我饮下了你赐的毒酒,看着你逍遥---”她的声音很干净,就像在唱自己的故事,文自清关注她多了,就记住了她的声音,她走路轻盈的步伐,她染着黑色指甲拿话筒的手,所以只要姚贝贝的身影闪过,文自清就知道是她,他拉着她,递给她一杯酒,姚贝贝就在文自清的对面坐下,她凝视了眼前这个男人,气宇轩昂,不像一般的登徒浪子,她需要有实力的男人捧场,这练就了她一双识人的慧眼,她认定眼前的这个男人非富即贵,自己要好好把握!她轻启朱唇,柔声细语道,“以前不见先生常来,这里只是解闷散愁的地儿”。文自清道,“我喜欢听你唱歌,你每天只唱一首歌吗”?姚贝娜道,“先生只要点我的歌,唱多少都可以”。文自清道,“那我就点你唱一晚”!姚贝贝掩嘴笑道,“那多好听的歌都听烦了,看先生心情不好,我就陪你坐会不好吗”?文自清注视着眼前的女子,道,“你们画了妆容都长得一样,你能卸了妆陪我坐一会吗”?女子嫣然一笑离开了,没想到一刻钟就回来了,穿着简单的连衣裙,披着齐肩膀的直发,是一个还挺清秀的女孩子,就像一个大学生,文自清想起了青梅竹马的蓉蓉,就是这个样子,如今却相见却如不相识,姚贝贝托着下巴,安静的看着文自清,文自清道,“还是卸了妆好看”!夜深了,文自清把姚贝贝送回住所,就没有回家,自此,文自清就常常夜不归宿。荷花反思文自清的变化,尤其是对儿子的冷淡,她担心自己最担心的事情可能发生了,当她也去证实了龙龙的生物父亲是周伟时,她的精神世界混乱了,她也只能小心是维护着这个家庭表面的完美,只要文自清不揭穿,她只能陪他演下去。

荷花知道,文自清终将离开自己的生活,只是迟早的事情,而且是永远无可挽回的离开,她更加渴望父亲能回到她的母亲身边,她仍然还有砝码保持高贵的姿态,她太害怕回到一无所有,无依无靠的世界去。荷花常用龙龙过生日,家里聚餐聚会的机会邀请父亲,每次都将父母安排到一起坐,每次还把这样的照片寄给蔡丽娟的单位。荷花的父亲知道庞双双这么多年艰难的生活,知道蔡丽娟这么多年欺骗自己没有给她们涨过生活费,他就越愧疚,他们还经常回忆一起在农村的青涩又美好的时光,不会插秧的狼狈,吃光了庞双双家的鸡蛋,连鸡都吃光了,说起这些往事,何志勇和庞双双就哈哈大笑,何志勇想到给庞双双带来了苦难的一生,又会变得沉默。荷花发现母亲开始有了变化,脸上的笑容多了,穿衣服开始照镜子了,她取笑母亲到了“第二春。”那边蔡丽娟越闹越厉害,何台长越来越厌恶她,多年来蔡丽娟靠亮亮压着他,如今亮亮也离开家上大学了,何台长终于决定回到庞双双身边,给蔡丽娟留下一份离婚协议书,就搬到办公室去住了。蔡丽娟给何台长打电话发短信,何台长不是挂断就是删除,蔡丽娟到办公室找他,他看见她就离开,蔡丽娟给何台长桌子上留下好几页的回忆和反思的信件,何台长连看也没看,就撕碎了,他不想在犹豫中继续折磨自己和庞双双了,无论蔡丽娟如何祈求,何台长都铁了心了要离婚。终于,蔡丽娟看清楚何志勇已经不可能回头了,她给何志勇发短信道:“既然已无法挽回,那只能同意,你回家拿签字的协议书吧!”,何台长看到短信,长舒了一口气,感觉坐了几十年牢房,终于等到释放的一天了。何台长下班就回去了,一进家门,看见蔡丽娟还备了酒菜,化了精致的妆容,穿着自己送给他的连衣裙,何台长有点伤感道,“走到今天,我也很难过,但是确实无法回头了,你有亮亮,也有挺好的收入,可她们母女什么都没有,我给她们带来的苦难太多了”!蔡丽娟也冷静的慢悠悠说道,“最好不相见,如此便可不相恋,最好不相爱,如此便可不相弃,我现在才懂了,可是太迟了”!