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将军最后和你说了什么？”
“大将军夸我皮肤好。”
“瞎扯淡！”
“你敢说大将军瞎？”
“我说你扯淡！”
“当然，你没玩过？”
“我玩过你爹！”
“小娘～”
“卧槽，你脸呢！你肯定和大将军撒谎了！”
“什么叫撒谎？好笑，我明明就是睁眼说瞎话，我瞎的，行不行。”
“哼，你就是图人家身子，别以为我不知道！”
“哟，说得好像是你瞎了，既然看出来怎么不举报啊，还不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
余象先从地牢出来的时候，正好听到哨岗外的两位军娘在拌嘴，不过他此时的心思都在牧叶蓁身上，连走路都有些飘忽失神。
王木鹊拽住他手臂，低声道：“吓到了？”
没。
是吓死了。
对了。
余象先从地面往前看，再次发现那双轻盈的脚，刚才在地牢，就是这位大师姐提醒自己找个地方躲起来的吧。
人是好人，但是这些医女们...
不懂怎么说，余象先虽然对这个世界的制造工艺还不是很了解，但你这绸底面的鞋子都琉金边，还用价格不菲的蓝色夜光宝石做镶嵌，也太壕无人性了吧？
——“王师妹这样的人，去到哪里都会显得独树一帜，小先生可不要太片面地以为我们医女都这样哦。”
吓？！
余象先又是一惊，这声音竟然在心底响起，更夸张的是，对方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他刚想解释，只是再次经过那片茂密的树影之后，这位神鬼莫测的大师姐又不见了。
“？？？”
余象先呆愣住了，今晚可真是刺激到头皮发麻。
“你这一惊一乍的，要不要我给你开点药安安神？”王木鹊摸摸他额头，是有点冰凉。
“你大师姐是不是开挂啊？！往我心里丢声音也就算了，怎么还能知道我心里想什么？”
余象先慌得很，这就像被人剥光了衣服，隐私都没了。
王木鹊最喜欢他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怎么，想我大师姐坏事了？哼哼，我告诉你可别惹她，我大师姐主修的可是心术和毒术。”
这窥探他人内心的就是心术？
“自然，医艺四大纲，望、闻、问、切，心术中的闻字诀，修的就是断人心——不过也没那么神啦，一个需要她品级比你高，二个是要在她的心术范围内，三个还得是你念叨了她，彼此间产生精神共鸣...”
王木鹊掰着手指头给他介绍，最后笑嘻嘻地埋汰道：“你指定是对我师姐有什么企图。”
余象先白她一眼，你想多了，我腹议的人是你。
这话当然不能说出来，自己又没有皮痒，再说了这位可以生死相托的好朋友，这次还是帮了自己挺多忙的。
要说有啥不好，就是有点费钱。
“宵夜去不去？我请客。”
上了马车，余象先紧绷的身子这才舒缓了下来，听到还有节目，摇头道：“不去了，累了。”
的确，九天九夜，他此刻就像没了魂一样，只能靠王木鹊的大腿来收获一丁点安慰。
王木鹊理解，拍拍车厢，示意御艺的蔡战车送他们回穆府。
“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
...
听着马车离去的声音，悬立在大树上的牧叶蓁望着满天星辰，不知道在想什么...
...
...
“余象先！！！”
王木鹊也是累了，不知道蔡战车是不是不想打扰到他们清修，竟然就这样放任两人在车厢里睡了一夜。
最先醒来的自然不是跪坐了九天九夜的余象先，他这时候还迷迷糊糊的，整个人像悬在天外。
但王木鹊已经快要崩溃了，这家伙不知什么时候，竟然以这样一种诡异的姿势趴在自己身上，口水还流了下来。
嗯。
到家了吗？
余象先感到嘴角边的湿润，抬起手来就想擦掉，结果又被嫌弃了。
“你起来，你快点起来，别把我的衣服给弄脏了，老娘好不容易赢个钱才舍得买的！”
很显然，为了衣服着想，王木鹊只能把他连人带摔给扔出了车外。
哐——
哎呀！
“眼睛，我的眼睛！”
说起来也是可怜，一觉醒来只当还在过夜的余象先突然就被太阳给问候了。
王木鹊才不理会他在外面的鬼哭狼嚎，心疼地摆弄起被他压了一个晚上，糅得难看死的裙子，气氛之下一脚踢了出去。
啪！
简单的一脚，自然踢不烂这辆由手艺人纯手工打造的限量版大马车。
但她王木鹊还是呆了。
又甩了甩手，伸展了一下身子。
要说对身体解构的了解，三道中没一艺是能胜过她们医艺的，所以王木鹊能够很微妙地感受到自己身体发生的变化。
这种微妙，体现在她那颗“仁心”上。
医艺的修为评定，与其他道艺只看品级的高低不同，医女们素有达者为师的传统，虽也看重辈分传承，但更佩服一个医女在仁心仁术上的成就。
就像采集香火一样，当获得病人们的感恩戴德时，医女的仁心就能够得得增长，给予医术上的加成。
仁心越大，加成越大，医术也就越高明，所以哪怕是品级稍低的医女，也未必不能靠一颗仁心超越高品级的前辈。
这也是三道二十二艺中，唯独医艺能够突破品级的合理性，吊打老前辈。
至于其他艺，同一品级间或许常有胜负，比如下下品和下中品较量，又或者中中品和上上品论论。
但唯独没有说，七品能够跨过去揍六品，四品能够跳起来侮辱三品的。
女权世界在这点上就比较严谨，既然要给品级定义出差别，那么在划分和制定的时候，就肯定会有方方面面的考虑，如果品级之间能够形同虚设，那还费心思设置它干嘛？
所以除了医艺因为仁心的存在可以产生类似外挂的辅助外，其他艺都得遵循圣人娘娘创下的九品制。
那么问题来了，自己的仁心怎么会一夜之间就莫名其妙地增长了呢？
王木鹊想不明白，这就像她是开淘宝店的，明明最近没有成交，匪夷所思地就多出几个好评来了。
聪明如她，很快就有了怀疑的对象。
这也是无利不起早的人的通病，她们从来不会有天上掉馅饼的想法，换做其他人，恐怕还当是自己的厚积薄发，但王木鹊第一念头就是：事出反常必有妖。
这件事过于神奇，在没有完全考据清楚前，王木鹊告诉自己一定要谨慎，千万不能给任何人透露口风，更不能让那只“妖”察觉到自己的前后变化。
“哎呀宝贝，摔疼了没有呢，让姐姐看看有没有受伤，是不是需要抱抱才能起来～”
余象先背脊一凉，这比催命的阎王更可怕的也就数讨债的小鬼了，他有种感觉，自己和王木鹊之间似乎多了某种需要大量金钱才能够解决的因果。
“你干什么，你离我远点。”
“你可别躲呀，我看看你怎么了，摔坏了没有。”王木鹊一脸担心。
可别把人给摔得不好使了，自己还没确认这件事和他有没有关系呢。
要是真有关系——
卧槽，还学什么医啊！
学医能救岚国吗？
余象先这会儿还没能完全适应光线，看上去有点李荣浩。
王木鹊以为他眼睛进沙子了，主动把脸凑过去，温柔道：“把头抬起来，姐姐帮你吹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