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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是他,不是他

南昭市的高级宴会厅,欧式水晶灯悬于楼顶,身着各色华丽衣衫的人往来穿梭。

苏叶乖乖的坐在沙发里,看着那些人交际攀援,百无聊赖的转起杯子里的白葡萄酒——她知道这些人看不上自己。

这大厅里的人,要么是世家的有钱人,要么是两手都抓的狠角色,都建立有自己的交际圈子,像苏叶这种科研打工人员,一般不会入他们的眼,她只需要好好做老板科学项目的介绍者。

转头看向自己的老板:一位即将步入秃顶的中年人正在各色大佬之间左右逢源,游刃有余,非常符合老板自己的其最崇拜的那类人——以布衣谋士汪文言为杰出代表。

就在苏叶放下酒杯,打算出去喘口气时,大厅的音响突然响起,她只能顺着人潮涌向LED屏处。

“今天,感谢各位前来参加盛氏集团的交流会。当然,今天最重要的是向大家介绍一个人。”盛氏集团董事长伸手,“我们刚刚海外学习归来的首席执行总裁——重山。”

大厅响起热烈的掌声,但苏叶却听到很多人倒吸气的声音,而且大多数是在场的女人。

苏叶突然后悔自己为什么没戴隐形过来,只能努力眯起眼仔细看,但也只是看到轮廓。

她大概看到台上是个男人,个子很高,看上去很特别,特别在这个人竟然穿着休闲装出现在这样的场合。

介绍完毕,新晋总裁开始走下台敬酒。

所有人都是客气话模板的精通套用者,一番场面话推来推去,最后推到老板这里。

她看见正在走来敬酒的集团总裁,身体突然僵住,脸瞬间红透,脑子里只有一个声音:是他!竟然是他?这一定是缘分!等等,他叫重山?

老板这边已经拿过酒杯递给苏叶。

“刘总,初次见面,敬您一杯。”重山只是礼貌看了一眼她,然后将酒杯朝刘鸣的酒杯碰过去,却是平口,并没有谁的杯口比谁的低,。

玻璃杯相碰的声音清澈,苏叶脑袋瞬间清醒。

“还望以后可以和重总、盛氏集团在药物研发方面多加合作,青山不改,绿水长流。”老板明显改掉平常的圆滑,将这句话说的非常老道。

苏叶始终机器人一样,微笑,抿一口酒,然后挥手告别。

宴会结束,苏叶坐上回家的车,融入城市夜晚仍然拥堵的车流。

“老师,这个空降的重山,什么来头?”她问。

老板嘴里叼着棒棒糖,含糊不清:“他啊,不算是个好人。听说他在美国做期货的时候,合伙人被他设计,赔成穷光蛋,不得已把之前分红的证券股票等等全部抵押给了他,顺理成章的当上了国外伊卡奢饰品公司的大股东。我们实验室和盛氏集团虽然有合作关系,但尽量不要和他走的太近。”

“嗯。”

苏叶边回应边打开盛氏集团内部网站,找到了他的个人履历——精英人士,一直侨居海外。

看来,真的是自己脸盲了。

回到家洗完澡,苏叶躺在床上,拿过手机,调出一个对话框。

她印象中的袁彻宇,高高瘦瘦,细皮嫩肉,一脸清秀书生气的男生,还有着温吞的君子性子,到哪里都是受女生欢迎的。

所以她对自己的定位很准确:她和他处成了兄弟……

几经权衡,苏叶还是发过去了一行消息:“我今天看到一个和你长得特别像的人,差点认错了,特别尴尬,哈哈。”

可是消息旁边带的红色感叹号表示——她被删了。

苏叶皱眉把手机扔在一边,“怎么说以前也算是好朋友,不求‘苟富贵,勿相忘,’但也不至于不声不响给踢了吧。”

她刚想起来的年少暗恋时光,瞬间碎的渣渣都不剩。

人是一种很复杂的动物,越得不到的就越想去回忆。苏叶最终还是打开了他的空间,看到最后一条动态:少年站在俄罗斯广袤的雪原上,高高的个子,笑容灿烂。

结果却越想越来气,干脆关灯睡觉。

“叮叮……”手机的电话铃声在睡梦中中显得尤其刺耳。

苏叶迷迷糊糊,在床上乱摸一通,终于拿到手机按下了接听键。

“苏叶,好久不见。”温柔低沉的男声,仿佛一种遥远的熟悉感瞬间唤醒苏叶的大脑。

“袁彻宇,是你吗?”她的青春期荷尔蒙瞬间爆发,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声音微微颤抖。

那边却突然挂断,都不确定是否听全了苏叶的话。

手机荧光微弱,苏叶发丝凌乱的坐在床上,再将电话打过去时,已经无人接通,恍然入梦。

……

第二天。

长和大厦413,苏叶推开窗,夜雨后湿漉漉的味道瞬间扑面而来。

她伸了个懒腰,看着手机上的已接来电,纠结着要不要再打回去,但最后还是作罢,收拾了东西去上班。

人来人往的街道,一站一站停下的地铁,苏叶被挤着上去,然后又被挤着下来。

苏叶的工作地点在C大,是全国首屈一指的医学院校。

她当年在C大硕博连读毕业后进入盛氏集团实验组,被安排到C大的实验室。

苏叶照常换上白大褂,戴上手套,用75%的酒精消毒后将细胞从培养箱里拿出来。

“小苏同学,麻烦你把培养箱里的细胞传一下代哦。”同实验室的年羽边脱下白大褂边打趣:“啧,这么漂亮个人儿,再不谈恋爱,估计所有活儿都要落到你身上了。”

“唉,慈悲为怀嘛。”苏叶幽幽叹口气,“你这刚来就要走?”

“我看培养箱的细胞长得不太好,再养养。”

两人又笑闹一阵,年羽收拾完踩着高跟鞋就走了。

苏叶活动了一下僵硬的颈椎,转头看见放在玻璃窗外的手机。

她还是脱下手套,拨通了那串号码。

“你好。”电话那边传来声音,语气平淡。

苏叶被那种生人勿近的语调梗了一下,转眼确定了一下电话,调侃道:“袁彻宇,你干嘛说话一股官腔?“

“不好意思,你打错了。”男人明显愠怒,抬手想要挂断。

打错了,不可能啊,难道是他手机丢了?

“等等,”苏叶自报家门,“我姓苏,叫苏叶,可以冒昧问一下您是哪位吗?”

“苏小姐?”重山有些意外,语气转为温和,“我是盛氏集团的重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