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墨白……？
孔霖愣在原地许久。
向阮与温墨白相处好似很亲昵，凑在一起讲悄悄话的感觉，而且向阮回来时脸上还带有可疑的红云。
他想过那位金主是个已婚油腻男，也想到是个离异油腻男，但绝不可能是温墨白，温墨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跟向阮这个贫民窟出来的小孩有交集。
为什么是温墨白。
这一切显得那么不可理喻。
程妩松开宁奕奕的手臂，面色不好地道了歉，宁奕奕搓着被程妩掐红了的手臂，又吹又揉的，程妩平时连个瓶盖都拧不开，掐人的时候这力气可真大。
“孔学长，向阮她……”程妩双手绞在一起，手头发白也没松开，咬了咬下唇，还是缓缓走到孔霖身边，“她与温墨白是什么关系？”
孔霖半晌未开口，错开程妩走向黄老师。
向阮回到黄老师身边，招生办的这群老师年纪大了，眼睛也不是很好。黄老师只是和蔼地笑着，“向阮啊，刚刚那是你男朋友呀？”
本来在黄老师眼中，向阮与孔霖可称得上郎才女貌了，向阮有了别的男朋友，虽然略微可惜，但也无可厚非。
“不是。”向阮一口否定，“只是朋友。”
黄老师以为她是紧张，拍了拍她的手臂，“都是成年人了，谈个恋爱很正常嘛，不用紧张。”
向阮：……
孔霖的眼眸垂了下去，心绪繁杂地绕成了线团。
摄影与助理在那边疯狂地咬耳朵。
“刚刚那个是温墨白？”
“好像是吧。”
“我靠？！”
“温墨白跟这女生什么关系？”
“不知道啊，温墨白这么多年从来没有过绯闻。”
“原来早已金屋藏娇。”
向阮到伞下，从背包里拿出了剩的半瓶水，喝了两口。之前睡觉有些渴，着急化妆就忘了。
黄老师在那边招呼孔霖与向阮，“开始了，快过来。”
向阮将瓶子收起来，朝校门口的校训石走去。校训还是建校校长提笔的——自强不息。
第一场是向阮弹琴、孔霖写书法，在校训石前。一切就位后，向阮手指抚上古琴，装模作样地拨弦出声，而孔霖则低头写着书法，这倒是真实的，孔霖从小练书法，一手毛笔字很有大家风范。
程妩在门卫处观望，眼睛一眨不眨，直勾勾地盯着二人。心里窜出来的嫉妒火苗几乎要将她的理智烧毁殆尽。
“孔霖书法写的很好诶。”宁奕奕还抱着看热闹的心态。
程妩没出声，唇瓣被一口贝齿咬的泛白。
宁奕奕又没眼力见地叹气，“要是女主角是你就好了。”
闻言，程妩反而冷静了下来。一时的失意并不代表什么，向阮也骄傲不了多久。她专业倒数，家境贫寒，孔家是万万看不上这样的儿媳。
而相比之下，程妩出声名门，知书达理，名校优秀学子，且懂得礼乐，比起向阮这装模作样，程妩的音乐素养就高了不止几倍。
现实中的女主角还未揭晓。
况且向阮还与温墨白不清不楚。
第一场是一次过的，黄老师看过后，觉得非常好，然后众人准备转换场地，向阮换好衣服，背上自己的书包随着众人往校内走去。
只是她走在最后，像是被落下的小猫。
周五下午安排的课程很少，四点后已经没有课程，校园内的学生们也都差不多散开了。且京大本地学生很多，大多会在周五离校回家。
向阮打开手机，想看看有没有安教授的消息。
却没曾想温墨白发了条消息过来。
【你今天真好看。】
读罢消息，向阮的嘴角不自知地漾出了个甜甜的酒窝。这世界一切甜意此刻都好像装在那酒窝里。
又不是只有温墨白夸好看。
向阮拍了拍有点肉肉的脸颊，但还是止不住嘴角上扬。
第二场在图书馆前，向阮换上了崭新的新生服，浅蓝色让人感觉焕然一新，同天边的那抹浅蓝一般，云销雨霁，彩彻区明。
“孔霖，向阮，你们俩一会一同将手里的无人机放飞，并且朝无人机挥手哈。”黄老师再次叮嘱道。
其实这些流程两人之前已经走过一遍，心中有数，但作为一个啰嗦又健忘的小老头，黄老师一遍又一遍地强调着。
向阮耐心地点头，一贯精神专注的孔霖却显得有些心不在焉。
镜头先是怼在两人面前，而后两人分开，后面的图书馆露出全貌，再是两人将无人机放飞升空。
无人机的画面会剪在其后，那一段将是整个学校俯瞰视角的风景。
场记板的声音响起。
向阮朝镜头微笑着，孔霖与她并肩，虽说是笑着，但总感觉有些怪。
眼神空洞，不似往常那样神采奕奕。
此刻向阮的眼中就是浓稠如墨的笑意，熠熠生辉。
“咔！”
“孔霖，你注意力要在镜头上，要聚焦在镜头上。”黄老师强调着。
孔霖恢复了些神智，“好的，老师，我喝口水。”
他一路小跑到伞下，拿出了水猛灌了几口，泮池就在眼前，一条条金线跳跃在风与浪的交界点，浮光跃金。
他猛吸一口气，像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
然后回到向阮身边，朝她露出一笑，“接下来我会好好表现的。”
“嗯。”向阮又回到原来位子处。
孔霖看着她的背影，纤瘦，但感觉充满了力量，风轻云淡的，好似什么都不在乎。他喃喃低语：“接下来，我会好好在你面前表现的。”
第二次非常成功，两人将无人机放飞上天后，还维持着仰望的姿势两分钟，这场才结束了。向阮揉了揉些许酸胀的脖颈。
“给。”孔霖在别处已经取来了两块湿毛巾，冰凉的，敷在脖子后。
“谢谢。”
向阮接过，却觉得怪怪的。
接过温墨白递过来的任何东西，都是自然而然，从未有过其他想法。可接孔霖的东西，总觉得怪。
“明天打算做什么？”孔霖与向阮往下个拍摄地点大礼堂走去，从图书馆后绕去，太阳西沉，暮色正浓，风也凉快了许多。
向阮只是敷衍一笑，暂时还没有安排，但不喜欢别人问太多。
她手机响起，竟是温薇来的消息。
【小嫂子，明天一起去逛街呀~】
想都没想的向阮立刻回复了好。
“明天要跟朋友去逛街。”
孔霖未发出的看电影邀请也咽了下去，两人并肩走，却好像隔着银河。
程妩跟在一帮人的身后，眼里的情绪错综复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