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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四十四章:删号重练

无尽宇宙的星辰大海当中波涛汹涌,每一次潮起潮落都要跨越千万光年,历经沧海桑田。

我独自一人遨游在星海深处,万千星辰从身边掠过,携带着它们每时每刻的不同变化横跨无尽虚空,与时空彼端另外一颗毫无关系不知来历的星辰产生联系,构成横跨宇宙的崭新组合。

气海归虚第一天运转解析了一千三百多组星辰变化,第二天解析了二十六万六千六百多组变化,第三天参透了五千三百多万组星辰结构……到了今天,每一秒钟,都能同时演算千百十六兆次排列组合。

这里没有日月更替,长期修行的人也没有明显的变化。期间璇音一共出现了两次,第一次在我面前静坐有顷,第二次只是远远凝望了我片刻。我不知道这里的时间怎样计算,只能大概推算已经过了不少年月。

回忆过往,两世记忆,只用不到一微秒就能全部解析一遍。相比于浩瀚的宇宙,一个人的生命历程根本不值一提。

但是在这漫长的演算中,我感悟到生命存在的意义。总体来说,宇宙正在不可逆转地走向混乱,当混乱熵值达到理论上的无穷大,整个宇宙将进入永恒的寂灭之中熵寂。

生命存在的意义就是与这不可逆转的“大道”相抗衡,愈发强大的个体代表着更多的“秩序”。当某一强者有能力控制一方宇宙的秩序时,他就能以规则为炉,自身为材,创造出属于自己的独立世界,从而使宇宙重生,不至于坠入永恒混乱的寂灭之中。

这是生命的终极奥秘,不是现在的我所能考虑。我想做的,只是快点结束这看上去永无止境的推算,回到现实世界,那里还有很多人、很多事在等着我。

又不知过了多久,演算已经进入我所不能控制的无序状态。分不清一时推算了多少变化组合,说不定早已无法计算,也不记得还有多少星辰需要重新排列,搞不好已经脱离数字的范畴。

我进入到独属于自己的无序,在极致的混乱中永不停歇地演化推算,直到生命尽头。

这是走火入魔的前兆,啊不,已经走火入魔了。只不过我现在从另一个位面观察自己,有点跳出本我循环的意思。可对于我的身体来说,已经无法挽回。

从外表看,我依旧静坐在大殿中心,处于这通天阁的中心位置,周身星光璀璨,似有白日飞升的征兆。路过的人都会多看我一眼,从他们的眼神中我看到了怜悯与羡慕。怜悯可以理解,羡慕就有点匪夷所思了。莫非这些人追寻大道的意志,早已将生死置之度外了?

璇音没再出现。也许百年之约未到,她还在潜心修炼。也许百年之期已过,既然我来到这里,之前的某次会面就算履行约定了。

也不知道她第一次还是第二次出现的时候,已是百年之期。

百年。人世间将经历怎样天翻地覆的变化,而在这里,时间仿佛没有流逝。

萧灵昀怎么样了,萧羽墨呢?易琼华应该没惹事吧?李海,还活着吗?

宋丽莎找到唐戒了吗?我还有机会告诉无央可能找到她儿子了吗?

白玉京与闭月峡的百年约战结果如何?他们所谓得到天道的认可从而破碎虚空到底是要去哪里?

静静沉睡在冰魄潭底的萧梦蝶,是否容颜依旧?

芈昌平残了没有?

闭月还好吗?

那个豪放的刘遨有没有交到新朋友,收几个新小弟?

金明有几个孩子了?乌纳泽玛是不是也该窥得大道了?他俩之间不会发生点什么吧?

延平叔叔已经作古了吗?锦瑄能否担当重任?慕蓉姐姐身体可好?子陵已经长成男子汉了吗?

田婉,我是个负心汉……

帕蒂,我何时能再见到你……

家,还回得去吗……

分不清一瞬间还是永远,也不知我还是不是从前的自己,我很努力很努力才感应到气海意识,在这过程中逐渐想起我是哪个,从模糊变得清晰的记忆集合成“我”这个微妙的存在,眨眨眼,身体还能用。

“吃葡萄不吐葡萄皮,不吃葡萄没得葡萄皮。”

咬字清楚,逻辑清晰,还行,就这吧。

恍恍惚惚,我从地上爬起来,手脚一阵发麻,不过就算失去知觉也不至于跌倒,我干脆直接腾空而起,悬浮在半空,等待身体恢复状态。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出现在眼前,是那个气质超凡的超级大美女,没猜错的话这位就是轮回神教的圣教主大人了。

姓名:独孤伊洛

性别:女

年龄:999岁

臂力:1697

身法:11

悟性:999

根骨:2339

先天天赋:创世烘炉

代表功法:洪荒玉

创世烘炉:开创自己的规则。

洪荒玉:开辟一处独属于自己的时空。

我震惊到无以复加,这还是人吗!恐怕只因有这么一个人的存在,这个世界整体都会提升一个等级。毕竟这种神一样的女人,说她能改天换地亦不为过。

“恭喜你了,山中老人。”

独孤伊洛开口了,声音没有想象中那般悦耳,却似世间最庄严、最端正的乐器发出的中正之音,令人闻之心旷神怡,摒除杂念。

“唉,这次真成了老人了。”

我无奈苦笑,独孤伊洛亦露出浅笑,她这一笑,世间美好全然汇聚到那张倾世容颜之上,令我一阵恍惚。

她明明没有那般美丽,可是好像全世界的美好都愿意为她奉献,让她如同人间一人,唯一一人。

“尊驾今非昔比,何须自惭形秽。”

我也跟着笑起来,实际上到现在还没搞清楚状况,到底有没有完成升级。

然而下一秒,我就被自己惊得目瞪口呆。

姓名:唐婴

性别:男

年龄:23岁

臂力:100

身法:100

悟性:999

根骨:100

先天天赋:创世烘炉

原来只过了短短三年——这居然是我首先注意到的地方,毕竟只要时间跨度别那么夸张,一切还都有挽回的余地。

然后才是那个名为“创世烘炉”的先天天赋,目前唯一仅剩的一个天赋。开创自己的规则?从字面意义上看是要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的节奏,实际上应该怎么操作?我现在可是一点也没察觉到潜藏在体内的能量。

然后是各项四维属性,真是……脱胎换骨,除了这个形容词真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和删号重练也没啥区别了吧!确实今非昔比,比不了,比不了。

独孤伊洛饶有兴致地上下打量着我,她的眼神过于真实,就像有一双手跟随着她目光,所到之处在我身上轻轻抚摸。这种感觉,不是享受或煎熬这种形容词能够概括的。

“独孤……前辈,那啥……”

“拜我为师如何?”

集世间美好于一身的圣教主如是说道,不知道为什么,总感觉她说这话的口吻像极了一个人……

“随我去闭月峡可好?”

姓独孤啊,今年999岁。我怎么总觉得又发现了一件不得了的事情呢。

女子也不说话,面带似有似无的微笑,一双如星空的眼眸静静注视着我,仿佛亘古以来她就在那里,从不曾离开过。

就在这时,偏殿里涌出来十几个人,都算是熟面孔了,虽然一句话也没说过,一个名字也不知道,然而三年间……对于我来说可能时间更长,大家也混了个脸熟,尽管他们来到大殿观摩星图的时间有限,我基本上都有印象。

这其中就包括尹肇然。

然而当我寻寻觅觅一遍又一遍之后,并未看到那张熟悉而期盼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