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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草根

男人都是善变的。

前一刻还开开心心的说什么手可摘星辰,天下无我这般人,后一刻就能像茄子一样蔫下去。

余象先看着满堂春色的庭院,心情早已经没有刚来时那么美丽。

他想家了。

想不明白老天爷为什么会看上自己,他哪里做得好,可以改。

但这穿越的身份是真不想要了,哪怕回去后饿外边,死外边,也总比在这屋檐底下违心地活着要强。

“先生。”

一个俊俏的少年走过来,提醒他该换衣服了:“客人们已经来了,再不出去,小爸爸可要拿棍子抽人了。”

听听,这是什么话。

余象先叹了声气,回到风格素雅的大屋内,像个没有感情的机器,任由少年替自己更衣上妆。

“先生这眉毛就是好看,往上提一点显英气,往下拉一点就是委屈,要是什么都不动,又像那些斩七情断六欲的仙人。”

是吗?

可我已经要社会性死亡了。

“今日就扮作,咏絮之才。”

少年笑嘻嘻地给他披上一件天青色的文道儒袍,在搭上一柄简约的青牙白扇,瞬间给人一种仙气飘飘的既视感。

“先生好没——啊,先生好哇塞!”

又一个俊逸少年掀帘而入,本来是要开口催促,没想到自己先震惊上了,只觉得这位先生的气质与往常都有些不一样,这莫非就是厚积勃发!

是呀,看着铜镜里的身影,余象先都想种草自己。

“先生长成这样,还有什么不开心的?”

后来的少年肯定是男闺蜜级别的,安慰人的天赋点满,但人家的话没说错啊,是得拯救多少个银河系,才能长成现在这样子?

余象先对这类奉承勉强一笑,就像那些明明不想要工作,但还是得装作认真努力的成年人一样,他再不情愿,也要走出这间闺房,去迎接一个新的人生挑战。

没有后退可言,因为命运已经为他做出了选择。

“这次牧大将军长驱百里,直捣鹿女国王庭,俘获整个王室成员,连那个被称为玉树的繆候都成了牧大将军的私人战利品,看来用不了太久,我平京都的草堂,又要再添几位身份有趣的先生了!”

“听闻鹿女国善养男士,以上古仿生秘技开龙脊,让人妙不可言!”

“林丹青怎么尽想着这些粗鄙事,一点也不见担心,呵,果然是只会埋头苦干的人啊,难道不知道没了鹿女国这块缓冲之地,我岚国可就要与西北那些黑心黑皮的粗女对上了吗,商女不知亡国恨,说的就是林丹青你这样的。”

“王公正倒是挺上心家国大事的,来到这草堂里了还念念不忘,不过这和你有什么干系?你又不是修的战道,也非我文道的射、御二艺,嚼个嘴皮子就公忠体国了?我知道你舌头厉害,不与你辩,但要我说,将来真要与黑女国对上,你们这些茶艺公正能不在后面拖后腿就不错了,都是来寻欢作乐的,与我装什么清高,你是觉得自个长得真哇塞,放家里没人欣赏,想到处裱起来是吧。”

“你——粗鄙!”

“你们两个是来寻男人开心的,还是来开场子拌嘴的——”

话没说完,屏风后就传出脚步声的动静,不多时,就见披着一身青衣儒袍的优雅少年惊艳走出,他如风伴月,身上落满熠熠生辉的星辰,像遗落在人间的天仙,失去了飞升的仙缕衣,需要抱抱寻求安慰。

名为“闻雀”的临江小筑内顿时鸦雀无声,在场的四女中有三个是慕名而来,注意力一下子就被他吸引了过去,最过分的是,有人的嘴角边竟溢出晶莹透亮的口水。

“小象,见过几位姐姐。”

虽然很羞耻,但他余象先还是凭着记忆里的印象很有职业操守地给客人们行了个礼。

嗦——

这位黑长直的小姐姐悄无声息地擦去嘴边的垂涎,原本坐姿随意的她立刻变得行端表正起来,眼睛弯笑,抢先一步介绍自己:“砚山书院林妙真,久仰小先生风采,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能进得来“闻雀”的客人都不是寻常百姓,而能够拥有一处独立小院来做迎来送往的事,也不是每一位先生都能够拥有的权利,需得声名雀起的草根才有资格,作为草堂的顶梁柱,颜值和服务上的课代表,他们可以自主选择客人,也能够决定客人留不留宿,不需要像其他先生一样,沦为金钱下的玩具。