蔡丽娟一改往日的大哭大闹,何台长一时不知如何是好了,道,“签了就给我吧,在这也是徒增伤感”!蔡丽娟道,“好聚好散,陪我吃最后一顿晚餐,不吃我不签字”!何台长无奈的坐下,蔡丽娟给俩人倒满了酒,两人一起干了,蔡丽娟又倒上,回忆这些年的一些点点滴滴,亮亮的成长过程中的一些往事,蔡丽娟道:“亮亮出生后,你多高兴啊,什么家务都抢着干,我爱吃什么不管多远你都去买,可是一年后你就开始变得冷漠了!”何台长叹气道:“那还不是你疑神疑鬼的,给我制定了时间表和外出汇报表吗?”蔡丽娟道:“那时候我坚信自己这样做是对的,现在看来我错了,男人是管不住!”何台长道:“没有信任没有自由,靠铁链子能拴住吗?”蔡丽娟轻轻笑道:“哎,错了也没法挽回了,只是亮亮特别像你,文章也写的好,是我这辈子最不遗憾的事情了!”何台长把一杯酒一口喝下道:“人生剩下的日子我们把过去都放下吧,活的轻松点,太累了。”蔡丽娟苦笑道:“看来你对我们的过去真的一点也不留恋,我的人生太失败了!”何台长又喝一杯道:“你也别纠结了,你放下了,你就会有新生活的!”庞丽娟摇头道:“我也累了,没有力气再爱了。”几杯后,何台长倒在酒桌上,蔡丽娟笑道,“还是那么不胜酒力”!她慢慢的走到厨房,果断的打开了煤气!台长夫妇煤气中毒,双双毙命的消息很快见报,荷花的母亲崩溃了,拿着报纸久久不语,荷花怎么呼唤她,她也不说话,过了几天,荷花把庞双双送到医院,在医院住了一个多月后,精神虽然还是恍惚,但能和人交流了,只是不认识人了,连荷花也不记得了。荷花不敢让庞双双单独待在房间里,就把她送进了疗养院。何志勇和蔡丽娟以前立过遗嘱,夫妻名下的所有财产只由何赋亮一人继承,荷花和母亲什么也没有得到。

荷花的世界陷入了绝望的冰窖中,无处申诉,无处依靠,她常梦见蔡丽娟的冷笑,那冰冷又得意的眼神常让她半夜惊醒,一身冷汗,有时候又梦见文自清拉着她去离婚,每次在梦中挣扎着醒来,身边只有儿子,文自清早已不在卧室睡觉了!有时候又梦见儿子留着眼泪问他,妈妈,我到底是谁的孩子?有时候会梦见母亲憔悴哀怨的眼睛,是你害死了你父亲!荷花越来越恐惧黑夜的到来,她失眠,神经衰弱,不得不住进了医院,她只能把龙龙暂时放在文自清的父母那里,她不敢面对他们,可是二老坚持要先照顾龙龙,她只好答应了。在医院也是极其冷清的,却有一个人意外的来看望她,这是一个收购倒卖珠宝玉石的香港商人屠子华先生,在荷花工作的宾馆住过几次,因为他对房间的要求很高,荷花每次都尽量亲自安排,这次屠子华过来,没有看见荷花,才知道她病了,所以特意过来看望她,这让荷花很意外也很感动,屠子华道,“何经理仪态万方,气质高雅,才让你们的宾馆蓬荜生辉啊!我每次下榻贵宾馆,都是为了一睹芳容啊”!荷花很久没有异性这样奉承她了,听起来还是这么顺耳,荷花心中一股暖流涌出道,“哪里,屠先生拿我取笑了,早已是孩子的娘,也不是豆蔻年华了”!屠子华道,“这样才有风韵,才有雍容华贵的气质,不瞒你说,这次我想让你给我新开的珠宝商行做广告,以后我的生意要往东南亚发展了,这两年大陆的珠宝商也多了,成本也高了,生意利润空间变小了,以后我就难得过来了,只是想到不能再见到何女士,心中遗憾万分啦,如果不是何女士已经成家,我真想聘请何女士去做我的助理,现在只能请何女士做我的广告了,以后还能经常看看广告嘛!当然我会付给何女士酬劳的”!荷花笑道,“承蒙错爱,我当然愿意一试,但别让你失望了”。

