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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女主小令

晏帝寿康年五年,晏军大败于蛮元,晏和蛮元签订元晏协定,晏向蛮元每年纳贡,并开通互市,封晏室宗女为公主和亲蛮元。晏帝俊子嗣凋零,只有二子一女,晏帝不愿意把唯一的女儿和亲,盯上了身在番地的皇叔惠郡王晏方,并召唤晏方请回京,加封亲王。晏方年逢三十有九,年轻时贪玩好色子女众多,在外的子女也有四、五。晏方在察觉到晏帝的意向后,开始派人寻找起在外的子女。

岁逢寒冬的清晨,山上寒风冻骨,衣履单薄的女子怀里抱着裹得严实的包裹,走到一家尼姑庵前,女子摘下裹帽,露出娇美的容颜,轻咳两声的身躯,在雪地中溅起梅花两三朵。女子打开包裹的一个小口,眼神含泪依依不舍地看了包裹一眼,从怀中拿出一个带红的手绢放在了包裹之中。又咬牙一横,把包裹放在尼姑庵的门口,转身离去。

这时,娃娃哭声响起,狠心离去的女子虚柔的身躯一停,扭头转身去看,却听到尼姑庵的开门声,迅速找到一块身影遮挡住自己的身躯。

尼姑庵门打开,从里边走出一位衣着素朴,面容慈祥的师太,师太看到门前的包裹,听到包裹中稚子的啼哭声,迅速从雪地上抱起了包裹,四周看一下见无人后,师太抱着包裹走进庵门中。

女子从石头后出来,看着紧闭的庵门,眼中含泪,在看许久后转身离去。伴随着女子虚弱离去的脚步中,尼姑庵内,师太打开的手绢中响起女子的叙写的血书。

妾本江南清倌,因身缠恶疾,实无力抚养稚儿,听闻静慧师太慈悲,师太大恩,今妾身把孩儿留于庵门,情非得已。留于三两金作为报答,孩儿名叫小令,生于寿康元年,其父为当今的惠郡王。绢中铃铛是为认亲信物,望师太能在小令长大后告知实情,不要怨母。月氏留。

看完血书,静慧师太拿起铃铛晃动一下,铃铛响起铃铃声,包裹中女娃听着铃铛声露出纯真的笑脸。师太看一下女娃,对着菩萨紧闭上双眼,念一句:“阿弥陀佛!”

转眼五年过去-

息风山阳光静谧,清风霖霖,清泉叮咚作响,不失为一处人间隐世的桃园。

息风山上庵门中,一个笑容明媚的垂髻女童斜跨小竹篮筐,拿着一个小锄头,边和庵门中的人问好,边在铃铛声音的作响中,蹦蹦跳跳地跑进庵门。

在走到一处名叫静园的房间时,女童清脆的声音对着紧闭的房门叫道:“师傅!你让小令找到药草,小令找到了,你看看对不对?”

紧闭房门并没有走出任何人,只传出一个严谨的女声:“小令,为师是如何教你的,你跟随我学习医术这么长时间,竟连颗药草都辨认不得。为师布置的作业你又可完成?”

女童丧气的垂下头,声音低低道:“是师傅!小令知道了。”

素朴的房间内青烟袅袅,慈悲的佛前,已经年迈的的静慧师太双手合掌跪在蒲团上,在听到脚步声远去后,对着佛像长叹一声:“阿弥陀佛!今庵门有这一灾,乃庵门命中注定。”

寂静的夜,星汉斑斓,燃烧着油灯的房中,一个蒲团上女童拿着笔,支着胳膊地头在书桌前一垂一垂地。而在门外的窗上显示的影子却是一个女童正在认真读书。

静慧师太走到女童的房门外,摇摇头推开房门,感受到人来,绑在女童手腕上的绳子惊动一下,女童手腕不稳,支着得头磕在桌子上,从梦中惊醒。看到静慧师太站在桌前,连忙把桌子上的小心思收拾好,请静慧师太坐好后,到一杯茶给静慧师太,手攥着衣角摆弄着忐忑道:“师傅,你怎么来了。”

静慧师太喝一口茶,把茶放在桌子上,拿起女童摘抄的药草检查道:“这些你都记完了?作业做完了?”

