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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九章、危险的味道

人生真是有意思。

一个女人,绞死了你的女人,然后你在这里,等着伺候她的男人。

还有什么是比这更荒唐的?

如果自己是十八线的小网红,那么玉树缪侯绝对是国际明星那种,作为后进末学肯定要先打招呼:“闻名不如见面,晚辈余象先。”

缪侯没有理会余象先的友谊小手,只是捧过一个黑色的食盒,打开后露出里面类似料理一样的冷食。

“将军回来要见你,先吃点东西,然后洗个澡——你已经九天没洗澡了,做男人的,这样不行。”

好奇怪的一个人,明明内心不是冷的,但就是让人有疏离感,这还不是一句外冷内热就能够简单形容的。

非要描述的话,余象先觉得他好像机器人,那种有了人类的智商,但是缺少人类情感的智能机器人。

也只有余象先这样拥有参照物的人,才能够一眼就看出,这位所进行的一切表达都很指令化。

但即便如此,你也不能说他很假,因为指令是真的,也要求他对自己保持善意,但是这个人就是莫得感情。

余象先很想知道,到底是怎样的一种变故,能够把一个活生生的,过去也应该是情感丰富的男人,变成像现在这样麻木,甚至失去了人类最原始的情感,只靠外部指令在活着。

这肯定不是穆雪弓的关系。

穆雪弓顶多会让他丧失对这个世界的爱,总不至于连其他都伤害了去。

想到这,余象先有些后悔了,自己是否真的应该来见牧叶蓁。

现在的余象先算是一个胆大包天的人,毕竟穿越过来的,面对过真正的死亡,哪怕这样重生的机会在身上绝不可能再发生,他也能够拥有游戏人间的心态。

但是,此时此刻身处这座空旷的大殿,看着面前如同机器人一样的男人,他的后脊梁有点发冷,伴随着出现的并发症状是,他现在特别想找点什么事情做,最好是马上能够逃离这里。

眼前的缪侯就像一面镜子,他害怕镜子里的人是自己。

未必是现在,或许是牧叶蓁回来后,又或许是某个明天,总之,这就是自己的未来。

“你为什么不去死呢?你应该是这个世界最想去死的人啊。”

余象先很奇怪,都这样了,你为什么还要活着?活着还有意义吗?

为什么呢?

“为什么!”

余象先突然没来由地暴躁起来,他一脚踢开面前的食盒,把缪侯骑在身下,用两只手拉开他的嘴角:“来,你给我真正笑一个,笑一个!你告诉我她对你做了什么,她到底对你做了什么!”

被折腾的缪侯看上去无动于衷,能够开口说话了,才继续道:“你没有吃东西,又很臭,九天没有洗澡了,将军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我顶你个肺!”

余象先推开他,四下在找什么东西,最后找到了——一把不算锋利的眉刀。

他要割开他的腰带,割开这一层层的掩饰背后,看看到底是什么东西在令自己害怕。

缪侯任由他施为,躺在绽放的黑发上,像一朵大花。

当腰带被切断,第一层白色的外袍被拉扯开后,余象先又不动。

他突然不想知道了。

又突然什么都明白了。

余象先一语道出对方的心迹:“你努力活着,是想看她怎么死。”

缪侯眼神一乱,很快又恢复镇定,抬起头来淡淡道:“你看我还有机会吗?”

说完就趁人不备,要抢夺对面亮晃晃的画眉刀。

——自然是扑空了。

笑话,当余象先这一个月是白练的吗,就是没练挨打前,你也别想碰到老子。

但是面对缪侯的突然死缠烂打,在自己又不想伤害他的情况下,余象先还是撒腿跑了,一时间大殿内就像有两条公二哈在欢快地玩耍,像极了那年夕阳下的奔跑。

直到缪侯先累得喘,喘不上气:“你——你开了龙脊...”

余象先单手撑在一根大柱上,也是累得半弯腰,拿画眉刀比划他:“你,你别追了,我不会告诉大将军的。”

“死人才不会说话!”缪侯突然操起脚下的饭盒,猛地砸了过去。

刚好剩下的冷食飞到余象先脚下,饿了九天的他口水一咽,突然就有食欲了。

“你还吃!”