当荷花看见屠子华做出的广告册,那个珠光宝气,眼神傲慢,衣着华丽,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魅惑的女人,她简直不敢相信是自己,真的比明星还要漂亮,当屠子华给她一叠厚厚的美元的时候,荷花一再推脱,无论如何也不收,在体制内任职,这都是说不清来源的资金,文自清以前经常说,不能收任何人的贵重礼物,这可能会带来灾难。荷花道,“算是报答你的知遇之恩,能让我这么漂亮,我感谢你,这段时间让我的生活充实又绚丽,这就够啦,钱真的不能要”。屠子华见荷花态度坚定,就递给荷花一张名片,道,“这钱我给你保留着,如果你以后联系我,我一定寄给你”!荷花点点头,屠子华走的前一晚,荷花陪屠子华吃了一顿晚餐,荷花当然明白屠子华的爱慕心意,可是她有家,屠子华也有家,荷花接受不了这样家外有家的浪漫,屠子华握着荷花的手紧紧不愿意松开,伤感失望的离开了。这一段插曲却让荷花从忧伤和抑郁中走出来,她开始勇敢正视眼前家庭的变故。

一天晚上,文自清醉醺醺从舞厅回来,带回来一罐茶叶,荷花道:“茶叶还往家拿,家里都喝不完。”文自清挑衅的说:“不一样,美女送的礼物!”,就摇晃着放到茶几下面,唱着歌去洗漱了。荷花收拾茶几的时候挪动了一下,觉得不太寻常的重,她想打开看一下,一看包装的挺严实,怕打开了文自清不高兴,就放弃了。可是没两天,有人检举文自清作风和受贿问题,检查组的人到家里发现那个茶叶罐里竟然塞满了美元!荷花知道,文自清从来不收礼物,更别说钱了,如果他知道是美元,他会随便放在茶几地下吗?可是,没有辩解的机会,文自清就被停职审查了,那个姚贝娜也被调查了,姚贝娜竟然背着文自清收了别人不少礼物,姚贝娜知道文自清叮嘱过很多次,不能拿别人的礼物,所以都瞒着文自清,但是,她以帮自已的亲戚和乡亲的名义,让文自清优先安排车皮,文自清在不影响大局的情况下确实帮助过姚贝娜安排,现在,一切姚贝娜都招了,文自清百口莫辩,荷花也惶惶不可终日,他们是夫妻,这种事情怎么撇的情呢?如果文自清被定罪,自己的职位肯定不保,自己会不会也被牵连有罪,荷花的证词肯定无效,荷花想到了文自清的两个秘书,秦强和周伟,可是秦强躲着不见荷花,荷花只能去求周伟。周伟其实在最近一年老是受到文自清的刁难,跟秦强在一起走的更近,可是现在秦强明哲保身。周伟答应荷花,一定证明文自清多次拒绝别人的礼物,这次查实的事情都是最近一年和姚贝贝有关系的人,还给文自清请了一个好律师。最后,文自清没有被定罪,但因为作风问题,还是撤职调动到基层去工作了,从此文自清将所有的怨气都发在荷花身上,经常喝醉在家摔砸东西,辱骂荷花,荷花也在一次绩效考评中因为不达标,退下了总经理的职位,他们在互相埋怨中解除了婚姻,龙龙自然给了荷花,龙龙奶奶因此高血压住院了,离婚时,他们也相约不能告诉老人龙龙的身世,那会要了老人的命,而不是住院了。周伟,因为新上任的书记知道他为前任书记奔走相告的事情,将他调离了秘书科,孟玲为此事和周伟常常争吵,周伟的女儿周燕儿一天在她们争吵中跑出家门,等她们发现后,却哪里也找不见她,女儿走失后,孟玲和周伟从此陷入了冷战,周伟一听到有点燕儿的消息,无论多远都请假去确认,最后只能办理了停薪留职。一次同学聚会,孟玲遇到了高中时爱慕他的同学高攀阳,当年成绩不好,一点不起眼的同学现在变成了一家不小物流公司的老板,派头让高攀阳帅气了不少,孟玲很快与周伟离婚了,和高攀阳另外组建了家庭。这些都是李默离职两年内发生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