月小令挠挠头,讪笑道:“作业没做完,但小令把书都记在脑海中了,不信你可以考考小令。”说着把静慧师太手中的作业抽出,目光闪闪地看向静慧师太。

“你呀!”静慧师太终于从严肃的神情中脱出,恢复过往的慈祥,从桌子上挑出一本《千金方》考验起女童。

“治肺热闷不止,胸中喘急惊悸,客热来去,欲死不堪,服药泄胸中,需用何方?”

月小令静思一下后答道:“需用桃皮芫花(各一升)上二味咀,以水四斗,煮取一斗五升,去滓,以故布手巾纳汁中,敷胸温四肢,不盈数日即歇。”

师太翻了翻书点点头:“不错。”

月小令见机拽住静慧师太的手撒娇道:“师傅!你看小令表现这么好,以后能不能少布置一点作业?”

静慧师太叹一口气,怜爱地摸着女童地发髻,搂在怀里语重心长道:“为师知小令聪明,但做人要脚踏实地,习医亦是如此。”

月小令搂住静慧师太,深埋静慧师太腰间,糯糯道:“小令明白了。”

静慧师太摸着小令地头道:“好孩子。明日有件事需小令去办。”

“什么事?”月小令离开静慧师太的腰间,看着静慧师太,眼眸中露出期盼。

“明日,为师要你下山把你采来的药材卖掉。”

月小令看着静慧师太露出茫然:“为何?师傅这些事情一向不是闵心师姐所做吗?”

“这些就当做一个锻炼!早些睡吧。”说完,静慧师太离开了房间。

一大清早,微风清爽,月小令对着窗户伸一个懒腰,置办好下山的行囊,走出房门,前去庵门大殿为静慧师太请好安,又在一路和庵门众人打招呼的路上,伴随着铃铛地作响,一蹦一跳地向山下而去。

抵达山下,月小令在把药材卖到熟悉的药铺,拿着一串铜板,机灵地甩掉后头的尾巴,转一个街道,吃着干粮,拿着卖好的礼物,笑容灿烂地向山上走去。

适逢做完这些,在向山上走,回到庵门时,已经日落西山。

在当月小令抵达庵门,站在庵门的台阶前,心里突然生出恐慌,尼姑庵虽平日是安静,但也不会如此静谧无声,这时按照庵门的习惯应是袅袅炊烟,断不会今日反常。一想到这里,在想到昨晚静慧师太反常的任务。

这时,一丝清风传来,夹在着微微的血气。月小令拿着礼物,迅速推开了庵门。眼前的一切却让月小令后腿一步,眼眸中全是不敢相信。手中的礼物也跟着掉落地上。

庵门中凌乱一片,早上还是鲜活的人,还打过招呼的,现在都变成一具具冷冰冰的尸体,血色一片,到处都是残肢断臂。

月小令一路走来,一边不停地翻弄着尸体,一边叫道她平日里格外熟悉地人的名字:“会心师姐,闵心师姐,静兰师叔!”

想从中找出一个活着的身影,却全无反应。反应过来的月小令拿着一串糖葫芦立即向庵门大殿走去。

在走到大殿时,月小令看着大殿还是如平时一样袅袅佛香,寂静一片,师傅背对着自己静瞑。月小令扬起一丝微笑,伴随着铃铛地响声扑过去,亲切地叫道:“师傅!我给你带来了糖葫芦。”

可是月小令搂到怀里的是什么,是冷冰冰地一具已经没有温度地尸体。尸体地胸口是一个鲜血直流地大窟窿。月小令搂住静慧师太,一手捂住胸口的伤口,眼神无泪地不断呼唤道:“师傅!小令回来了,你怎么能睡呢?师傅!小小令给你带来了糖葫芦,你尝尝?”

但怀中的人始终没有反应。这一刻月小令知道,自己没有家了。

在把静慧师太放在地上放好时,月小令看到了静慧师太蒲团下,遮掩地一块写着贺字的玉牌。月小令紧紧地攥在手中。

转眼,月小令把庵门的众人埋葬好,对着静慧师太为首的木碑祭拜一下,眼眸中全是坚定。“师傅!小令一定会调查出真相,为师傅及师门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