同样有了身份上的门槛,这些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算得是粉丝的女客们,基本都拥有不差的颜值,以当今的审美观点来看,最低都具备中等以上的资质,再加上家世的熏陶,和自幼就能够修道习艺,气质上更是加分不少。

将在座的四个女人暗暗打量完一遍后,余象先松了口气,至少没有来前想的那么糟糕,就算今天有某位客人硬要留宿,也不是不能够接受的事。

怕就怕她们不肯相让,自己又该如何是好。

一进来就闻到火药味的余象先,很快就进入到工作状态,脑子里都在想着怎样搞活气氛,既然自己现在是草堂的先生,让客人们放松享受,学到育人的知识,是他不可推卸的责任。

余象先对于这种跨界的专业,短时间内也不可能说完全体悟,但久病成医,上辈子开过凯迪拉克的他,或多或少还是有些感悟的。

如今的自己,终究是活成了过去最讨厌的样子。

“我听到姐姐们刚才在谈论鹿女国的事?”

“小先生对战事也有耳闻吗?小先生果然心怀天下,与那些只会酒醉金迷的杂草不一样!”

被同伴称呼为王公正的那位肤美体正的女子眼睛一亮,好像找到了知己一般。

裱人多戏路。

之前还为余象先流过口水的林丹青暗啐一声偏心,脸上表露不悦,心想,这姓余的草根也是浪得虚名的平庸之辈,看人只看外表,不懂得自己的内涵所在。

“公正”和“丹青”都不是名字,而是道艺上的称谓,有点像后世的职业称呼,但意义上更广。

当今天下有三道,分别是战道、文道和花道。

这些修行之道,不光区分出了人与人之间不同的能力,也是划分男女阶级的一道重要鸿沟,正因为有修以来,女人都要比男人更适合这三道修行,所以数千年过去,才形成了现在这个女尊男卑的世界。

花道之中的茶艺,是一项需要洗去尘心垢面,才能得见玲珑的立身修心之法,其中不仅有道,也有禅,最终修得茶艺者,都能以其体态和气质折服于人,秉持公道。

所以茶艺者,又被称为公正。

至于三道之一的文道,分为君子六艺,其中的书艺只是统称,里面的哲艺、文艺、诗艺、笔艺、画艺才是真正的修习之道。

丹青,就是画艺修习者的美称。

其实就算不了解这些修道艺术,也很容易从两人的表现中看出差异。

比如坐在最右边的王姓少女,一直是仪态端庄,始终保持着一个坐姿体位,这种美,不会让人乏味,反而越看越觉得有滋味,渐渐地,就为之着迷,甘愿听之,任之。

相反的,坐在最左边的林姓少女就随性得多,说话也直接,当余象先进来后,虽然也淑女了一下,但一见到对方被王裱裱给勾引了去,就不愿再违心自己,马上又流露出她作为画家的洒脱和不羁了。

谈到敏感的矛盾话题,余象先自有一套不负如来不负卿的双全妙法。

“国家兴亡,你我无能为力,但兴亡下的百姓,余某和王公正一样感同身受,自问很难无视,可惜余某只是一介草根,不能像王公正那样自由奔走,为民众发出上达天听的声音,只能坐在这里,呼吁更多的爱心人士来关注这些事,比如像林丹青这样的画艺大家,余某就很佩服,林某不仅佩服林丹青的赤子之心,更羡慕林丹青能够凭着自己手中的一支笔,画尽这天下的苦难,这可比余某在此空谈天下兴亡,要更直观更实际。”

你看,还是男人有意思。

王苾掩袖轻笑,都说草堂里的草根们懂事,能扎到人心里,果然,长得好看的人,说话就是好听。

刚才还闷闷不乐的林妙真也抬手打了个哈哈,表示自己现在还没有那么大的本事,这位先生你实在是过誉了。

但心底里却已是美滋滋的,甚至觉得这小先生的提议也不错,自己近来画山画水的,总觉得少点什么,一直突破不上去,如今一听,倒像是个可行之法。

妙啊,妙!

越想越如此。

林妙真此时再去看举手投间尽是荷尔蒙的余象先,顿时又管不住自己蠢蠢欲动的内心,舌尖轻巧滑过白牙,这小先生也是个妙人,就是不知道什么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