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大医学系第六十届毕业典礼现在结束，请同学们有序离场。”
场馆里再度响起音乐：“我怕我没有机会，跟你说一声再见……”
苏叶身穿学士服，跟室友拥抱后离开。
她隐没在人群中，内心怅然所失，随着人流向出口走。
“苏叶！”
她听到有人喊她，转身看到袁彻宇高高举着手，从人群里挤到她身边。
他笑得很好看，苏叶到现在还记得他那时的笑容。
“你有什么打算吗？”他问。
“我当然是去读研究生啊。”苏叶笑着说，“你呢？”
“我可能……要出国。”
“哇，恭喜恭喜，加油哦。”她认真的举起右手，做了个加油的姿势。
“苏叶，”袁彻宇的声音低下来，说，“我有些话想跟你说。”
“你说，我听着。”
人流忽然变得汹涌，四周声音嘈杂，苏叶对着袁彻宇大喊：“你要说什么？”
“我们还是先出去吧，这里太吵了。”
“好！”
袁彻宇想牵住苏叶的手，苏叶却一直向外走。
终于，所有都泯灭于人潮，只剩下悸动。
……
苏叶匆匆跑到实验室，换上实验的白大衣。
细胞台前的年羽从玻璃窗外看向她，一脸玩味的调侃道：“没想到你也有迟到的一天哦。”
“唉……”苏叶戴上手套，摇摇头，从冰箱里拿出实验物品放进超净台。
“怎么了？”年羽看苏叶一脸沧桑，像是没睡好的样子。
苏叶问：“你认识好一点的心理医生吗？”
年羽愕然地看向她：“你……生病了？”
“也算是吧，总是睡不好，压力有点大。”
“不是吧，你的实验现在是我们这些人里最明朗的，马上就要有结果了，你还压力大到睡不着觉，剩下的我们可就完了。”年羽打趣。
“心理这个东西，”苏叶感叹，“玄呐。”
“你自己就是学临床的，你那些同学里没有吗？”
“我都不太联系，你也知道，我属于那种寡淡之人。”苏叶嘴上虽然这样说，但还真想到了一个人。
但现在她需要想想怎么描述袁彻宇的现状。
重山明显不是一个好惹的人，关键是，这副躯体中的两个人，他们知道彼此的存在吗？
“什么味道？”年羽抬头，问。
“啊？”苏叶低头，看到蓝色的防护手套正在酒精灯上燃起来。
“妈呀，着了着了！”
苏叶跳脚。
“培养液，先灭手上的火！”年羽大喊。
苏叶抓起装有培养液的，富含蛋白质的培养液遇到火苗，散发出一种极其浓厚的怪异香味。
火灭了，现场一片狼藉。
年羽从细胞室出来，赶紧拉着苏叶去洗手间，用水流冲洗。
半个小时后，两个足有大拇指一般大的水泡从苏叶的食指冒出头。
苏叶趴上去闻了闻，不知道是因为培养液还是烧伤，竟然有一种烧烤的味道。
她瞬间感觉被自己的嗅觉恶心到。
“你实验可怎么办？”年羽帮她擦着万红油，“你这连拿移液枪都费劲啊。”
苏叶撇撇嘴，道：“身残志坚。”