缪侯气得两眼发黑,爬起来要再扑过去,但是他身子的确太虚,余象先还没躲呢,自己就脚下一软先摔了个跟头。

嘴上骂骂咧咧。

余象先捡起几个饭团子:“你等着,唔,等老子吃完再回来收拾你。”

暂时还是离他远点,等自己补充完血糖,再找个东西把他丫的给捆起来。

大殿已经被折腾得不成人样,男人的快乐就是这么简单。

追追停停,停停追追,也不知道纠缠了多久,甚至不知道纠缠下去的意义在哪里,直到两人一南一北地躺在大殿内,这场闹剧才算结束。

眼看很是默契地大家都不玩了,余象先却像只黄泥鳅一样,趁其不备,突然就扑了过去。

有心算无心,一直假装力竭的他三下五除二就把缪侯给摁倒在身下,扯下到处在飘的纱幔,手法飞快地用上了捕绳术,以驷马缚的方式给这男人做了最后的总结。

因为对方的骂骂咧咧,又找了东西封住他的嘴巴,把人给吊到了床上。

这一下真正是消停了。

看着在半空中慢慢旋转的缪侯,余象先松了口气,这时候他才发现某处倒榻的屏风后,有一个还冒着些热气的浴桶,闻闻自己身上的味道,果然是呛鼻,实在受不了,还是去洗了一番。

滴嗒。

嗒。

嗒。

从浴桶出来,余象先正准备搞干自己的头发,就听见大殿内传来什么奇怪的声音。

他四处观望,又四处寻找,最后才发现声音来自床上。

缪侯哭了。

眼泪像大颗的黄豆,掉落在露出了木板的床面上。

余象先懵了。

这是什么情况?

玩不起啊?

一叹气,自己到底还是狠不下心来做恶人,最终还是把人给解了下来。

果然是被称为玉树的男人,皮肤好到不行,这才一会儿,手脚处就已经被勒得发红。

余象先跪在缪侯身后,正要给他松一松绳结,大殿的门突然就打开,一个红甲军娘扶剑走了进来。

已经迈入大殿有五步的班文昭看到了他们,没说什么,转身就走,动作如行云流水,顺便将门也给捎带上。

“好了叫我。”

???

余象先看看门窗外直挺的身影,再看看身下衣裳不整的缪侯,一股恶念涌上心头——妈的,得灭口!

但是杀得了身下的男人,还杀得了门外的女人吗?

吱。

大殿的门由内打开,重新穿戴整齐的余象先面无表情地走了出来。

班文昭同样板着个脸,做了一个向前的手势:“走吧,送你出府。”

什么意思?

班文昭看出他的疑问:“大将军知道你为何而来,该做的在国宴上已经做了。”

余象先明白了,同时也松了口气,说实话,自从见到里面的那个男人后,他有点怕见牧叶蓁。

这个女人什么都不像,既不像看见的那样,也不像听到的那样,余象先仅从缪侯的眼神中窥探到了一点她的模样。

只是一点,就如同缝间窥鬼,惊吓连篇。

现在听到不用去见她,余象先仿佛劫后余生,连走出府的脚步都轻快了许多。

自然,也就被前面的人给听出来了。

“你很开心。”

唔?

班文昭突然停下来,这让甩摆着手,跟随在后的余象先一个没留意就撞了上去。

“是不是很开心。”她转过身来。

小姐姐,你这是什么眼神!

余象先忍不住后退两步,藏在袖内的手握紧了那把画眉刀。

身高同样得有一米八往上的军司马班文昭眼神睥睨,比大将军还更像大将军。

她身上带着点酒气,又混杂着女人惯戴的香囊,但余象先与她这么近的距离,闻到的只有危险的味道。

“放心,殿内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缪侯也不会说出去...”

班文昭的脸变得比男人还快,刚刚还横眉冷竖的她,突然又平缓了下来,只说了句莫名其妙的话:

“在战场上,骤然的放松也会让士兵失去自律,我能够理解你的所作所为,但是,我希望这样的事情以后不要再发生,否则的话,我会让你变得像他一样没用。”

余象先瞠目结舌:小姐姐,你到底给我脑补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