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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这世界的一些风气

听出大将军话里的嘲弄之意,右席最末位的军娘冷笑道:“不外乎做个样子,我说诸位,这穆雪弓是不是咱们的克星啊,怎么自她来了以后,这一桩桩的,一件件的,都让人不省心!”

“有些事做了也就做了,怎么,还怕全天下人都不知道,到处宣扬?如今好了,被人参了,搞得我们也成了无君无母的。”

“要我说私自离开军营时就该法办了她,知道的明白她是千里奔还为情郎,不知道的个个都学了去,以后这队伍还怎么带?”

“不跑回来,怎么得到圣上的赏赐,我怎么觉得这场北伐,好像就她穆雪弓出了力,立了功啊?班姐姐,你说呢。”

被同僚点了名,左一的军娘默然一笑,作为大将军最信任的军司马,她是了解一些内情的,但眼下并没有就此事发表意见。

但看席间,有超过四位女校尉都对穆雪弓很有意见。

牧叶蓁微一笑,看向当中意见最大的一位:“于姬,别羡慕,这弑君的后果可不小,怎么,你也想被咱们的南尚仪参一本。”

“属下不想!”

这右边第二席的女校尉抱拳回道:“属下就是觉得,大将军对她穆雪弓过于放纵了。”

“你看,憋了好久了吧。”

牧叶蓁大笑连连,长袖一卷,指着她道:“你呀,我的于姬啊,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畏畏缩缩了,还是本将军在你们眼里变得冷酷无情了,都是老姐妹了,心中有什么想法就说出来,不用藏着掖着——”

“穆雪弓的事,是她自己的选择,我答应过她的,所以啊,你们也不用放在心上,弑君者的名字很好听吗?傻呀!咱们这般拼死拼活地为的是什么?为了让国人膈应咱们?为了成为圣上的眼中刺?还是为了成为群臣的肉中钉——”

“不值当,不值当!”

牧叶蓁说着挥挥手,摇摇晃晃地站了起来。

她拒绝身边男奴的搀扶,来到自家姐妹们面前,给几人依次斟满了酒。

“来,且饮下。”

“谨遵大将军令!”

这些女校尉们爽快举杯,喝得脖子上衣甲上都是。

“对了嘛,有什么事是一杯酒解决不了的呢。”牧叶蓁哈哈大笑:“可还有不痛快的?一并与我说来!”

“大将军,属下就是发发牢骚,才不是羡慕那穆雪弓。”被叫做于姬的校尉嘿嘿声解释。

牧叶蓁拿手指点点她,来到这家伙的鼻前轻轻一刮,娇柔可爱的动作顿时引来众女大笑,此前的凝重气氛也就烟消云散。

这时候的她们不是战场上让人闻风丧胆的绯云八虎校,也不是朝臣口中浑身长满刺的兵主,眼下,就是一个个性情洒脱大大咧咧的女人。

“宝贝~”

“我的宝贝呢?!”

“来人啊,把我的宝贝叫出来,让我这些姐妹好好看看——什么玩意,一个小小的草根,还敢和我家宝贝比!去,去给我把缪候叫出来,还有那些个小侯爷,都给我叫出来。”

“大将军——”

“哎,别动,坐下,都坐下!”

牧叶蓁转身指着想要起身劝自己的部下,尽显出小女人的姿态:“今晚开心,听我的,于姬啊,弑君算什么本事,本将军让你尝尝,尝尝那白幼微才得享的人间臻品!”

啥?

玩大将军的男人?!

她于姬于校尉哪里敢哦,吓得就要出来请罪。

可牧叶蓁并不是为了试探她们,也不是玩什么警告的把戏。

这各国间呀其实都有这样的风气,家里要是来了贵客,做主人的都会把自家养的秀草唤出来招待。

这是古之雅事,没什么稀奇的。

在这样的事上,主人越大气,客人越大方,越能成为坊间美谈。

此间轶事典故多的是,远的不说,就说近的。

比如当今圣上还是大公主时,就曾到自己母姨夏荀君家中做客,见到夏荀君的男姬田青蝮身具异象,便动了心思,夏荀君闻知侄女有意,当夜就让田青蝮与她侍寝。

这事国人尽知,现如今这田青蝮也仍在,便是青阳侯,只不过近些年人老色衰,力不从心罢了,但人家争气呀,生了一女一子,女儿就是当今二公主殿下!

