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阮似是满腹狐疑，反问道：“做夜班保安算歧途吗？”
程妩似乎更加惊讶，音量也不自觉地提高了些，“什么？保安？”
何怡姝嘴角抽了抽……
她刚刚都想歪了，还以为是什么不正经的勾当……
察觉到向阮眼底的似笑非笑，程妩精致的小脸微微发白。手里紧紧攥着昂贵包包的皮背带，捏到拇指发白。
“既然你没事，我就放心了。”程妩水眸晶莹透亮，氤氲有雾气，好像一只受惊的小鹿。而后跟何怡姝礼貌地打了个招呼便走了。
向阮懒洋洋地掀眸，何怡姝有些呆愣地继续剥橙子，被向阮扫了眼后，她莫名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向阮并没有说什么，又钻上床去睡觉了。
此时华灯初上，外面夜色降临。
程妩眨巴眨巴眼，挤出的泪化作小水滴粘在睫毛上，风一吹就干了。她站在阳台上，回忆起刚刚的瞬间，指甲嵌入细嫩的掌心。
“程妩，晚餐吃什么？”宁奕奕刚回宿舍，她与程妩关系要好，两人常常一同进出。
程妩松开紧握的手，挂上浅笑，“去食堂吧。”
盛京大学的食堂在盛京高校中算闻名遐迩，既小资，又美味。正是饭点，食堂里学生很多。
大多手捧着餐盘，在寻找位置。
而宁奕奕跟在程妩后面，几乎没有等过位置。哪怕在用餐高峰，也有人会帮程妩占好座。
“程妩，这边。”徐硕挥手，阳光开朗的模样，笑的十分开心。
程妩携着宁奕奕朝徐硕的方向走去，这是一个极佳的座位，靠窗，本来外面的景色可以一览无余。但外面天黑了，玻璃上反光比较多，更显得这巨大的玻璃窗像面镜子。
程妩坐在靠窗的座位上，外面的景色倒是可以看个真切。
“今天的水煮鱼很不错，程妩要不要加一份？”徐硕有些殷勤，宁奕奕打趣他，“徐硕，你怎么不问问我要不要？”
徐硕面红，缓缓冒出一句：“你要不要？”
宁奕奕大笑，问道：“徐硕，你是不是喜欢程妩？”
被戳中小心思的男生脸红到了耳后根，眼神有些小心翼翼地看向程妩，没有正面回答。
而程妩并没有将注意力放在徐硕这边，对于两人的对话也提不起兴趣。
她正专注地盯着窗外路上，一男一女在缓步同行。
男生温润如玉，远看便已是俊逸非凡。灯光将树影斑驳地投影在他肩头，也掩盖不住其灼灼风华。
女生垂眸，似乎没什么兴致，只是点头应答，没有多言。
程妩抓着筷子的右手不禁又紧了几分。
“程妩，你发什么呆呀？”宁奕奕拐了拐她的手肘，又顺着她的视线往外看去，但外面人还挺多，她也不知道程妩在看什么。
收回了视线，程妩才温声回答：“没看什么。”
可眼角微微耷下，似乎有心事藏匿其中。
窗外，向阮与孔霖并行。
其实两人也并不算很熟，毕竟向阮在学校待的时间其实不多。之前向阮参加过两次志愿活动，孔霖都在，两人才算认识了。
“网上的东西大多是虚虚实实，别人的评论也不要太过在意。”孔霖也看到了网上对于向阮的讨论，在他心中，向阮有一丝不同。
她力气很大，在志愿活动中，她一个女孩子竟然可以搬得动男生都搬不起的重物，就算汗流浃背也毫无怨言，孔霖这才发现她长得也异常清秀动人。
别的女孩结束的时候已经累的走不动路，嘴里抱怨连连，只有她还是一身轻松，面容干净纯粹，让人如沐春风。
向阮只是闷闷地应了声，纤长的睫羽打下重重的阴影，晦暗不明里瞧不清她眼中神色。这小可怜的模样，孔霖心里生出一丝疼惜。
作为被关注对象，孔霖曾经也有过很多烦恼，只是慢慢都习惯了。
向阮是个女孩子，外面又都是不好的传言，难免会难过些。
正当孔霖还想说些什么的时候，向阮的电话铃声响起。
她不顾孔霖，接了电话。
那头传来痞痞的催促声，“阮姐，啥时候到呢？我这都等你十几分钟了。”
向阮才掀眸，略带疲态地回答：“等我五分钟。”
“我还有事，先走了。”向阮挂断电话，与孔霖道别，踏出一步后，顿了步子，回头道，“谢谢。”
这声谢谢没什么温度，完全是出于礼貌。
孔霖却难得露出了笑脸。
“阮姐，你怎么这么墨迹？”叶辰枫已经叫好了串，在路边烧烤摊等着向阮。他有一个多礼拜没见过向阮了，前两天打电话给向阮，向阮说她在什么果果盆地。
向阮坐下，穿着一件灰色毛衣，肤白如雪，乌黑的头发顺在肩后，标准的乖乖女。
而叶辰枫，盛京大学隔壁庞视专科学院出名的小混混，头发前半染成黄色，后半是原汁原味的黑，站起身来就吊儿郎当，坐下说话又痞里痞气。
两人似乎一点也不搭。
叶辰枫说着，还给向阮满上了一杯橙汁，而他自己则要了几瓶冰啤。
“阮姐，你说你去了什么果果盆地？”
向阮无声叹息，敲了下叶辰枫脑瓜，“叫你多读书，多看报，少出去打架，你办到了吗？”
这兄弟地理太差，都不好意思带出去。
叶辰枫理直气壮，“你不在这一周我可乖了，就只打了三场架，全都赢了。怎么样，没给阮姐你丢脸吧。”
向阮抱胸，下巴微扬，“说一下战绩吧。”
叶辰枫狗腿地凑到向阮身边，细细数来。
“上周四跟三班的学生干了一架，咱们五个人，对方八个，打的他们哭爹喊娘。”
“上周六，我一个人单挑京大附中的那个小霸王，你看我，这一点也没挂彩。”
向阮挑眉，反问：“还欺负高中生了？”
叶辰枫不屑，“什么高中生，他去年跟我一届的，复读呢。”
“你说你要把这脑瓜用在学习上，也不至于……”向阮目光都是惋惜，带着淡笑，咬下一口羊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