所以在这时代,你要是去别人家中做客,对方若连个秀草都不愿意拿出来分享,只能说你们不是好姐妹,更不用再谈什么岂曰无衣,与子同袍了。

这句话翻译到现代,就是姐妹如手足,男人如衣服。

所以不管牧叶蓁是不是在拉拢人心,在这些校尉眼中,这就是大将军没有变呀,都还把大家伙当自己人。

感动吗?

敢动。

“大将军,那外面?”

眼看满堂春色,左一的军娘还是清醒的,自然是怕大将军一时兴起把人给忘了。

“外面?”

牧叶蓁酒气熏熏,淡笑道:“那就让他在外面好咯——来,继续奏乐,继续舞!”

...

...

“几天了?”

“三天了。”

“没吃没喝?”

“喝了点水。”

“有意思。”

牧叶蓁躺在凉亭内,脸上敷着姜女国特产的珍珠粉膏。

虽说到了她这样的修为,皮肤已经很难老化,但女人都有害怕老去的心理作用,有条件保养就多保养吧。

加上干她们这一行的,劳心又劳力,在外是披星戴月,回到家还得为朝堂政事操碎心,几乎不得消停过,就是神仙的身体也撑不住啊——要是能撑住,这些神仙还需要斩断七情六欲,远离红尘吗?就因为这尘世就是个大炼炉,管你是神还是仙,待久了,都会被同化。

“大将军,你看要不要见见他?现在坊间都在议论,说我们绯云军薄情寡义,这边用完了人家的女人,那边就折腾人家的男人。”

“说得没错啊。”

闭着眼睛安神的牧叶蓁不以为然:“既然屎盆子都已经扣上来了,那我还理会他干嘛,要跪就跪着吧,以为我稀罕他——文昭啊,来,你也试试,这次的珍珠膜是不错的,听说加了深海的绿藻精华,要说会赚钱,还得是她们花道的...”

...

...

余象先的确在将军府门外连续跪坐了三天三夜,期间就喝了点水,厕所也没上过,看得围观的女人们都在心底里羡慕穆雪弓——这男人的肾真好。

所带来的影响是,最近一段时间里,平京都的男人们普遍都很不好过,鱼少钓了,酒也少喝了,一个个都活在“别人家的男人”这种论调下,本来就卑微的他们,没被女人给整垮,却被另一个男人给压在了道德的大山底下,每天都被牵出来教育,学习“余象先精神”。

王木鹊这天如约来看他,告诉他要见穆雪弓的事有些麻烦,因为两府正在抓紧核实那些罪状,每天都有官员去找穆雪弓问话。

“见是能见,就是还需要点时间,你怎样,还能撑几天?”王木鹊咬着个苹果,蹲在他身边,看似关心道。

“外面的盘口多少了?”

余象先知道平京都的赌坊每天都在更新自己的赔率。

“上午的盘口是零点八六,下午的盘口是零点九四,晚上的盘口是一点一,全天零点七,另外吃一顿饭零点六,两顿十点七,三顿都吃四十点,三顿加宵夜一百点,三顿加宵夜带喝酒三百点,还有上厕所的...”

“你没买?”

王木鹊见他都这样问了,也就没不好意思,笑嘻嘻道:“先过来看看什么情况。”

余象先白她一眼,我说你那么好心,大热的天跑过来,你丫的这是在和我搞内幕交易。

“来嘛,分你两成。”

“这问题不在我。”

余象先示意将军府:“她要见我了,难道我还要跪在这吗?”

王木鹊想想也是,这的确不是小草根能说了算的——

卧槽!

她突然惊醒,难怪这些贵人们敢开出这么大的盘口,搞明白了才知道,合着她们都在后面有计算啊。

“所以!”

王木鹊知道这小草根为什么问自己赌场的赔率了:“你通过这个来判断牧大将军会不会出来?”

余象先哪有这么神啊,只道:“参考罢了——你别玩那么大啊,小心把自己都赔进去。”

“我就不用你操心了,还是说说你吧,意思就是牧叶蓁不出来,你就能继续跪这?”

“不跪都跪了,男子汉大丈夫,怎能轻易放弃。”

“牧叶蓁今天会见你吗?”

余象先不说话了。

“一千。”

“两千。”

“一千二!”

“一千八。”

“一千四!”

“少于一千六没得谈。”

王木鹊一拍大腿:“成交。”

余象先舔舔干裂的嘴唇:“不会。”

“那吃饭上厕所呢?”

“三千。”

“成交!”

“不会。”

“告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